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晟睿一聽得表弟這麼說,就知道討好賣乖的事情讓自己弄巧成拙,立時重重地捶了一下腦袋,暗罵自己一聲愚蠢之極。
“小夥子,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麻煩你也幫我們去做個證吧!”吳瀾芊一見出了人命關天的大事,而去的藍晟睿他們幾個都是自己的家人差不多,於是就想拖着這個和他們不沾親不帶故的見義勇爲小夥子一起去給她們做個幹證。
“行!就衝你的那份仁義之心,我也得幫你們理順這一團亂麻,分個孰是孰非出來!”就見那名陌生小夥子義不容辭地搭腔應道。
“小夥子,那可真是太謝謝你了!”還沒等吳瀾芊插進嘴說句感謝話,這時站立一旁的藍晟睿搶着幫腔說道。
吳瀾芊聽着藍晟睿那仿若假仁假義的言詞,就好似極爲厭惡他的這種惺惺作態之勢,轉過頭去狠狠地瞅了他一眼,然後又默不作聲地扭過身來揚長而去。
也就在衆人七手八腳將歐陽紹熙的屍首擡上警車的時候,就見四周看熱鬧的人羣之中有一個滿眼含淚的男子,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急迫之下的他現在恨不得立刻跑上前去,立馬從他們手中搶過歐陽紹熙的屍首。可是一絲晴明之下的他頭腦之中有個理智的聲音在不停地敲點着他:“不能走上去!千萬別走上去哦!”
這個眼含淚光之人正是歐陽利袞,眼瞧着弟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遭此厄運,他幾乎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只覺得苦澀的膽汁直往嘴裡涌,想哭卻又不敢放聲地哭,癡呆地站在那裡,心裡七上八下翻滾折騰不止,五臟六腑都彷彿挪了位。
其實歐陽利袞早已經來到了這裡,弟弟歐陽紹熙是怎麼個爲人處世方式,他比誰都清楚得很。自弟弟和自己不辭而別之後,待在家中的他就心緒不寧起來,於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擔心立時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這裡。可是等他趕到這裡的時候,發現歐陽紹熙已經潛下了水,他就立在岸邊望眼欲穿地等着弟弟的適時出現。但是他最終沒有等來弟弟奇蹟般的出現,卻是等來了一個他的噩耗。這讓立在人羣之中的他幾乎要昏厥過去,堅強的毅力一直支撐着他,可最終傷痛欲絕的他還是抵不住那鑽心的傷痛,一屁股墩坐在沙灘上,癡癡地發着呆。
而等他稍微恢復一絲的精氣神,走近弟弟身邊之時,卻聽到這幫人要將歐陽紹熙送回警局調查的話語。於是他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傷痛匆匆趕回了家,一刻也沒停下來立馬聯繫上武昊雷,讓他派一員得力干將去警局調查一下弟弟的情況。他現在只想等着警局調查完畢之後,自己早一天去那裡把弟弟領回來,讓他早日魂歸故里入土爲安。
不多長時間,吳瀾芊等人就跟着那位胖警察來到這裡轄區的公安局。
可能是這個轄區的社會治安相當得良好,這晚上值班的人員只有一位長相瘦削的老民警待在辦公室裡,悠哉悠哉地品着茶。而在那位胖警察將吳瀾芊幾人帶到這裡之後,他也好像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一般,將手中的資料往這位老民警的手上一塞,露出會心的一笑,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那位老民警見出了案情心頭也是一驚,立馬放下手中的茶杯,沒有先和吳瀾芊等人打一聲招呼,卻是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了歐陽紹熙屍首的各個器官狀況。許久的仔細觀察之後,他又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朝着衆人問道:“誰是事故現場的見證人?請站出來,給我詳細說一下事故的經過!”
藍晟睿幾人一聽得他這麼一說,立時齊刷刷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們幹嘛呢?以爲是讓你們搶紅包都站出來了?好,既然你們都說自己是事故現場的見證人,那我問你們誰是第一個見到這場事故的見證人呢?誰是的話,請他往前再走一步,可以嗎?”這名老民警先是脫口損了他們一句,然後又板着臉鄭重其事地說道。
那幾個人這聽得他這麼一說,除了吳瀾芊之外,剩下的人又是齊刷刷地往後退了一步立在了原地,只剩下一個面現呆愣之色的吳瀾芊孤零零地立在了那裡。
“喂!你們幾個……”
這名老民警一看藍晟睿幾人一會兒都拱了上來,一會兒又都退了下去,就以爲他們是想給吳瀾芊個難堪,立時氣得瘦削的臉漲成了絳紫色,脖子鼓得好似要爆炸了一般,聲音由低沉到高亢,向他們質問起來。
“我,我們只有六個……六個……”旁邊的吳瀾芊一聽得老民警的怒氣之言,立時怯生生地應答了一句。
“我沒問你是幾個人,我說你們幾個大男人到底想幹嘛呢?是不是想欺負一個瘦弱的小姑娘?你們一個個有沒有一點的良心,我問你們誰是第一個現場見證人,你們卻把她獨自撇在這裡,自己都退到了後邊,難道是想看她的笑話嗎?”
老民警把藍晟睿幾人的可恥舉動都瞧在眼裡,就以爲他們故意是想給吳瀾芊一個好看,於是正義滿懷的他沒理會吳瀾芊的叨擾話語,卻是憤憤不平地質問起了藍晟睿他們來。
旁邊的藍晟睿一聽得他這麼說,就想站出來澄清一下事實真相。可是還沒動上身,吳瀾芊狠狠地挖了他一眼,立時讓他驚怯地再沒敢動上半下。
“民警大伯,你不要埋怨他們啦!其實我就是事故現場的見證人,有什麼事你問我好啦!”從迷糊之中清醒過來吳瀾芊一見老民警怨怪起了那些跟來的衆人,趕忙出口替他們開脫起來。
這位老民警本來是想給吳瀾芊幫一下腔,讓退縮在後的見證人自己站出來,卻是沒想到她吳瀾芊竟然是第一個見證人,於是在聽了她的話語之後,極爲冷淡地甩嘴對她說道:“好吧!那你說說唄!”
於是吳瀾芊就把發現歐陽紹熙的經過和自己對此事的推測都一併像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你說這個溺亡之人是爲了救你們倆嗆水而死的?”在聽了吳瀾芊的敘述和推測判斷之後,這位老民警帶着一臉狐疑之色指着藍晟睿問着吳瀾芊。
“民警先生,事情應該像她說的那樣!在我跌落水中的那一剎那,這個人爲了避免我這個旱鴨子沉到水底,還用自己的肩膀竭力地幫我支撐了一下。我想這個人能不能是因爲氣力不濟,才被海水嗆得肺泡破裂,才……”
旁邊的藍晟睿見老民警對吳瀾芊的話語產生了些許的懷疑,於是忍不住出口說出了自己的那番經歷和見解。可是還沒等他獨家的見解話語表達完,那名老民警就朝他揮了揮手,制止了他繼續往下判斷的言語。
“哦!你們倆說的可能都是實情,不過,據我多年從警的經驗看,這個人的死因不是像你們說的那麼簡單。溺水而亡的人臉色應該是一片青灰色,可是他的臉卻是充斥着醬紫色,所以我認爲這個人在嗆水之前,應該遭受了一種猝不及防的外力打擊,才最終造成了他的溺水而亡事故!”這位老民警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己的決斷依據。
聽了他的話,衆人都是面面相覷,面現不太明白的表情,卻只有那名陌生男子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表示了一下理解的意思。
“民警大伯,你可一定要查明他的死因,我可不想讓我的救命恩人死的不明不白啊!”一聽得老民警這麼說,吳瀾芊立刻眼含期待之色地對他說道。
“這只是我的表面判斷得出的結論,還不能作爲斷案的依據。他的具體死因還需要法醫做進一步的鑑定,才能得出真正的死亡結論!你們一個星期之後,過來看一下他的死亡鑑定結果。如果到了那時還沒有他的家屬前來認領屍首的話,那你們順便過來商議一下屍首的處理意見!”
老民警沒再理會吳瀾芊的期望話語,見夜色已深,只是擡手看了一下表,就把這件事的處理方案對着吳瀾芊等人訴說了一遍。
“行!那我們可就謝謝你囉!”走之前,吳瀾芊又由衷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謝意。
藍晟睿等人一瞧這名老民警的冷談態度,就知道他有現場逐客的意思,於是紛紛拖起吳瀾芊的胳膊離開了這裡。
歐陽利袞的辦公室。
武昊雷一打探到有關歐陽紹熙的消息之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他這裡彙報。
“歐陽老闆,據我的手下人打探來的消息說,轄區的公安局這幾天要對紹熙的屍首進行死亡鑑定,看看他的死因到底是什麼?而這場事故的鑑定報告據說要一個星期之後才能出來,你看”
“這幫警察就是一幫混蛋,傻子都能看出來是嗆水而亡的,他們還要對紹熙進行剖屍鑑定,這不是”
歐陽利袞這一聽了貌似無稽之談的做法,壓抑不住不住心中的火氣,不等武昊雷報告的話語說完,就氣憤填膺地怒罵開了。
“歐陽老闆,你別激動!據手下人得來的消息說,他們懷疑紹熙不是溺水而亡,而是先被一種猝不及防的外力所傷,才導致紹熙兄弟的死亡事故,所以他們纔要調查死亡的真相!”
“什嗎?不是溺水而亡,被外力所傷造成的?”歐陽利袞讓武昊雷這麼一說,心裡立時充斥着滿腹的疑團,腦子也立時快速地旋轉起來。
歐陽利袞現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弟弟是先被那害人的牙籤刺破喉嚨,才招致的這番事故的,所以他在地上徘徊了許久,把歐陽紹熙的社會圈子琢磨了個遍,也想不出一個非要致弟弟於死地的仇家人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