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無雙近乎本能的擡起雙臂護住自己的頭部,與花瓶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一起,只聽“啪”的一聲響,花瓶碎裂成爲大小不一的殘片,四散開來落在地上。
丁彤的一生從沒有做過如此兇狠的事情,這一擊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根本就沒有考慮後果。聽到花瓶碎片“嘩啦”落在地上,她立即感到後怕,傻傻的看着龐無雙。
龐無雙的胳膊傳來劇烈的疼痛,幾乎已經不聽從大腦的指揮,手不由自主的鬆開,甩刀“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被花瓶碎片割出了許多細小的傷口,雖然沒有流出太多的血,但是卻成倍的增加了疼痛。
龐無雙沒有力氣立即發動反擊,只是咬牙切齒的看着丁彤,如果丁彤在這個時候繼續進攻,完全可能會贏得勝利。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直到愣怔了片刻之後,才從地上撿起龐無雙掉落的甩刀,把刀刃哆哆嗦嗦的對準了龐無雙。
丁彤不僅害怕龐無雙的報復,也害怕可能帶來的法律後果,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念頭突然閃過了她的腦海。她意識到自己在遭到龐無雙的毆打之後,就算殺了龐無雙,也不過是出於自衛。
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丁彤鼓起勇氣,舉着刀刺向龐無雙。
但是丁彤剛纔猶豫的工夫,已經給了箐幫其他人以時間,凌夢潔悄無聲息的繞到了後面,趁着丁彤不注意,從後面架住了她的雙肩。
“放開我!”丁彤努力掙扎起來,但是被凌夢潔死死的架住,雙臂無法自由活動。
龐無雙多少有些恢復過來了,衝到丁彤的面前擡手就是一個嘴巴,然後從丁彤的手裡搶回了甩刀。
“放開我!”丁彤驚恐的看着龐無雙,身體像是痙攣一般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聲音也變得歇斯底里,幾乎想是喊破了喉嚨。
由於對龐無雙的恐懼,丁彤幾乎陷入了瘋狂之中,頭髮隨着劇烈的掙扎變得更加凌亂,看起來就像是精神病患者一般。臉上的好幾處青紫,混合着暗紅色的血液,已經遮蓋住了本來的面貌。此時的她已經對男人沒有任何吸引力,反而會讓男人敬而遠之。
心理醫生再一次艱難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眼睛剛睜開就看到了丁彤現在的樣子,結果眼睛一閉又昏了過去。
龐無雙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胳膊,感到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接着用甩刀從外衣上割下幾條布料,將比較嚴重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然後深深喘了幾口粗氣,讓自己努力的冷靜了下來。她這一次沒有虐待丁彤,而是吩咐箐幫的人:“帶她去找學校領導!”
凌夢潔和另外一個女孩將丁彤的雙臂反扭到身後,半拖半拽的將丁彤帶出了校醫室,跟着龐無雙向辦公樓的頂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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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方剛剛趕到北海中學的時候,見到一羣身穿迷彩服的人堵在門前,只以爲是北海中學的保安,根本就沒有當作一回事。
但是很快的,警方不得不意識到自己有些輕敵了,普通的保安面對警察的時候一定會俯首帖耳,這些保安卻表現的異常強橫,而且身高體壯的都很有力氣,幾番推搡下來,警方發覺他們普遍有着不錯的格鬥技術。
看到這些保安滿身的痞子氣,警方轉而認爲他們可能有黑社會背景。然而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無論做任何事都保持着一定的隊形,顯然受過嚴格訓練且有着良好的紀律,這是普通黑社會根本就不具備的。
這些警察普遍身材臃腫,日常嚴重缺乏體能和格鬥訓練,加上工作壓力大又都處於亞健康狀態,本來就不是僱傭兵的對手。而他們此時在人數上又處於劣勢,更是對僱傭兵們無可奈何。
帶隊的警官氣喘吁吁的警告道:“我們現在要進入北海中學調查案件,你們最好馬上把路讓開,否則會追究你們阻礙公務!”
警官的話沒有起到任何威懾作用,在僱傭兵當中只是引發了一陣鬨笑。
帶隊警官從腰裡面拔出了配槍,再一次警告道:“我命令你們馬上讓開!”
僱傭兵們雙手抱肩,冷冷的看着警察們,一句話都不說,也一動都不動。
帶隊警官將槍口對準了最前面的一個僱傭兵,聲色俱厲的說:“如果你們繼續阻礙公務,我有權利當場擊斃你們!”
這位警官或者是真的不懂法,或者只是爲了出言恐嚇,阻礙公務具體分有很多情況。僱傭兵們雖然阻礙了公務,卻沒有對警察們構成*人身威脅,所以警察是沒有權利開槍的。其實在這種情況下,警方應該做的是將僱傭兵們拘捕起來,但是現場的警察現在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
被槍口對準的僱傭兵將胸膛高高挺起,臉上帶着傲慢的表情,目不轉睛的直視着黑洞洞的槍口。這在帶隊警官看來無異於挑釁。任何人都是有脾氣的,警察的脾氣還要更大一些,帶隊警官直感到血氣上涌,理智接近了崩潰的邊緣,毫不猶豫的拉開了保險。
不過比之這些警察,僱傭兵們更不懂法,以爲警察真的要開槍。一個僱傭兵突然從隊伍裡面躥出來,擡手一掌劈在了警官持槍的手腕上。
帶隊警官感到手腕一陣陣的發麻,差一點就要鬆開手把槍扔到地上。
“你們敢槍槍?”帶隊警官憤怒的喊了一聲,把槍口擡起來就要扣動扳機。
但是剛纔動手的僱傭兵此時又出手了,雙手握住帶隊警官持槍的手腕,向着帶隊警官的身體用力掰了過去。帶隊警官眼睜睜的看着,槍口竟然神奇的掉轉過來對準了自己,手腕上同時傳來的陣陣麻酥酥的感覺,讓他立即清楚的意識到對方真的要奪槍。
事實上的確如此,這個僱傭兵的整套動作可以飛快將對方的槍奪到自己手裡,在錯農山基地的時候已經練過多次,完全可以一氣呵成。但是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警察衝上前來,將這個僱傭兵撲倒在地。
其他僱傭兵見狀,衝上前來與警察扭鬥在一起,而警察們也紛紛動手了。
眼見衝突真正發生了,帶隊警官反倒有些冷靜下來了,同時也感到了恐懼。他把槍對準天空,一連放了三槍,同時用沙啞的聲音喊道:“給我住手!”
僱傭兵們根本不聽對方的話,這樣一來警察也不可能收手,結果場面越發的混亂起來。
帶隊警官拼勁全力抽身出來,飛快跑開了幾步之後,拿出對講機呼叫指揮中心:“這裡是北海路派出所!在北海中學發生嚴重暴力抗法事件,請求立即予以增援!”
早在僱傭兵們阻止進入北海中學的時候,在場的警察就已經呼叫增援了,帶隊警官的話音剛落沒多久,數量警用麪包車鳴着警笛呼嘯而來,後面跟隨着三輛大型客車。
這些車輛抵達現場之後,大批警察跳了下來,將現場團團包圍起來。這樣一來,形式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變化,警方在數量上佔據了絕對優勢。由於他們帶來了很多防暴器械,所以在裝備上也佔據了絕對優勢。
警用麪包車上面的是從其他派出所和分局趕來的,這些警察鬆散的部署在了外圍,而大型客車上面的則是市局調來的防暴隊,全部頭戴鋼盔,一手舉着鋼化玻璃製成的防暴盾牌,另一隻手則拿着警棍。這些防暴隊在距離毆鬥現場最近的地方,迅速形成了一個包圍圈,然後緩緩的收縮起來。
這個時候,僱傭兵們已經完全佔據了上風,將先前趕來的北海路派出所完全制服。看到警方增援趕到,他們紛紛抽出甩棍,想要衝上前去與繼續搏鬥,但是很快又不得不退了下來。
防暴隊的陣型是一個整體,僱傭兵們也是一個整體,然而由於裝備上的差別,使得僱傭兵們立時落到了下風。
防暴隊員的身體隱藏在盾牌後,將胳膊互相挽在一起,共同進退。僱傭兵們如果發動攻擊,只能落在那些堅硬的盾牌上面,如果想要從旁邊發動攻擊,卻又無法衝散防暴隊的隊形。
儘管情況很不樂觀,僱傭兵們卻有自己的辦法,將被制服的警察從地上拉起來,然後用手死死的扼住喉嚨,高聲警告道:“再往前走一步,他們就得送命!”
這個舉動的確起到了威懾作用,防暴隊立即站在原地,不敢繼續收縮包圍圈了。
僱傭兵們很清楚的知道,假如這樣繼續對峙下去,最後失敗的還是自己這一方,因爲警察肯定會立即部署狙擊手。不過在此之前,警方的談判專家應該會出現,僱傭兵們必須把握這個最後的機會,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一切都如僱傭兵們預料的一樣,數名狙擊手帶着狙擊步槍趴在了車頂,將槍口對準了僱傭兵們。與此同時,一個渾厚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來過來:“你們的行爲嚴重觸犯了法律,我們已經將這裡團團包圍起來,繼續頑抗下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如果你們馬上釋放人質,放下手中的武器,還可以爭取寬大處理!”
第七軍團的其他僱傭兵不會有這樣精準的預測,但是魔鬼團這一幫人卻好像是天生的罪犯一般,不僅經常設想用自己學到的僱傭兵技能用於犯罪,還經常潛心研究警方的工作方法,只不過是一直都沒有集會付諸實施罷了。
爲首的僱傭兵高聲喊道:“我們沒有觸犯法律,只是執行自己的職責!”
警方的談判專家愣住了,這話聽起來倒好像是僱傭兵在執行法律,或者是僱傭兵的職責凌駕於法律之上。
嚥了一口唾沫,談判專家問:“你們的職責是什麼?”
“保衛北海中學的安全!”
“我們是人民警察,職責正是保護所有公民的安全,其中也包括北海中學…….”
“拉倒吧……”喊話的僱傭兵打斷了談判專家的話,雖然沒有擴音器,但是聲音同樣高亢,差一點就蓋過談判專家:“你們這幫雷子褪了這身黑皮就是土匪,讓你們進到裡面去,誰知道你們是會開槍打老百姓、還是玩躲貓貓、還是嫖幼!”
這個僱傭兵的話音一落,其他僱傭兵立即轟然大笑,不時還會起鬨幾聲。在場的警察則有另外一番感受,而且各不相同,有的感到很慚愧,有的則是惱羞成怒。
談判專家立即明白了,這些僱傭兵沒有興趣與自己談判,根本就是在胡攪蠻纏。他同時還不得不意識到,這些僱傭兵的心理素質非常之好,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這個談判專家有着很不錯的職業操守,儘管應對這種場面的經驗明顯不足,但是仍然希望儘自己最大努力嘗試一下。只要能夠和平解決眼下的問題,他是不願意出現流血狀況的,哪怕對方是一幫暴徒。
談判專家清了清嗓子,正要繼續喊話,帶隊增援的警監將喊話器一把奪了過去。
談判專家詫異的看着警監,後者則根本不理會他,拿起喊話器喊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現在開始二十秒之內,如果你們不放棄反抗,一切後果自負!”
警監放下喊話器之後,拿起對講器低聲說了一句:“所有狙擊手做好準備!”
談判專家認爲這個開槍的決定有些倉促,急忙提醒說:“你請示過上級了嗎?”
“當然!”警監冷冷的說了一句,目光中閃過了一絲詭異。
談判專家一直與這個警監在一起,清楚的記得警監自從下車之後,既沒有打過任何電話,也沒有使用過對講機,也就是說根本沒有機會請示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