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一身溼漉漉的坐上去,讓他送我到高新區地紫薇小區。那是我現在的住所,我和莉姐住了不到一個月的家。
到了小區門口,下車付了錢,穿過瓢潑的大雨,進到樓裡上了電梯,來到我們曾經一起的家門口,渾身發抖,掏出鑰匙打開房門進去,光脫衣服擦了擦身上和頭髮上的水,坐在客廳點了一支菸。抽着一絲一絲的心痛,飄散出來一縷縷傷心的回憶。
阿博只有一個人在這裡,她已離開了十天。我卻假裝她還在,一個人抽着煙自言自語的說話。窗外大雨滂沱,搭在飄窗的玻璃上嗒嗒作響,七月中旬的空氣好像突然寒冷起來了,我感覺渾身在瑟瑟發抖,好想她能擁抱我,但這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答應我的我都記得,可是你卻忘記了給我的承諾,而我還傻傻的一直記得給你的誓言。剩下的日子我該爲誰活?
孤獨的坐在客廳裡,抽了一根一根的煙,菸蒂堆滿了菸灰缸,燃燒了那麼多思念,卻依然濃烈如初。我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裡,如果知道,我希望我能飛,會直奔她飛去。
最初的迷戀,卻只能變成熾熱的懷念,臉上的淚乾了,心中卻留下了一滴永不會乾涸的淚。
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告訴自己,有什麼大不了的。生命中只不過是多了一個過客而已,對於我而言,除了付出的真愛,什麼也沒失去。反而從她那裡得到了這輩子靠自己都無法擁有的東西,房子,車子,公司,什麼都是她幫我實現的。
說到底,真情值幾個錢?這些我所擁有的東西都是實實在在的錢買來的,是讓一個人奮鬥一生也無法買得起的。
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心裡纔會好受一點。
打開了音響,裡面傳來了傷感的歌聲:這些話只說一次/我真心讓你走/那雙更溫柔的手/將來你要好好的握/既然走他的路/不要再等誰回頭/我的祝福/就這麼多/從今後若還能相逢/請安靜從身邊走過/你只要低頭/別叫住我/給我個背影就夠/我忍著痛和你揮手/不答應你任何要求/因爲對你有愛/就不能成爲朋友/你要爲我幸福地活著/全心全意愛愛你的人/只有你快樂/我纔有我的人生……
聽着這首傷感至極的歌曲,我稍微平靜了的心又開始傷心不已,柔弱的歌聲傳進耳朵,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眼淚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順着臉頰一直流到了嘴脣,苦澀極了。不知道我的痛怎麼形容,我寧願看着她沉靜的在我身邊睡着,也勝過她離後的無情。
一切用心良苦都已成空,一生之中做的最錯的事就是在機場放開了她的手。
我用了整整一下午的時間在想,我和她之間,到底誰愛誰更多一點,伴隨着音響裡發出的那些憂傷歌聲,心越來越痛。
外面的雨聲漸漸小了,天不知不覺就黑了。孤獨的呆在坐在客廳裡,
聽着那些傷心的歌曲,已經忘記了時間的存在。跟着音響裡的歌聲嘶吼着,發泄着內心最深處的疼痛。越想忘記這些傷悲,那個深愛的女人的影子卻越心裡鑽。
十天前機場裡的再見,成了她給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成爲她最後的消息。
不知道已是幾點了,雨停了,風捲着清新的空襲進房間,冰涼極了,本該是悶熱的房間,我卻感覺很冷,好像寒冬來臨一樣。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熄滅不了那些濃烈的思念。我該怎麼去尋找她?沒有一點痕跡可尋。在沙發上坐着坐着閉上眼睛就睡着了。
醒來時天已亮,陽光還是那麼燦爛,音響裡還循環着那些傷感的歌曲。我感覺渾身無力,好像生了一場大病,額頭冒着冷汗,感覺難受極了。起身去關掉了音樂,一個人又靜靜的坐下來。拿出手機撥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傳來的還是冰冷無情的“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我絕望的放下手機,抱着頭,沉痛極了。
肚子太餓,幾乎兩天沒吃什麼東西了。原來傷心時還能感覺到飢餓,原來任何的悲痛都沒有折磨自己難受。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告訴自己,平靜下來,起身去廚房自己炒了兩個菜,煮了一鍋米飯,獨自坐在餐廳,端起碗吃着吃着眼淚就下來了。
莉姐從此不在了,我還能享受誰給我的幸福生活?每天下班回來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有人給我做飯吃,有人爲我洗衣服,有人陪我聊天看電視,一起相擁入睡。
吃了碗,一個人默默的收拾了廚房,才知道做飯是一件麻煩的事情,而莉姐這三年來卻從沒有說過一句怨言,並且被每次被油煙嗆得咳嗽,也沒說過一句抱怨的話。
從廚房出來,我感覺自己太累了,身上沒有一點力氣,眼睛痠痛,已經腫的像兩隻桃子一樣。
走到臥室去,昂頭倒在牀上,四平八叉,閉上眼睛,莉姐的臉就出現在了腦海裡。想到每天側身抱着她在懷裡入睡的感覺,就有一陣心酸。發瘋似地下牀去客廳拿了手機,再次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卻每一次都傳來同樣冰冷的聲音。一次一次的抱着希望,一次一次的感到失望,還是不能相信她就這麼一去不復返,丟下我不管了。
回到臥室躺在牀上,拿着手機翻出來相片,看着我們親密的合影,和自己現在的處境形成了鮮明的差別。溫馨已不再,我已被寂寞和悲傷包圍。捧着手機,看着照片淚流不止。
就這樣在牀上躺了整整一天,天色暗下來的時候大勇打了電話過來。
“喂,哥們,還在杭州吧?是不是和莉姐在一起呢?也不給哥們說一聲。”他埋怨地說。
“在家裡……莉姐杭州的公司也倒閉了……找不見她的人了。”我的聲音很沙啞,強忍住哭泣聲說道。
“你回來了?”他驚奇問,“莉姐不見了?不可能吧?”
“找不到人了……不
知道去哪裡了。”我苦笑着說,身子劇烈的顫抖起來,淚雨滂沱。
“你……你現在家。”大勇突然掛了電話。
接了他的電話,我的心情更加悲痛難忍,想想他和我當初一起風流倜儻,如今已成家立業,妻如玉,子蓬勃,生活幸福美滿。而我在經歷了一段艱辛的愛情後,卻最終落得這個悲慘的下場,讓人不免感到沉痛極了。
過了不久,門鈴響了,我已熄滅的希望突然又燃燒起來,連忙跳下牀,跑出去打開了門,卻沒有出現我想要見到的人,而是大勇。
“哥們,怎麼回事呀?”他往進走着問道。
“莉姐想和我分手了吧。”我心酸轉過身去,走在沙發上坐下來。
他跟來在沙發上坐下來,“不合乎情理呀?她爲了和你在一起都和自己家人鬧翻了,怎麼?”大勇搖搖頭不太相信。
但事實就是這樣,手機一直關機,QQ拉黑,不在西安也不在杭州,甚至連她家人都不知道去哪裡了,公司也倒閉了,還能是什麼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公司倒閉了,可能一切都怪我吧,如果我不纏着她,她就會一心經營自己的事業,不會分心了。”我感到自責極了。
“她也不是愛錢的女人啊,什麼生活沒經歷過,就算公司倒閉了也不會連經過那麼多苦難擁有的感情也放棄了吧。”大勇還是不太相信。
“我找不到她了……嗚嗚嗚嗚……”我抱頭痛哭起來,在我最好的朋友面前,我沒什麼顏面可言。
一顆傷心絕望的心劇烈的疼痛着,涕淚橫流,哭的渾身抖動。那些思念伴隨着絕望一起氾濫,讓人心情複雜之極,悲痛欲絕。
“別哭了,像個娘們一樣動不動就哭!走,咱哥兩喝酒去!喝個酒睡一覺明天什麼事也沒有了!”他拉着我的胳膊拽我起來,一起出去喝酒。
我淚眼婆娑的起身,悲傷極了。我實在想睡覺了,但一直睡不着,也許酒精能夠催我入眠吧。
被他拉着下了樓,坐在我的車,他開上,一起就出了小區。
在車上我的心在劇烈抽痛,夜色中霓虹閃爍,街邊情侶相擁而過,這個城市沒人知道我到底有多悲傷,所有人看到的都只是表面的東西。我和莉姐爲了在一起,衝破了多少禁錮和阻撓,爲此付出了多少代價,而如今卻要面對曲終人散的結局。那也曾一起度過的日子消失在了這個城市的不同角落,那美麗的回憶碎裂在了熟悉的場景。我好後悔,好傷心,如果這個世界上有時光機存在,我願意付出所有,把我放進去,讓我回到過去,那天就不會在機場放開她的手了。
大勇開車把我拉到了一個街邊小攤,說這裡最適合兩個人聊天喝酒。以前大學時候,一有什麼心思,都是坐在街邊小攤上喝酒。大夏天的晚上,在外面吃烤肉和啤酒,氣氛最好。只是我的傷心和這個美麗的夜晚很格格不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