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軒回到幽冥殿,就開始脫衣服。
這繁複的長袍實在穿得他難受。
他這廂正脫得不耐煩,蘇婧緊跟其後進了他的寢殿。
洛明軒剛好脫出一隻手臂,白皙的手臂襯着如鮮血般豔紅的袍子,晃花了蘇婧的眼。
“幹嘛?路上沒爽夠?”
蘇婧略有幾分尷尬:“不是……那個,女人,放哪兒?”
她俏手輕撫着胃部,裡面裝着個活人,她又要控制着空間,不能把她弄死,這麼一路行來,着實難受☆★其他書友正在看★☆。
“哦!”洛明軒像是纔想起這麼回事,“就扔到這……不對。她現在出來,會死的吧?”
蘇婧微微點點頭,再大點的動作,她怕會直接吐出來!
“嘖!人類真脆弱!”洛明軒不耐煩去解那些繁複的結,一把扯裂身上的紅袍,光着上半身走在前面,“過來,我弄個空間給她住。”
蘇婧忙不迭跟在他身後。
洛明軒在他寢殿旁邊做了個結界,又做了個直聯人間界的通風孔道,然後隨意指了指:“就放到這兒吧!”
蘇婧得了許可指示,連忙將嘴忽地張到一個恐怖的角度,把張曉霜“吐”了出來。
閉上嘴,蘇婧覺得好了許多,她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寢洞,現在的她,需要休息。
雖然上回張曉霜也被自己吞過,但是那回她狀態正盛,而且時間很短,又不必顧忌對方的死活,自然不在話下。
只是此時她剛受了鬼王令,去北地輔助抓捕紫金龍,本來就所耗巨大,又含着人類穿越兩界,還得小心翼翼不能讓她死了,這才令她疲累無比。
一進寢洞,蘇婧就陷入了沉眠,不睡夠了是不會醒的。
張曉霜乍然離了蘇婧的腔體,又被扔到一個冰冷至極的地方,沒一會兒就出現了低溫反應。
等洛明軒洗了個澡,換了輕便的衣服,心血來潮來看她,發現這個情況,氣得直接把門口兩個看守給殺了!
“有事情不會彙報,要你們何用!”
洛明軒看着眼前像是馬上就要死掉的張曉霜,臉色差到極點。
他摸着臉上橫開一道的刀疤,忽然笑得很神經質:“本來就憑這一刀,是絕記不能讓你活下來的。誰知道你這麼有本事,搞定了我那親愛的哥哥?也罷,雖然鬼子已經不在你體內了,但你尚還有用,就留你一條命吧!”
只是張曉霜這眼看就要死翹翹了……他只會吃人,可不會救人啊!
洛明軒想了想,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找他,一定有辦法!”
……
洛明軒再是不得鬼王重視,好歹是這麼多年來,他身邊唯一的兒子——至於洛安哲那個送往人間近百年的質子,幽冥界中雖然還有人念着這位鬼王長子,只是,被關進籠子多年未捕獵的獅子,還能不能亮出他往昔銳利的爪牙?很多人還是持着懷疑和觀望的態度的。
所以,就算洛明軒這麼些年在幽冥界地位不尷不尬,但他的身後還是站了一羣勢力。
這其中,就包括十方冥君的一部分人。
不過一會兒,西方冥君座下使者,幽冥界第一美少鬼(什麼鬼)柳清和就從幽冥殿長長的甬道深處迤邐而來。
不論看過多少次,他那張雌雄莫辨,難描難畫的臉,都會令冥殿守衛莫明失神☆★其他書友正在看★☆。
不過洛明軒是一個奇葩,在他眼裡,輪漂亮,都沒有無上權柄和能力重要。
所以他見到柳清和,十分敷衍的扯了扯嘴角,就當笑了
“西方使者,聽說你在人間界時因爲體弱多病,久病成良醫。那麼這個女人,你能不能醫治?”
洛明軒無禮,那是因爲他有足以支撐他狂妄態度的身份。
柳清和卻是行足了禮,纔在上位者的腳尖示意下看了躺在地毯上的張曉霜一眼。
只一眼,就讓他眉頭一皺。
洛明軒問:“怎麼,治不好?”
鬼王之子讓他救一個人類女性,閒暇時間遍覽各類霸道總裁網絡小說的柳清和拿不準洛明軒對她到底是什麼態度。現在看着好像很不重視,可萬一,人家是真愛,只是前期虐受身,後期虐攻心呢?
是的,我們的冥界第一美少鬼柳清和,他是一個腐男。
他略一思忖:“保住性命不成問題,但若要是想完全康復,除了找回缺失的那一魂一魄外,還是儘快返回人間界比較……”
“行!只要她不死,半死不活的,我不在意。”
洛明軒打斷了柳清和的話,擺手讓他自便。
原來不是那種關係啊……柳清和默了默,心想他狗血小說看多了,以爲現實裡也會有人如此三觀不正,拿虐待當寵愛,明明愛對方,然後死活不開口,因爲一些弱智級別的誤會,把對方往死裡整……看來洛明軒思維還是比較正常的,不會幹這種口不對心的蠢事。
他俯首說:“還請二少您迴避。”
柳清和死於封建社會,雖然這些年看多了,但他骨子裡是個傳統的男人。
地毯上的女子情況不能再拖了,而洛明軒和她又不是親密關係,還是先行迴避爲妙。
洛明軒本來也不想圍觀“冥界第一美少鬼”的行醫真人秀,問了他還需要什麼嗎,得到否定的答案後,點點頭就出去了。
洛明軒拍拍屁股走了,柳清和略略鬆了口氣。
他急忙把張曉霜擡到牀上,然後先施術讓整個空間溫度上升,再設置了一個結界暫時屏蔽幽冥殿內無處不在的監視,這才動手施救。
柳清和雖然在觀念上已經能適應這個時代了,但是他的生活習慣還停留在他生前的年代,雖然身爲鬼吏,已經能使用很多便利和術法,但是對象是個身體狀況虛弱的人類,這不得不讓他加倍小心。
柳清和服侍西方冥君許久,寬衣解帶的事情也幹了幾百年,但是脫女人的衣服,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再加上張曉霜穿的是一件略合身的套頭t恤衫,他笨手笨腳的要把衣服從昏迷的人身上脫下來,總難免動作大了些。
柳清和冰涼的手指無意間拂過張曉霜微暖的肌膚,感到指下人一陣瑟縮,他心想:不會吧?
一擡頭,就見到張曉霜已經半睜開眼,正定定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