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爸爸媽媽走進院子裡,因爲房子整個都變了樣,我還挺好奇的,老姑聽見聲音抱着孩子就出來了,一看見爸爸就一連熱情的迎上來“二哥,快進屋。”
爸爸點點頭,拉着我的車“這房子翻新蓋得還挺漂亮的,小榮這一年活還行吧。”小榮就是我的老姑父。
老姑笑着搖搖頭“湊合被,跟你們在大城市的也比不了,他就是一個出大力的。”說話間我們就進了屋裡,其實我還是挺打怵的,因爲以前被奶奶嚇過,心裡多多少少有些忌諱,就一直跟在爸爸媽媽的身邊,也不像以前一到了別人家就特別的好奇,喜歡到處的亂看。
爸爸媽媽還跟老姑在說着什麼話,我就站在屋裡,一副拘謹的樣子,老姑看着我,拿了水果遞到我的手裡“小丹啊,你吃水果啊。”
我點點頭,接過了水果眼睛也不敢亂看,老姑看着我有些無奈的笑笑“小丹啊就是跟我們王家的人不親啊,你說這住的也不遠,就不說沒事兒上老姑家來玩玩兒啥的。”
媽媽在一旁笑着應道“她哪有時間啊,天天上學,好不容易放假了又跟着我媽到處跑,這是我們回來了,才能消停一會兒,要不然今天可能還要跟她姥姥出去呢。”
老姑點點頭“這個可是真的,我媽活着那前兒就說了,小丹就是跟她姥姥最好了,我們誰都比不了啊。”
媽媽聽着老姑的話,只能有些尷尬的笑笑,老姑是一個特別能挑理還有拔尖的人,什麼事情,嘴上都不帶服軟的,我媽跟她不怎麼和,其實小時候我不太懂,大人之間這種微妙的關係的,其實長大了我才明白,媽媽之所以不愛回來,多多少少也有些躲着爸爸家親戚的意思,因爲相處不來,不過媽媽也說了,要不是她去了瀋陽,興許不定會爲了老家這個房子打成什麼樣呢,因爲現在大姑跟老姑還能在一個桌子上吃飯,但是倆人之間的火藥味兒會特別的濃,別說他們大人了,我一個小孩兒我都不願意在大姑跟老姑都在的情況下跟她們一起吃飯,那倆人就跟有仇似得,一點也不像親姐妹。
老姑家的孩子還很小,躺在炕上咿咿呀呀的倒是很好玩,我逗弄了一會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爸爸媽媽跟老姑說着話,老姑說老姑父出去給我們買菜去了,還說冬天的菜都貴怎麼的,其實我聽着也挺不樂意的,因爲我媽我爸也不是空手的去的,而且我爸是哥哥,應該老姑去看我爸,怎麼能倒過來我爸去看她呢。
其實後來我長大了,也算是知道了老姑其實就是那樣的人,有時候說話直來直去跟沒長心似得,也不知道是真的那個意思,還是想到就說了,反正用我媽的話講就是你也不用跟她一起過日子,一年也見不了兩回,大家都樂呵呵的就行了。
我都弄了一會兒老姑家的小孩兒就感覺想要上廁所,大概是真應了姥姥的話,早上吃鹹了,又一個勁兒的喝水,結果就不停的想上廁所,在家都上了兩趟了,來老姑家沒多一會兒就又想上來。
媽媽正跟老姑笑着說什麼我上去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張嘴說道“媽,我想去尿尿。”
我媽看了我一眼“出去上就行了,大白天你還害怕啊,你老姑家的廁所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哪。”
老姑也在一旁捂嘴笑着說道“呦,小丹啊,你可不能膽子小啊,你姥姥就是幹這個的,你還能害怕?”
我皺了皺眉,“媽,你快陪我去吧。”雖然表面上沒怎麼搭理老姑,其實我心裡想着,害怕跟見過是兩回事兒,有些人也許見過一百次鬼,但是他肯定也會嚇一百次,除非這一百次的見法都是一樣的,但那是不可能的,因爲你可能就是轉個臉的功夫就會看見了,當你以爲他們走了的時候,他們其實就在你身邊,你永遠也意料不到。
“哎呀小丹沒事兒啊,就算這家裡有什麼,也是你爺爺奶奶知道你回來了想你了,都是自己家人你怕啥。”
我一聽老姑的話更感覺怕的不行,我怕的就是奶奶啊,一想到奶奶站在窗簾後面,還有那個繡花鞋,我就渾身發麻,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往外冒。
“燕子,你就領孩子去吧,昨天你還說她膽小呢。”爸爸看見我實在不情願的樣子張嘴衝着嗎說道。
媽媽點了一下頭,看着我笑了笑“丹丹啊,咱都是大姑娘了啊,下回大白天的再想去上廁所,你小弟弟都該笑話你了。”
我撅了撅嘴,看見躺在炕上還啥都不知道的老姑家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小弟,我倒真不怕他笑話我,在恐懼面前,根本啥都顧不上了。
老姑一聽媽媽提到了小弟弟,趕緊拍了一下手,好像想到了什麼“唉,對了,嫂子,你不提我還忘了呢,我還合計趁着你們回來了,我抱着孩子去你那找大姨看看呢,俺家這孩子好像邪的很,一到半夜的時候就哭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爸媽回來了,我是念叨了燒紙了一點都不管用,白天好好的,啥事兒都沒有,一到晚上就完了,能忙叨死個人啊。”
一聽到老姑這麼說,我更是害怕,也不敢多聽,拉着媽媽的手就出去匆忙的上了廁所,幸虧老姑家的廁所也重修了,比較乾淨,也比較大,我直接讓媽媽進去了,看着我上廁所。
上個廁所倒也平安無事,出來後媽媽還說我大驚小怪,我說不上來什麼感覺,可能就是姥姥說的,我接觸那些東西有些多了,本身就陰氣比較重,感應能力也更加的強,我擡起眼,看着天上明晃晃的太陽,卻感覺有一絲兒陰冷的氣息,我說不出它在那,反正就是渾身的都不舒服。
後來老姑父回來了,跟着爸爸推杯換盞,老姑父不得不說,用我媽的話就是被我老姑掐的死死地,基本上屬於沒什麼脾氣那麼一個人,我老姑怎麼說他怎麼幹,也比較正幹,除了愛喝點酒,基本上沒什麼毛病,我是着急回家的,但是我爸一根老姑父喝上了就沒個頭,倆人稱兄道弟,恨不得就地結拜了。
看着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媽媽也有些着急,“別喝了,咱回家吧,一會兒不好打車了。”
“二,二嫂,回什麼家!今晚就在這住了,住俺家!有的是地方!”
一聽我媽說完,老姑父滿嘴酒氣的拍着桌子大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