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也形容不出當時痛苦的感覺,胃好像是燒漏了一般,眼前發暈的厲害,就像是在坐船,搖搖晃晃,想吐,卻除了水兒什麼都吐不出來。
媽媽嚇壞了,她把我抱回屋就不停的給我往嘴裡管着白水醒酒,可我還是嚷嚷着難受難受,然後我媽又開始給我喝我姥爺喝的茶水,其實當時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了,因爲我斷片兒了,我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我媽哭着喊着給我姥姥打電話,不停的大聲的嚷着說我遭邪了,讓她回來給我看看,我還記着當時自己聽完我媽這句話後心裡還徹底的安了安,想着姥姥要回來了,之後才什麼都不知道的。
後來據我媽給我講說,她當時見我去上廁所遲遲都不回去,就合計去看看我咋得了,結果發現我一個人站在我家的院子門口,穿着一身秋衣秋褲,伴着寒風正用那個十斤的白酒桶往自己的嘴裡灌着散白,她嚇得喊了我一嗓子,但我一回頭她說我的眼睛是閉閉着的,然後還咧着嘴笑,所以就給她嚇到了,直到她喊了第二嗓子,然後我才坐到地上,反應也才正常了一點兒。
而我媽之所以會給我姥姥打電話遭邪了,就是因爲我媽抱着我要回院子裡的時候腳下忽然被人絆了一下,她說自己感覺得特別的清楚,就是被人絆的,而且我家大門口還沒有門檻子,雖然她一直害怕,也不願意接觸這些,但是常年被姥姥的實戰能力給帶動的還算是有些經驗,所以她在一前後聯繫我生病,做惡夢,覺得不是巧合,感覺事情有些嚴重,這才催命一般的讓姥姥趕緊回來!
姥爺也說,我那晚折騰了一宿,又是秧歌又是戲的,他跟我媽兩個人都按不住我,通俗來講,我那個時候就是在耍酒瘋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麼能作妖,聽說後半夜的時候還要上房頂,我姥爺就問我,你要上房頂幹啥,我就說我要唱歌,上房頂唱歌大家就都聽見了!
弄得姥爺給我講的時候我臉都臊的通紅一片,心合計,不管是不是被鬼給迷了還是咋的,以後長大了也不能喝酒了,我這酒品好像是不咋地。
書歸正傳,我是斷片兒了,也一直以爲自己就是喝多了睡着了,等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躺在炕上了,殊不知自己那是折騰得折騰夠才躺在院子裡的地上睡着的,沒錯,是院子裡,因爲我姥爺說我死活不上炕上睡,嫌熱,就要躺院子裡的地上,他跟我媽一動我我就叫喚,最後他倆也沒招兒,只能把被子弄到院子裡,給我墊到身體下面,等我徹底的睡熟了,倆人才給我擡到了炕上……現在想想,各種汗顏啊。
“姥……”
第一眼,我就看見了坐在我身邊的姥姥,我身體的反應倒是不怎麼明顯,可能是小孩兒的身體分解速度比較快,再加上我一直在折騰,肯定也出了不少的汗,我媽又是給我灌各種解酒的湯湯水水的,我也就沒什麼頭疼的之類的感覺,只是手腳有些發軟,想要坐起來的時候一剎那有些費勁,只是看着姥姥有些激動的張嘴:“姥,你回來了啊。”
姥姥的表情十分的嚴肅,“丹陽,你符哪去了?”
“符?”
我嚥了咽口水,喉嚨有些幹:“姥,我渴了……”
“哎,有水,有水,丹陽,還哪難受不!”我媽聽見我的聲音趕緊給我地來了一缸子水,我接過來喝了一口,看着姥姥冷着一張臉看向媽媽跟一旁也是滿臉擔心看着我的姥爺:“你們先出去,我跟孩子說幾句話。”
“媽,丹陽剛醒,要不然……”
“這事兒是你看還是我看!”
姥姥的脾氣當時就上來了,我媽也不敢多言語,被姥爺拉着兩個人就出去了,一見姥姥這樣我心裡也有些發慌,躺在那裡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感覺姥姥給我瞅的直發毛。
“丹陽,這是咋回事兒,符呢。”
媽媽跟姥爺一出去,姥姥就發問了,活像是老師問學生,你家庭作業呢!
我清了清喉嚨慢慢的坐起來,看了一眼時間都是下午了,身體靠着炕上的櫃子,垂着眼皮輕聲的回道:“符,借我同學了……”
“爲啥借人,你啥情況你不知道啊,啊,你小時候看這些看的還少啊,你膽子真是肥啊你,是不是還讓個東西上身上挺長時間啊,丹陽啊!你十幾啦,姥就出門這麼兩天你就這麼嚇唬姥啊!”
我抽了抽鼻子也不敢看她:“姥,我同學他也老能看見,他爸爸老喝酒,然後他家裡去世的親戚就嚇唬他,我就合計,先借給他,然後等你回來再給他求一個,之後就沒啥事兒了,誰知道他家那個親戚就開始下嚇唬我了。“
姥姥拍了拍炕,一臉的着急:“能不找你嗎!啊,那符我可是給你開的光借的老仙兒的勢啊,那些個髒東西進不了他家了可不就得來找你嗎,我再晚回來兩天你就得給我變成個小酒蒙子啦你!”
“姥,我真不是有意的……之前我也知道自己借一個東西上我的身了,但是他是真可憐……”
“姥跟你說多少遍了,在可憐他也死了,你是人!你跟他來往你就得生病!!”
“我知道,但我符沒了,我不借也不行啊……”我小聲的回着,也是一臉的委屈:“但是我讓他上我的身我不後悔,他確實是可憐,就是那個喝酒的鬼嚇人……”
姥姥有些無語的看着我:“丹啊,姥姥就這麼跟你說,你要是在這麼不知輕重,也不用等到十六歲去瀋陽念高中了,到時候就是姥姥白髮人給你黑髮人上墳了!”
我擡眼看着姥姥,屁股往她的身前挪了挪,握住她的手:“姥,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不忍心,我再也不把護身符借人了,也不讓別的髒東西上我的身了,我肯定沒有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