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柳天縱已經將溫水倒了一點在小盆裡,仔細的洗了洗手。
謝二雷還在回想師父的話,有些想不通,就試探性的問道:“師父,您說的藥引子,難不成就是……菊花?”
“沒錯!”柳天縱點了點頭說道,“百花散就像是一個炸藥包,而菊花,就是火柴!兩樣東西,單獨放在一邊,沒有危險性。一旦它們碰到一起了,就會出事!不說了,快把杜千秋扶起來,脫掉他的外套。”
“嗯。”謝二雷沒敢大意,趕緊按照柳天縱的話做了。
在他的攙扶下,杜千秋盤腿坐在了寬敞的沙發上。
柳天縱脫了鞋子,也盤腿坐在了杜千秋的身後,微微閉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師父準備用什麼方法,幫杜千秋解毒,謝二雷有些迷茫。除了扶着杜千秋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見師父已經開始了,他也不好多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見機行事。不求幫上多大的忙,儘量別添亂就好了。
沒辦法,師父的醫術,能讓馬老和劉醫生兩個行業內的翹楚,都誠服之至,何況他一個半吊子學徒?現在師父在做的,早就超出了他能理解的範圍。
柳天縱雙手合十,先靜坐了一會兒,然後擡起雙手,輕撫在了杜千秋的背部。
至此,謝二雷連人都不用扶了,徹底變成了觀衆。不過,他也沒有閒着。師父點名讓他一個人留在屋內,肯定不是想讓他看熱鬧。師父沒明說,但肯定有他的目的。
所以,謝二雷也沒有走開,安靜的蹲在沙發邊上,仔細的觀看起來。
柳天縱使用的基本的解毒辦法,謝二雷還是有所瞭解的,畢竟他還學過幾天。無非就是按壓穴位等等。之前謝二雷在石榴村的時候,還給陸華解過蛇毒,用的方法也差不多。
和謝二雷不同的是,柳天縱全程都沒有睜眼。不像謝二雷那樣,要睜着眼睛尋找穴位。他的動作非常嫺熟,他的手看似很自然的移動,但每停止一次,都會準確的按住一個穴位。
就好像穴位隨着他的手在動,而不是手在尋找穴位一般。
呆呆的看着師傅的操作手法,謝二雷似乎明白了,留他在屋裡,應該是給他創造的學習的機會。畢竟這種場面……獨特的、高超的醫術,不是什麼人都能見識到的!
不過,隨着柳天縱治療的時間增長,謝二雷驚異的發現,師父的雙手不但像是機械手臂一般不知疲倦,他老人家雙手周邊的空氣,似乎隔着一層火苗一樣,一晃一晃的。
期初的時候,謝二雷還以爲眼花了。畢竟大冷天的,也沒生火沒陽光的,肉眼怎麼可能注意到空氣的搖晃?
使勁兒揉了揉眼睛,謝二雷再次定睛看去,發現空氣還在晃動。
這可把他嚇了一大跳,到底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謝二雷還注意到,師父和杜千秋的額頭上,都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明明坐着沒動,卻像是瘋跑了幾萬米一般,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往下流,匯成一條小河,從下巴處滴落而下。
看了半天,謝二雷也終於找到,能體現自己存在的價值的地方了。
就是幫師父和杜千秋擦汗。
結果,他剛把毛巾拿起來,還沒觸碰到師父的額頭,柳天縱都沒睜眼,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別動!”
“哦……”謝二雷悻悻的縮回了手,又把毛巾湊向了杜千秋的額頭。
“別動!”柳天縱的聲音,再次響起。
謝二雷臉一紅,縮回了手。好不容易找到可以出力的地方,結果還是派不上用場。只能放下毛巾,繼續觀看起來。
與此同時,一直在屋外守候着的杜千華,雙手背後,眉頭緊鎖,在院子裡機械性的走來走去。除了不時的看看書房的方向,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表情變化。
阿飛在一邊看的揪心,進屋後倒了一杯熱茶,遞到了杜千華的面前:“老爺,天冷,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恩。”杜千秋接過杯子,淺唱了一口,就雙手握着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