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在一羣警察面前,把我們堵在屋門口,要趁機逮捕我們嗎?
不過我倒不怎麼着急,畢竟能看到我們的,恐怕只有他一個,就算他說出來,沒人信。
於是,我先回頭,去看看屋裡那幾個,圍着孩子賠笑哄着他,準備盤問的警察。
再看看空無一人的院子,和大敞着的院門。
然後,故意裝傻,板着臉,用一種嚴肅的口吻,告誡他:“這位警察弟弟,你現在是在和我搭訕嗎?
難道你不覺得,這個方法有點兒過分老套?
很不幸的告訴你,我們是夫妻,所以,無論你看上的我,還是我旁邊這位美男子。
你都沒有任何的希望,所以,來,讓我出去。”
小警察偏着頭,撓了撓自己的頭,嘿嘿笑了笑,說:“我爲什麼要看上,你老公啊?”
呃……
我有點兒呆,更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句話。
而這個小警察,卻壓根沒有一點兒,想要我回答的意思。
他從口袋裡掏出警官證,雙手打開,平舉在我們面前,鄭重其事地說:“我叫羅繁星,警察,方便報上你們的名字嗎?”
我皺眉看着他,這個小警察,有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白皙的皮膚,更顯得他稚嫩。
但是這個稚嫩的警察,這會兒,卻一邊倒退着往院子裡走,一邊兒對着我們招手。
“去不去?”我看着水修,再看看爬着金銀花的,不算高的院牆,說:“直接躍過去也不難。”
水修揉揉我的腦袋,笑着,看着那個面對着我們倒着走,腳步卻異常穩當的小警察。
他輕輕的搖了搖頭,說:“總會再碰到的,我覺得他有話說。”
我相信我老公。
於是我笑嘻嘻的,跟着水修一起,在那個小警察的引導下,走到了水泥假山後面躲着。
小警察呼了口氣,板着臉說:“其實比起你們的名字,我更想知道。上次在107國道上,那個乘客失蹤的事件,是不是和你們有關?”
他板着臉並沒有任何威懾力,反而像是穿着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故意裝出來的成熟。
“什麼國道?”我不是假裝,是真的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我怎麼可能在腦子裡裝下地圖,即使裝了,也不可能立刻分析出,他說的國道到底在哪裡。
“就是從陸水縣去青水鎮的國道,雖然說大巴不是實名制,但是高鐵的票,是需要用身份證去買的。”
羅繁星那張圓嘟嘟的臉上,明明就充滿了呆萌的氣質。
但是他現在說出來的這些話,卻絕對條理清楚。
更何況他還能看到隱身的水修。
這讓我壓力山大!
“啊,對啊,我一直就覺得高鐵很麻煩。你說萬一我出門的時候,不小心丟了身份證,那票怎麼辦?”
我管他那麼多,反正就假裝聽不懂,胡攪蠻纏就好了。
反正他看着呆呆的,我就不信,繞不暈他。
他點點頭,問:“你肯定沒丟啊,不然你怎麼會,從高鐵下來,再坐上大巴是吧?我好奇,你們坐大巴的時候,預計過大巴會出事嗎?”
“什麼大巴出事?爆炸嗎?我覺得爆炸主要是因爲漏油吧。”我繼續胡扯。
“如果僅僅是爆炸就好了,車頂上,被割出了一個圓洞。不是人割的吧?”
羅繁星憨厚的對我們笑,笑的有點兒眯起來的眼睛裡,閃爍着的,明明就是呆萌的光芒。
可是沒想到,無論我怎麼跟他胡攪蠻纏,換了多少個話題。
他都能,揪住其中某一點兒,繞回到我和水修的身上。
或者,繞到青水鎮那輛出了事的大巴上。
真是沒想到,他居然呆的這麼執着!
我有點應付不來,瞄着大門的方向,準備再變個什麼東西出來,嚇嚇他然後逃走。
而這時,剛剛問我話的那個年紀大一點兒的警察,走了出來。
“小羅。”他直接走到羅繁星的面前,扭頭衝我笑了笑,客客氣氣的說:“周老闆打電話過來了,自己人,不用再盤問了。”
自己人?
他什麼意思?
我愕然的看着他。
他掏出一根菸放在嘴裡,並沒有點燃,用指甲撓了撓自己的下巴上的鬍渣,閃着精光的雙眸打量着我,突然,伸出手。
“刑天。第九刑事科,第三大隊隊長,我們隊,專門偵破非正常死亡事件。”
他的目光落在水修身上,收回手後,衝他點了點頭,才說:“都是周老闆的人,自己人,方便出去聊聊?”
說着,他先一步走出院子。
他往前走,羅繁星卻已經回頭,走向了堂屋裡。
“沒事,走吧。”水修攬着我的肩膀,跟在他的後面往外走。
我想到他剛剛自我介紹時,提到的名字,在心裡問水修:“難道是神話裡的那個刑天?那不是,比周胥的年紀還大?”
水修搖搖頭,看着刑天的背影,說:“不清楚,我剛剛聯繫過周胥,他說了,的確是自己人。”
我順着水修的目光看過去。
刑天的褲腿上,有不知道什麼時候濺上去的泥點,而且每次擡腳,都能看到他鞋底,厚厚的一層泥,身上的警服也是皺皺巴巴。
他走了很久,這一路,都沒有回頭看我們。
而越走,他身上的靈氣,就越明顯,我漸漸相信,他的確是靈盟的人。
一直走到,走那離這間院子很遠的一片稻田前面。
他才點燃了嘴裡的煙,猛吸了一口,仰頭吐出了幾個菸圈。
他看着我靠近,指着那幾個菸圈,又吐出來個小的,從那些大煙圈裡穿了過去。
“你是靈盟的人?”水修不再隱身,直接站在他面前,問。
他笑着點點頭,把煙丟在地上,用腳踩滅,然後撿起菸頭,放在手心裡,雙手揉了揉,再打開,手心中,那些被揉碎的菸草,就變成了,一個個小型的煙花。
“稀奇古怪的事兒一直都有,靈盟每年都會給,我國處理靈異事件的,第九刑事科,提供異能人才。
這次過來的,都是我們科裡的人,只是剛剛在裡面不方便說。”
既然都是自己人,我們就大大方方的,跟對方交換了情報。
我們知道的,是手機裡冒出的邪氣,畢竟當時我們就在現場。
而刑天卻說,我們有可能先入爲主了,即使對方的確通過手機釋放邪氣,也不見得,就是打過電話。
他拿出資料給我們看,邊看,邊對我們說:“出事的時候,有人在用手機上網。有的人,用電腦上網。
通話不是關鍵,恐怕,這次的事情,對方是通過網絡來施行的。
他們都是留守者,用網絡和家人視頻聯繫,是最常見不過的方式。你們也知道,如今網絡的流行度。”
“會有ip地址篡改,或者黑客的問題嗎?”我想了想,問。
刑天讚許的看着我,從我手裡,收了那些他憑空變出來的資料,說:“暫時還不清楚,但我們已經把他們的手機和電腦,都帶回九科了。
既然是自己人,等有了結果後,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說完這些,他轉身,往剛剛那個院子裡走了回去。
我和水修,在這個村子裡又轉了轉,仍舊是一個,乾淨的可怕的村落。
只是村子裡,那些少了魂魄的人,的確比我們之前來的時候,更多了。
“他的目標,難道是一整個村子?!”我憤怒的踢着何必的灌木,恨不得我現在踢得,就是龍爺!
水修抱着我,輕輕的拍着我的背,哄着:“我們能阻止他,丟丟,警察能比我們更容易,接觸和調查所有一切,先別急,等等刑事九科的結果。”
第二天一早,刑隊長居然就出現在了,水鬼廟的門口。
他親自帶來了,關於省城刑事九科實驗室傳來的消息。
失去魂魄的這些人,都下載了一個網絡電話的小程序。
這個程序可以通過直接撥給電話號碼,每分鐘話費只有3分,而且,還可以在通話的同時視頻。
程序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們查找過了,這個程序的發佈源頭,是渣浪圍脖用戶上傳的微盤。
而上傳的用戶,在發佈出這個程序的第二天,就死在了自己的家裡。
同樣的沒有殘魂,沒有邪氣,毫無線索。
而這款幾乎免費的,可視頻能打電話的程序,有記錄的下載量已經超過了一萬次。
不僅如此,很多大v都在瘋狂的轉發推薦,不少大v的點贊和轉發數,已經過了十萬。
特麼的,這是要出大事的節奏啊!
“我們收到了,必須儘快解決這件事的命令。”刑天的指尖,快速又急躁的敲着手裡的手機背。
我和水修的心情也很是沉重。
龍爺的確是個可怕的傢伙,簡直無孔不入。
我才弄了靈能攝像頭,他就在網絡上搞這一出,而且,網絡更難以防範。
我恨得咬着自己的手指頭,一下一下,從嘴裡用力的往外拽着。
“沒事的,我們一定有可以做的事情,別急。”水修把我的手輕輕抽出來,握在他手心裡拍了拍,哄着我。
“有。”刑天點點頭,說:“我們已經肯定,每天至少會吸走使用者一魄。但這個程序無法從外界破解,只有進入這個程序裡。”
“進入程序裡?”
“對,下載程序,讓程序來抓咱們的靈魂,然後跟着我進入,程序的空間。怎麼樣,你們要加入嗎?”
我和水修相視一眼,決定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