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見那兩個小孩兒的時候我還沒反應過來,只是直覺知道我們家院子裡不可能有小孩兒。
正想着呢,一個看上去五六歲的小孩兒笑嘻嘻的站在我家屋子的門口,院子的正當中,看着我,招着手“姐姐,過來玩兒啊~~”
我退後了一步,還沒等開口叫姥姥呢,那個小孩兒看着我忽然就哭了,緊接着,他的頭慢慢的變大,他看着我“姐姐,我疼~~~~~~”
“姥姥!!!”我受不了了,直接大喊了一嗓子,然後那個小男孩脹大的頭隨即分裂,一下子又出來了跟他那張臉一模一樣的頭,分裂出來的頭也哇哇的在哭,嘴裡喊着“疼~疼!!!”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姥姥一個大步從屋子裡跨了出來,手裡一下子就甩出去一把爐灰,“還不趕緊走!別在這淘氣!!!!”
話音剛落,伴隨着姥姥撒出去的爐灰,兩個小孩兒也不見了,姥姥隨即攬過我的肩膀,看着我“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嘴裡唸叨着:“就是,怎麼有兩個頭,一下子就變成了兩個……”
姥姥嘆口氣“那是小孩子啊,跟你一樣,正淘氣呢!”
說着,屋子的老太太走了出來,看了姥姥跟我一眼“什麼東西啊,什麼淘氣啊。”
姥姥有些不悅的看着她“就是你當初打了的兩個孩子,人家感覺心裡有怨所以一直沒去投胎,就跟在你的身邊,你走到哪跟到哪。”
老太太愣住了“跟在我的身邊?怎麼可能呢,我一點都沒感覺啊。”
“你是不是老感覺自己的運氣不好?做什麼事情好像總有什麼東西在絆着你,有時候感覺忽然別人碰了一下?或者是過馬路的時候不知道誰可能就推了你一下,東西你記得很清楚但就是找不到了?”
姥姥一口氣說了很多,那個老太太應景的不停的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這些我是有。”
“這就行了,他們死的時候還是小孩子,對你也是小孩子的心性,不會怎麼太禍害你,但是也不會讓你好過的,可能他們也是一直在等,等你姑娘懷孕,然後給磨沒了帶走呢。”姥姥繼續出口說道。
那個老太太不停的搖頭“這可不行啊,我姑娘的這一胎不能有事兒啊,她之前要了好幾年啊,這纔要上,可不能沒啊!!”
一直在後面的那個男人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看着姥姥說着“是啊,大姨,我媳婦兒的這個孩子不能沒啊,一定得保證啊,她爲了要孩子這也糟了老了罪了。”
姥姥看了一眼男人,又看向老太太“先去買點小孩兒喜歡的玩具,還有一些吃的,冥紙,我先幫你給送過去,讓他們心裡得勁一點吧。”
老太太聽着姥姥的話連連點頭“哎,我這就去。”說着,轉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媳婦兒“姑娘啊,你跟媽去買啊。”
“我不去!”她的女兒直接繃着個臉,看上去挺生氣的樣子。
男人見狀,看着老太太直接出口“媽,我跟你去吧,她現在懷孕了,走幾步就累,讓她在大姨這坐着休息吧,我跟你去買。”
老太太看上去有些傷心,但還是點點頭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等他們一走,那個女人就哭了,她看着姥姥“大姨,我不是生我媽那時候打胎的氣,我就是生氣她不告訴我,那時候我懷孕了一去檢查人家就說是三個,但是有兩個個不好,然後我媽說我抵抗力不好,就給我進補,等我再去檢查的時候人家就說那兩個是死胎了!那時候我在我媽那待着,鄰居都說去看看吧,怎麼有兩個是死的,是不是有啥事兒沒整明白,我年輕人我不合計這些,但是我媽肯定知道的啊,她就是不說這事兒,要不是遇見你了,她這沒辦法,她就要瞞我一輩子啊!!”
姥姥看着她表情也有些無奈“你媽媽也沒有辦法,這種事在那個年月豈止是丟人,現在的人壓根就現象不到,要是未婚懷孕,那基本上人生也就廢了,你媽媽不說,第一可能是是怕跟你爸在一起之後這日子不好過,第二,也是怕遭人口舌,我雖然有些生氣她的做法,覺得如果這件事早處理了會好辦的多,但是你是她的女兒,你應該理解她,她也不容易。”
女人點點頭“是,我是想理解她,但是我不敢想象這件事情的後果啊,是不是在晚說一段時間,我唯一好點的孩子也要保不住了,現在那個醫生就說情況很不好了啊!!”
姥姥應了一聲,看着那個女人“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看看你媽媽是不是誠心的要把那兩個孩子送走吧,如果是誠心實意的,剩下的一個孩子,應該是可以保全的。“
女人不再應聲,但是仍舊哭着,姥姥坐到她旁邊“你別哭了,我告訴你,懷孕的時候跟坐月子的時候哭是大忌,對身體是最不好的,無論如何,你都要調節好自己的心情。”
過了不一會兒,那個男人回來了,他在大門口喊着姥姥,並沒有進來,我覺得那個男人還是懂一些,知道一些給死人用的東西不要拿進來,對人家不好,正想着,姥姥看了我一眼“丹啊,你在家裡陪這個阿姨啊,姥姥出去一會兒。”
我點點頭,隨即看向姥姥“姥姥,進不來吧。”
姥姥的腳步頓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直接爬上炕把窗簾拉上了,然後跟我說“一會兒要是外面有什麼動靜你都不能出去知道嗎,就在家裡待着啊,別害怕,姥姥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點點頭,看着姥姥“恩,那你快點回來!”
姥姥點了一下頭,在外面把門關好就走了,我看了女人一眼,張嘴說道“阿姨,你別怕啊,我陪你。”
女人聽我這麼一說,反倒是笑了“小朋友,阿姨是大人啊,怎麼會怕呢。”
我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感覺就這麼坐着也沒什麼意思,就看了那個女人一眼“阿姨,我給你開電視吧。”
女人嗯了一聲“謝謝你啊。”
誰知道話音剛落,窗戶嘩啦嘩啦的響了起來,緊接着,我又聽見那兩個小孩兒的玩鬧聲,“姐姐,出來玩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