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研究?”
“出去再說。”王浩然居然也像何勁夫一樣,來了這麼一招。
我只好保持緘默,不再問話,以免招來他們的厭煩,現在只恨自己沒有學好英語。
陳教授和尼克教授談完以後,就轉過身對着我們三人笑了起來,說道,“你們過來瞧瞧。”
我們聽到他的吩咐就都走了過去,只見尼克教授的手上鑷着一塊小小的布帛,上面有斑斑的印記,玻片上也是這樣的東西。
陳教授笑道,“這上面是血跡,根據我們的的分析,這塊布是一百多年前的,而這上面的血跡,應該也是當年的穿這個布帛製成的衣服的人留下的。”
“是的,我們做了dna檢測,這是一個女人留下的血跡,當然,我們做這個檢測只是好奇,並沒有別的意圖,但是,現在我們發現了一件很奇特的事情。”沒想到旁邊的尼克教授開口,說着一口很流利的中文,我有些吃驚了,尼瑪,到處都是高人,只有自己是一隻井底之蛙,看來回去我得好好練練口語了。
“什麼奇怪的事?”何勁夫問道,我朝他看了一眼,不知道爲什麼,覺得他的臉上……似乎有些心虛。
“我們醫院裡有個rh陰性血庫,血庫裡有很多人獻來的血液,這種血型稱爲熊貓血,這個我想大家也都知道。醫院收集這些血液的用途主要是,防止rh陰性血型的患者碰到什麼急性傷害,例如車禍,摔傷刺傷,孕婦大出血等等。還有一點就是,現在也有很多血液病,例如白血病,再生障礙性貧血,骨髓增生異常綜合症等疾病,這些疾病的患者都需要依靠骨髓移植來治癒。本身找到合適的骨髓機會就很渺茫,這些疾病不可怕,可怕的是長時間得不到合理的治療,所以很多患者都是在等待配型的途中,就熬不下去死亡了。這就說明,rh陰性血的這類患者,幾乎就是直接被判死刑了,所以爲了完善我們的治療和骨髓庫,我們對於獻血的人,都有詳細的記錄,對於這些獻來的血,每個樣本都有一份手札,記錄基因信息,dna信息,以方便在遇到這類病人的時候,可以最快的聯繫到這些獻血者,希望他們可以捐獻骨髓。”
陳教授又緊接在尼克教授之後,說了這麼一大長串的專業術語,聽得我頭昏腦漲的,但是他接下來說的話,立刻就讓所有的人都吃驚起來,當然,我跟何勁夫應該是冷汗直淌吧,只是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淌汗罷了。
“我們剛剛說的那個百年之前的布帛上的血跡,正是我剛纔跟你們解釋的,她也是rh陰性血,所以我們就更加的感興趣,想看看這個百年之前留下的血樣,會不會跟我們血庫裡面的某個血樣有什麼血緣關係,到時候或許我們可以追溯出一個大家族,查查人家的族譜,到時候寫一寫一個大家庭一百年來的演變歷史。當然了,這只是我一時好奇的想法,但是尼克教授,因爲跟我是多年摯友,所以臭味相投,也很贊成我的想法,他正好最近一年時間都在這間醫院做調研,就利用自己的便利翻看了血庫裡面所有血樣的資料,結果我們發現了一件事,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
陳教授說到這裡,臉都激動的紅了起來,“我們找到了一個去年來獻的的血樣,是個男孩子的,這個血樣,跟我們從秦嶺帶回來的這個血樣,遺傳位點完全吻合,他們的親權關係大於99.99%,我們幾乎可以斷定,這個布帛上的血液的擁有者,就是這個獻血的男孩子的親生母親!”
“對的,得知這個消息以後,我就特地的翻看了去年這個獻血者的資料,他是一個二十二歲的一顆大學在校大學生,響應學校的號召,過來獻血的。資料上只有他的名字,叫羅班。其他的資料他都沒有填。”尼克教授也開口了。
“這不可能!一百多年前的女人,留下這樣一塊佔着血跡的布片,你就不要說她有那麼長的命,活個一百三四十歲了,就是她真的這麼高壽,活到現在,也不可能在一百多歲生下一個孩子,今年才二十二歲啊!”王浩然立刻否決了陳教授和尼克教授的觀點。
何勁夫抿着嘴,大概是在咬合自己的咀嚼肌,因爲我看到他太陽穴邊的青筋開始了跳動。
“怎麼不可能啊!浩然,你知道我和尼克教授在這家醫院裡面開這個實驗室的目的是什麼嗎?”陳教授激昂的說道,“因爲我們倆都有一個願望,就是延長人類的壽命,我們在專門研究關於長壽之人的生理機構,而在這個醫院裡面,可以很方便的拿到病人的資料。不瞞你說吧,其實我做那麼多考古,很多活動都是爲了我這個研究。你知道的,我本來就是學這個的。至於考古工作,鄙人不謙虛的說一句,不說全國,就是我們這個省,沒有一個人能超過我的,但是我做那些,完全是把它當成一個嚴謹的工作,考古系教授是我的職業,而這個實驗室,纔是我的事業!我們已經有了很多一百二十歲以上的長壽老人的資料。或許我們今天找到的這個布帛的主人,還活在世上,甚至在百歲高齡生下了一個孩子,突破生育極限。要是這個研究成立了,你知道嗎?諾貝爾生物學獎就在向我們招手了!
我今天把你們幾個叫來,是因爲我帶你們去秦嶺的時候,覺得你們幾個都很不錯,丁克那小子,是個二世祖,恐怕是不適合做這樣枯燥的研究的,小何呢?你女朋友在我們學校,她我是很看好的,你要是有興趣,我就當曉星攜帶家屬一起。我們一起把這個課題做下去,怎麼樣?”
陳教授眉飛色舞的說着,王浩然一直都是面不改色的,但是何勁夫的樣子卻很不好看起來。
“小何,你不願意加入我嗎?”陳教授突然意識到何勁夫的面部變化,就問了起來。
“沒有,我昨天沒有睡好,所以現在有些不舒服。”何勁夫皺眉說道,表情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心裡着急起來,不至於啊!昨晚才過的陽氣,他不會現在就撐不住了吧,我趕緊說道,“是的是的,何勁夫就開始不舒服了,陳教授,謝謝您看得起我和勁夫,我們考慮一下,明天給您答覆,您看行嗎?”
陳教授哈哈笑道,“行行行,看你着急的樣兒,先帶他去看看醫生吧,反正這就是醫院,要我介紹個醫生給你麼?”
“不用不用,我們去社區醫院就好,他大概只是傷風了。”我連忙拉着何勁夫往外走。
只聽到陳教授又在裡面和尼克用英文討論起來。偶們剛走到醫院大門口,王浩然就追了出來。
“怎麼了?陳教授的發現,你知道什麼端倪嗎?”
“不知道,我是真的不舒服。”何勁夫對着王浩然笑道,又故意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我陽氣不足,快支撐不住了,我得趕緊回去。”
王浩然這纔不再問了,“那你們注意安全,曉星,你也是。”
我點點頭,就和何勁夫一起上了車。
“你怎麼了,不是陽氣不足吧。”我鼓着嘴說道,他老是這麼神神秘秘的,我已經幾乎見怪不怪了。
“真真的事恐怕要東窗事發了。”何勁夫說道。
真真的事要東窗事發了……這句話信息量好大啊!我們一早過來,一直到現在,沒有任何人提到吳真真,而我們討論的這個dna的事,也是跟吳真真沒關係的。但是他說吳真真要東窗事發了,也就說明,今早的事,其實和吳真真有關係。什麼關係呢?陳教授手上的那塊布帛,是一百多年前的,又是個女人的,而且又是在那山裡,何勁夫又這麼說,說明什麼?說明那布是吳真真留下的!可是陳教授說血庫裡有個男孩子的dna顯示是吳真真的孩子!吳真真有孩子了?
想到這裡,我有些呼吸困難了,這也太驚人了吧。於是我把眼光投向了何勁夫,他似乎已經準備好了回答我。
“那塊布我從第一眼看見就知道是真真的了,但是我沒想到這個陳四喜竟然還有這麼個實驗室,居然拿回來做檢測。正好又碰到了一個獻血的男孩子。所以我也很吃驚。沒想到真真竟然有私生子。”
“你也認爲那個男孩就是吳真真的私生子?”
“恩。他們的檢測那麼的精密,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只是……他們要是順藤摸瓜的查到真真頭上,那可就不好辦了。”何勁夫蹙着眉頭說道。
“吳真真到底用什麼方法保持青春的?”我又一次疑惑的問道。
何勁夫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
我看了看他,他要麼就不告訴我,既然說不知道,那一定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