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心裡升起一股涼意,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他對我很多話都隱瞞了,就像是他說要找真真是爲了什麼資料,那麼到底是什麼資料呢?他昨天夜裡追着一個女孩兒走了,回來竟然隻字不提,現在又要突發奇想去秦嶺,都是隻是跟我知會一聲罷了,我現在對於他的態度就是,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想其他,完完全全信任他,馬上他就會做一件事,讓我沒信心去信任他。
不過看着他很有興味的在菜市場選買菜品,一時間只覺得有趣,倒也忘了這些煩惱了。但是既然要出去,那麼他必然要靠我過度陽氣給他,那麼——我是不是有權利知道一點點內幕呢,好歹現在我也有點資本跟他談判了啊。
所以在我瞠目結舌的看着他做出一桌子美食來之後,我還是沒有被他這個糖衣炮彈襲擊得逞,而是嚴肅的向他問道,“何勁夫。”
我從來沒有這樣連名帶姓的喊過他,所以他看到我的樣子,大概也猜到了我要問他,好像這麼多天以來,每天我都在詢問,我也很煩躁,所以他很快的就也嚴肅起來,“我昨晚去了哪裡的事,可不可以緩緩再告訴你?”
“那你有什麼可以不緩緩,現在就告訴我的呢?”
“我要回到我那個埋我的地方,找一件重要的東西。”
“這個你已經跟我說過了,你知道我想問什麼的。”
他嘆了一口氣,才擡眼說道,“我要找的東西,跟我給真真的材料加在一起,就可以找到一個寶藏,富可敵國的寶藏。
我一直都告訴你我對於害死我自己的人不知道是誰,但是我心裡很清楚,他們爲什麼要害我,那麼多人在做洋務,爲什麼單單害死了我?並不是我和達潮在悄悄的研究鐵路鋪軌一系列問題,而是因爲我和他在實地勘察的時候,發現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指向一個神秘的寶藏。我們當年就把那些資料藏在了秦嶺大山之中,當然也留存了一些,我放在真真那裡。所以害死我的人,先是在秦嶺找了一番,就迫不及待的來找我。可是我那天雖然是新婚,但是其實那天我請來的朋友,幾乎都是和我站在一起的,但是顧於面子,也請了一些當朝權貴,那些人中,我知道肯定有人知道我的事情。他們表面上是來喝喜酒的,可是實際上是來打探虛實的,其實秦嶺中的東西,已經被他們拿到了。”
“拿到了?那你現在又去拿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何勁夫笑了笑,“他們拿到的那份是假的,我們當初藏的時候,就是怕會被人盜取,所以做了個假的藏匿地址,現在我去拿真的。”
“等等,現在還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嗎?你都已經死了,你要這個寶藏幹嘛,不如就埋着咯?”我有點不高興的說道。
“你怎麼有時候聰明的不得了,有時候又這麼糊塗啊!你說王大洲這會子把我弄出來是做什麼的?難道要研究我這個不腐殭屍嗎?我都跑出來這麼久爲什麼他一點也不着急來找我?還不是爲了我自己帶着寶藏去找他?這麼大的工程他能一個人做的起來嗎?他只是個代表,幕後肯定還有更大的組織在盯着這筆財寶啊!再說了,害我的人爲什麼把我做成殭屍?”何勁夫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着我,眼神裡滿滿的寫着“你還不明白嗎”。
“因爲他們不想借助於你,只想奪了你的資料,但是又害怕萬一找不到的話……還是要留一條後路,就先把你做成殭屍,等到真的找不到的那一天,再把你弄出來,好利用你去找到寶藏?”我訕訕的看着他。
“還有點腦子,吃飯!”何勁夫用筷子對着我的頭部一敲,笑着說道。
“哎呀!你在這麼大的陰謀裡面,居然還這麼鎮定自若的,我服了你。”我撅了撅嘴說道。
“那我能怎麼辦?我死都已經死了,難道還能狗急跳牆不成?”何勁夫對着我笑了笑,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他笑的很苦澀。
當下我們也就老老實實的把飯吃了。
突然,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我警覺的望向何勁夫。他對着我搖了搖頭,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口,對着貓眼看了一下,就把門打開了,沒想到進來的居然是昨晚讓我在路上驚鴻一瞥的漂亮女孩兒。我還沒驚訝完,何勁夫就已經把她讓了進來。
“這是陳曉星,幫我很多忙。”何勁夫對着那個女孩子介紹着。
注意,按說這女孩子昨晚第一次出現,現在就是來到我們住的地方,何勁夫應該首先跟我介紹她是誰纔對,但是他卻先跟她介紹了我,而且就這麼簡短的一句,首先就撇清了我只是幫他忙的,跟平時在別人面前厚着臉皮說是我男朋友完全不是一個語調。
這說明什麼?首先,他跟這個女孩子認識,認識的時間比我早。其次,他比較在乎這個女孩子,至少比把我當自己人更把她當自己人,纔會向她介紹我。再者,他說我是幫他忙的,說明這女孩子對於他的事,或多或少的知情。
可是何勁夫一直沉睡在棺材裡,他認識這個漂亮高貴又十分年輕的女孩子?
我坐在餐桌前,起身對着這個漂亮姑娘點了點頭,順着何勁夫的話接了下去,“是的,我只是幫他忙的,你不要蕪湖。”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了,連何勁夫都有些出乎意料的看着我,大概意識到了自己剛纔說的話有些絕情,立刻又說道,“曉星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很熱情,也很願意幫忙。”不過馬上他就意識到這話貌似是更加的急於撇清和我的關係了,就尷尬的望了我一眼,終於閉上了嘴,甚至都沒有向我介紹這個女孩子是誰。
不過這個姑娘很快的就走到我面前,輕輕笑了一下,說道,“你好。我叫吳真真,多謝你幫勁夫的忙。”
這個妹子,雖然美貌如花的站在我面前,對着我輕啓朱脣,語笑嫣然,平時的話,我肯定會多注意,多看看這樣的美女,可是此時此刻,我的腦袋已經炸開了,沒有半分心思去關注她的美貌了。
吳真真!!!真真!!她是真真?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的吳真真,就是何勁夫口中的新婚妻子真真?怪不得昨夜何勁夫一反常態,無論如何也要去追她。
我迷惘的看着何勁夫,實在不懂這是怎麼回事?眼前的真真如果就是那個真真,那麼她至少也有一百四五十歲了啊!難道她也變成了殭屍?不可能啊!她現在就站在我面前,吹氣如蘭的說這話,渾身散發着淡淡的魅力和——優雅的香水味。我真的糊塗了,這樣的事實顛覆了我的邏輯,我不知道怎麼去理解。
何勁夫的表情也有點尷尬,他微微笑着對我說,“嗯,這是吳真真小姐。”
可是就這麼簡單一句帶過之後,他就轉身對真真說道,“真真,你來找我有事嗎?”
他這個樣子,似乎也沒有預料到吳真真會找上門來。不管真真是哪個真真,我都覺得他已經夠窘迫的了,於是就抓起沙發上的包包說道,“你們先聊,我學校裡還有事,先走了啊。”
沒想到吳真真小姐微笑着說道,“別啊,曉星!我就是過來看看勁夫現在怎麼樣。我也有事就要走呢。勁夫,拿畢業證出門嗎?我們一起?”
何勁夫也勉強笑了一下,說道,“確實有事。不過你自己走吧。我們等下自己出去。”
“這是爲什麼,我開車來的,咱們一起,很方便的。來吧。”吳真真轉身就往門外走去,何勁夫就不知道怎麼拒絕了,對我使了個眼色,叫我跟上。
我也就鬼使神差的跟着何勁夫一起上了吳真真的那輛卡宴。不過五分鐘,她就把我送到了王大洲的辦公樓外——當然,這裡也是陳四喜的辦公所在之地。我整個人都有些暈暈乎乎的,連路都是何勁夫指的,我只覺得自己坐在車裡很煞風景,也很礙事——礙他倆說話,因爲我們上車後,何勁夫雖然和我一起坐在了後面,但是他除了給吳真真指路,我們三個人沒有任何交流。
“到了,我們下去了。”何勁夫最後說了一句。
“嗯好,你們去忙吧。勁夫,有事你就找我,我會竭盡所能幫你的。曉星,謝謝你照顧勁夫。”吳真真轉過頭來說道,她已經戴上了一副蠻大的墨鏡,完全看不出她的眼神和表情,只能看到她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完美的弧度,但是聽她的聲音……似乎有一點,哽咽?
不知道是不是我聽錯了,因爲我已經下車了,車上打着十足的暖氣,乍一下車,外面的冷空氣讓我打了個冷戰,就像我此刻的心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