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怎麼了,我送你去醫院吧?”許雨薇撲上前,雙膝跪地,哭的梨花帶雨。
方唐鏡蹙着眉頭,靜立在身後,許成山受了內傷,傷及五臟,全身氣脈被損傷,五臟脾臟受損,所以嘴角纔會溢出鮮血。
“不用,你爸還沒這麼沒用,只是師傅的宅子,哎!”許成山深深嘆了一口氣,深感內疚,道:“只是我不能保住師傅他老人家留下的祖宅。”
許雨薇說道:“譚路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何必去找他的麻煩,祖宅賣了就賣了吧!”
她這番話不過是想安慰許成山,誰料話剛說完,許成山立刻怒聲斥責道:“你胡說什麼,你到底是不是閃拳門的弟子,祖宅就是我們閃拳門的根基,也是我師傅他老人家一生的心血,是我沒有用,不能幫他守住祖宅。”
方唐鏡趨前一步,開口說道:“許師傅,我先幫你檢查一下傷勢吧!”
“嗯?”許雨薇和許成山同時露出狐疑之色看着他。
“我最近剛跟一個師傅學了一點醫術。”方唐鏡說着,已經上前搭上許成山的手腕,替他檢查傷勢。
這些醫術都是他在吳通送他的羊皮卷中學來的,簡單的把脈還是學會了,至於更深奧的醫術,他也沒興趣學習,況且他對力量的感覺十分敏感,只要搭着脈絡,就能感覺到許成山經脈紊亂,氣血翻涌。
方唐鏡收回手,開口說道:“許館主,我們還是去你的書房,我爲你調理一下氣血。”
許成山半信半疑的點點頭,方唐鏡總是給他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等方唐鏡從他背上拔出銀針,許成山嘴裡吐出一口積鬱在胸口的污血,頓覺得胸口舒服了許多,原先胸腔的一股悶氣也隨之消散。
“小鏡,沒想到你武功高超,而且還會醫術。”許成山讚賞道。
方唐鏡已經將一根根銀針清洗後,重新放回胯間的挎包中,上次他用銀針替丁瑤治病之後,就習慣隨身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許館主你覺得怎麼樣了?”方唐鏡開口問道。
許成
山現在雖然面色還帶着潮紅色,但是胸腔中的悶氣已散,渾身都輕鬆無比,毛孔舒張,點點頭,說:“現在已經好多了,小鏡謝謝你。”
“許館主客氣了,怎麼說我也算是武館的半個弟子,況且雨薇也是我的朋友。”方唐鏡輕聲說道。
杵在他身後的許雨薇聽到‘朋友’兩字,喉嚨裡彷彿噎着什麼一樣,如削梨香肩微微的抽動,慢慢捏起了拳頭,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
許成山的餘光似乎在她身上掃過,然後又落在方唐鏡的身上,嘆息道:“我的武功都不如你,你怎麼能算我的弟子?”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徒弟武功高,難道就沒有師傅嗎?”
“我也沒傳授過你武功,既然譚路已經背棄閃拳門,出賣了祖宗,那我也不用在藏着了。”許成山說着,朝許雨薇說道:“雨薇,你去我房間,把牀頭櫃下面第三個抽屜打開,把裡面的盒子帶過來。”
許雨薇點點頭,蓮步邁出,這個時候她也想出去平復一下情緒,以免被方唐鏡發現,等她取回盒子,方唐鏡纔好奇的盯着盒子,正方形的黑色木盒,沒有繁複的花紋,純色而古樸。
許成山打開盒子,盒底靜靜躺着一本藍皮定裝的書籍,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哀傷之色。
“閃拳門的祖師爺是劉國坤,曾是民國時期閩南一帶的太極拳國術大師,創建閃拳門武館,擊敗了許多來挑戰的洋鬼子,只可惜後來被人暗算,用槍打死。這本書就是閃拳門歷代門主的心血結晶,只有本門的門主纔可以看。”
據方唐鏡所知,閃拳門的門主是譚路,許成山爲何也擁有這本只傳門主的武功秘笈。
“當初我師傅雖然把門主之位傳給他,而把小師妹嫁給我,但是這本書也是師妹的嫁妝,只可惜我自認不是門主,從未敢偷窺看過一字,既然現在譚路背棄了老祖宗,我就把這本書留給你。”許成山緩緩解釋道。
方唐鏡叼着香菸,一邊點頭,原來這麼狗血的劇情,哪個妻子嫁給丈夫,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好,才把秘笈抄印了一份給他,誰知道許
成山性子剛強,雖然癡迷武道,卻不肯看一眼,也算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這恐怕不太適合吧,我覺得你給阿奎也可以。”方唐鏡婉拒道。
“阿奎雖然勁頭足,但是資質太差,就算給他看,他也未必能領略其中十分之一的奧妙。”
方唐鏡猶豫了一下,接過秘笈,又不着急翻閱,等有機會在複印一份給阿奎也就行了,以前的人思想迂腐墨守陳規,到了他這裡可就不一樣咯。
“許館主,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奪回宅子,不讓譚路賣給別人。”方唐鏡承諾道。
他只是見現在華夏武術沒落,真正願意習武的人越來越少,不想讓武術沒落下去,況且這也算是對許雨薇的一種補償。
走出武館,夜空中的星星點點如棋子散佈。
涼風拂面,柏、榆、槐、樹葉紛紛颯颯作響。
許雨薇走在方唐鏡的右邊,兩人沉默的從武館走出來,一直沒有說話。
“謝謝你,方唐鏡。”許雨薇驀地開口說道,只要有方唐鏡在的地方,她總覺得很安心。
“我們是朋友,你跟我客氣什麼。”方唐鏡含着香菸,也沒點燃。
許雨薇身子愣怔了一下,旋即俏臉上露出笑容,說:“嗯,你能把我當作你的朋友,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一說完這句話,她已經覺得後悔,香腮上染上了一層胭脂,在夜色的掩飾下,不容易被人發覺。
而方唐鏡好像沒聽見她的話一般,開口說道:“我現在也算是成山武館的弟子,一定會幫你們討回公道的,不過話說回來,難道我要叫你師姐?”
“你剛入門,那我肯定是你的師姐。”許雨薇薄薄的紅脣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方唐鏡平時話最多,但是一見到許雨薇卻說不出來話,他明明知道自己會傷害別人,還怎麼有心情去調戲她。
攔下一輛出租車,鑽入出租車內,疾馳而去。
“記得有空來武館找我,師姐請你吃飯。”許雨薇朝着他揮揮手,秋水明眸中藏着一抹黯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