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剛輕輕點了點頭:“亞男,你今天見你們隊長了嗎?”
“嗯?”胡亞男一愣,“見了啊,怎麼了?”
“就說嘛,早上還見他了。可是……他的卡怎麼在你旅遊的朋友手裡呢?”
“嘶……”胡亞男到吸一口涼氣,大驚道,“你是說,卡是石隊長的?”
“沒錯。”
“這個……”胡亞男皺起了眉頭,本來牽扯到二馬虎,這個案子就不好辦,現在還和石一拓拉上了關係,難度係數更是直線上升。
不過,仔細想想,石一拓和偷車案有關,也是情理之中。
首先,他和何小偉是表兄弟,習性也相近,能尿到一壺裡,很正常。再有,因爲有他做內應,何小偉纔敢肆無忌憚的作案。
雖然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不過,一看胡亞男的表情,在聯想到她這兩天關心的何小偉的案子,廖永剛也能猜想到,肯定不是好事。
既然牽扯到了石一拓,所長的兒子,他也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秉承小心謹慎的宗旨,他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以,有些話,還是從別人的口裡說出來比較好。
在猜到發生什麼事之後,廖永剛也迅速的對整件事做了簡單的分析。
不管是誰,染指這個案子,都會擔上很大的風險。因爲搞得不好,就會鬧出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悲劇。畢竟石鎮鄉的爲人,他再清楚不過了,這個極其護短的所長,怎麼會眼睜睜的看着兒子出事?
不過,風險與機會總是並存的。就像心電圖,要是一直平穩着,就說明已經掛了。
廖永剛在副所長的位置呆了三年了,而他還不到五十歲,他一直堅定,這不會是他仕途的終結。盼望了很多年,希望有能更進一步的機會。
而現在,機會似乎已經送上門了!
平靜的等了三年,當機會來臨的時候,廖永剛的內心不激動是假的。只是他一貫的作風和性格,使得他不會把心情寫在臉上。
所以,儘管內心狂熱無比,表面上還是若無其事的,衝着胡亞男問道:“你確定……這是你的私事?”
“我……”胡亞男皺起了眉頭,她沒想到卡號是石一拓的。要是別人的,估計廖永剛也不認識,可以隨意的搪塞過去。可現在,顯然已經瞞不住了。問題是,到底要不要給他說真相呢?
“說說吧,到底什麼情況?”廖永剛說着,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水,儘量保持着平靜如常的狀態。可是,當他放下杯子的時候,發現杯子在微微顫動。趕緊趁胡亞男不注意,把手放了下去。
“這個……”胡亞男還在猶豫。
實際上,從一開始,她就做好了給廖永剛坦白的準備,因爲現在也只有他能幫她。她現在還在猶豫,是因爲她想知道,廖永剛對這件事,到底有多大的期盼。
靠山的強大程度,往往比自身的力量更重要!
胡亞男堅信這一點,所以她故意在磨廖永剛的耐性,要把他所有的積極性和好奇都調動起來。因爲調查石一拓的事兒,纔剛剛開始,其後續的調查難度,可能會超出她能觸及的範圍。
如果廖永剛三心二意的話,那麼這一切都要靠她一個女孩子。她不怕困難,只是她地位太低,調查起來不方便。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廖永剛。
更準確的說,是需要他“副所長”這個頭銜的協助。
這就是個互相利用的過程,胡亞男想利用廖永剛的身份,以更好的調查石一拓。她也明白,廖永剛會把她當做高升的墊腳石。這種利用的關係,乍看起來,有點難以接受。實際上呢,人與人的交往,大部分都存在着利用的關係。
人不怕被人利用,就怕沒有被人利用的價值!
“亞男,我知道你是信任我的,不然你也不會找我幫這個忙。”見胡亞男還在沉思,廖永剛繼續說道,“你應該也知道我的爲人,我是對事不對人。加上我的職責所在,我會爲伸張正義,做最大的努力。不管怎麼樣,最後你的調查結果,都會公之於衆的。可要是你一個人行動的話,也太辛苦了。所以……你懂得。”
見廖永剛言辭懇切,一個平時不會輕易暴露心態的老油條,竟然主動向她示好,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胡亞男終於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所長,那我就不瞞着你了。本來,我後續的調查,就有很多需要所長幫忙的地方。”
“好說好說,只要是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之內,你開口就是。”
胡亞男點了點頭,將賬本交給了廖永剛。
半響過後,廖永剛終於看完了賬本,“啪”的一聲合上,遞迴給胡亞男說道:“這事兒非同小可,光我們兩個人的力量,還遠遠不夠。這樣吧,你趕緊把你已經調查到的資料,整理出一份兒文件,我去找幫手。”
“好!”胡亞男接過了賬本,點了點頭說道,“所長,我們還能找誰幫忙啊?”
“陸華。”廖永剛淡淡的應道。
這一點,也符合胡亞男的預想。有廖永剛這句話,調查的事兒,就好辦了。
沒有停歇,胡亞男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家,開始整理資料。本來這種事她也乾的多了,主要是這次她還要對案件進行分析,要綜合好幾個人的證詞,然後適當的弱化麻桿的罪狀。
和謝二雷一樣,胡亞男也是看在何秀秀懷的孩子的份兒上,動了私心。
加班加點,忙到半夜,終於搞定。第二天,還早早的醒來。
謝二雷將她送到了鎮上,就去買了水果,來到醫院,找到了麻桿。
鑑於麻桿認錯和改錯的態度都不錯,對於扳倒何小偉、二馬虎和石一拓的案子,也是重要的證人。不能讓大功臣寒心,得給予一定的關心。
胡亞男這邊,綜合了她整理的文件,和何小偉的供詞,基本已經可以確定二馬虎的罪狀。廖永剛當即下達了抓捕的命令,還是由她親自執行。
在這個案子上,她儼然已經成了副所長的心腹力量。
因爲擔心二馬虎逃跑,謝二雷給大虎打了電話,讓他先去堵住目標。
大虎也很上心,悄悄的跟着二馬虎,來到了村支部,一直在附近守候着。
謝二雷和大虎會和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二馬虎沒跑吧?”
“嗯,還在。”大虎點了點頭。
謝二雷衝着胡亞男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閃進了村支部。可胡亞男準備好的臺詞,根本沒機會說,兩人都愣住了。
二馬虎確實還在,不過,他的手裡,抓着一把西瓜刀。更重要的是,刀子還架在了張小妮的脖子上。
“你別亂來,有話好說!”謝二雷回過神來,焦急的喊道。
“媽的,你們是來抓我的嗎?”二馬虎瞪着謝二雷,沉聲道,“如果不想她死,就他媽退出去!”
“好好,我們出去,你別衝動……”事已至此,謝二雷無奈,只得先應和着二馬虎。
退到院子裡,胡亞男冷眼道:“二馬虎,你可要想清楚了。本來你就罪孽深重,要是再挾持人質的話,就更沒人能救你了!如果你不想下半輩子在牢裡度過,就放了小妮,爭取寬大處理!”
“狗屁!你的臺詞,老子在電影裡聽的多了!”二馬虎勒緊了張小妮的脖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媽的,別他媽廢話,信不信老子一刀了結了她?”
“啊……”感覺呼吸不暢的張小妮,下意識的驚呼了一聲。
謝二雷如臨大敵,趕緊安慰道:“小妮姐,你別怕,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嗯。”張小妮緊張兮兮的點了點頭。
謝二雷輕聲對胡亞男說道:“二馬虎面紅耳赤,呼吸急促,顯然神智不清。現在和他講道理,是不會有效果的,還是先安撫着吧,不可亂來!”
“嗯!放心吧,我會確保人質的安全。”胡亞男一點頭,轉頭對二馬虎說道,“二馬虎,那你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你們全部退後,等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會放了她!”
“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放了小妮,我當你的人質!”
“你?不行!”
“你要是不答應換人質,我就不放你走!你要知道,我是不可能讓人質陷入險境的。哪怕和你拼個魚死網破,我也不能讓你帶走小妮!”
二馬虎一咬牙:“媽的,那你試試!”
“你……”胡亞男一時語塞。
謝二雷上前一步:“我知道,你不想拉警察做人質,那換我吧!”
“你也不行!”二馬虎可是見識過謝二雷的實力的,他要挾人質,是爲了安全,哪能帶個定時炸彈在身邊?
一直在後面默默站着的大虎,眼神一閃,大聲喊道:“那就換我吧!”
“不行!”謝二雷立馬發了話,“你去太危險了!”
大虎堅定的說道:“雷哥,沒事的,讓我去吧!”
二馬虎似乎看出了端倪,大吼道:“要麼用他換,要麼不換,快點決定!”
謝二雷和胡亞男對視一眼,遲疑幾秒,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按照二馬虎的要求,胡亞男將大虎拷在了他的賽拉圖的後座上,對他說道:“你最好別亂來!”
“少廢話,都他媽退後!不許追來,否則,就等着給他收屍吧!”
二馬虎叫囂着,押着張小妮退到了車門邊上。將其推出去的瞬間,他上了車子,駕車一溜煙飆了出去。
謝二雷趕緊扶起了張小妮:“小妮姐,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張小妮就是受了驚嚇,並沒有受到實質性傷害。
胡亞男繃着臉問道:“二雷,現在怎麼辦?”
“放心吧!”謝二雷冷冷一笑,盯着二馬虎離去的方向,淡淡的說道,“自會有人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