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李慶站在噴頭下,任由燒到九十度接近沸騰的水嘩嘩地噴到身上,將皮膚燙至微紅。
他板着臉,一邊往身上塗抹沐浴露,一邊暗自嘀咕:“天災君主手下那個怪物真是該死,居然跟着我們混進了異界之門,打斷了我期待已久的擁抱……可恨啊……”
他之所以對那觸手怪怨念如此之大,對方都魂飛魄散了,仍然耿耿於懷,也是出於這個原因——那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悲劇怪物,不但打斷了他期待已久的和蘇蘇的擁抱,還害得蘇蘇馬上將興趣轉移到研究怪物軀殼上去,都顧不上對李慶撒嬌賣萌了。
這讓李慶的心情非常微妙。
雖說以蘇蘇的時間計算,與他分開纔不到三天,但按照他經歷的時間來算,已經是與蘇蘇分開快兩個月了。
將近兩月沒有見到蘇蘇,沒看到她撒嬌賣萌,撒潑耍賴,沒跟她一起玩鬧,沒聽她胡言亂語,李慶心裡已經空了好大一塊。那空蕩蕩無着無落的感覺,急需蘇蘇陛下填補。
然而,李慶期待的一切,都被那個該死的怪物破壞了,這讓他怎能輕易釋懷?哪怕對方已經掛了,已經只剩一副軀殼了,他也忍不住要不停地詛咒那怪物。
正不爽時,浴室門被敲響了。
“靈風嗎?”李慶隨口問道。
蘇蘇這會兒應該正在研究那個化作人形的觸手怪的軀殼,琢磨着怎麼將之煉成一具戰鬥傀儡。要不然李慶這會兒也不會跑浴室裡來洗澡了。
所以聽到敲門聲,李慶腦子裡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便是楚靈風想過來跟他一塊兒洗個鴛鴦浴了。
李慶出聲詢問後,敲門聲停了下來。門外靜了一會兒,便傳來一把故意壓着嗓子的聲音:“請開門,順風快遞,我是來送快遞的。”
“蘇蘇?”儘管門外的聲音故意變過了調,但李慶還是聽出那是蘇蘇的聲音。他心裡有些納悶兒:“蘇蘇你不是在研究那怪物的軀殼嗎?怎麼有空過來搗亂啦?”
門外又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蘇蘇又換了個嗓音,聽起來像是捏住了鼻子,嗡聲嗡氣地說道:“您好,我是來查水錶的。請開一下門。”
“水錶在外面……我說蘇蘇你在搗什麼蛋啊?我正洗澡呢。”話雖如此,李慶臉上還是情不自禁地浮出了笑意,心裡之前那點怨念不爽早已煙消雲散。
“我是天然氣公司來的,來查這個月的天然氣……您就行行好,開個門吧!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就快要餓死啦!”蘇蘇中氣十足地叫喚着,這回連聲音都不僞裝了。
“你到底是來查天然氣的還是來要飯的?”
李慶哭笑不得的說着,眼裡卻滿是濃濃的笑意。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浴巾,正要把浴巾圍起來再去給蘇蘇開門,就聽門外傳來蘇蘇惡聲惡氣的話語:“敢不開門?你這是暴力抗法你知道嗎?你完蛋了,你真的完蛋了!敢暴力抗法,你死定了知道嗎?天上地下,再沒有一個人能救得了你!”
說話聲中,浴室門鎖咔巴一聲脆響,本來反鎖着的房門猛地打開,蘇蘇板着臉蛋,光着腳丫,雄糾糾氣昂昂地大步走了進來。
“我勒個去!”李慶臉色一變,連忙背過身去,手腳飛快地圍起了浴巾,口中語速飛快地說道:“蘇蘇你幹什麼?我還沒穿衣服你怎麼就闖進來了?還有你是怎麼打開門的?”
“少轉移話題!”蘇蘇叉着腰,臉色不善地看着李慶:“我問你,剛纔我敲門後,你爲什麼要問是不是楚靈風?爲什麼不問是不是我?在知道是我而不是楚靈風后,你當時是不是特別失望?所以推三阻四不願意開門?”
“那是因爲……”
李慶正要解釋,蘇蘇便小手一擺,阻止了他的發言:“你不用解釋了!解釋就是掩飾!我需要知道真相!”
“我正要說真相來着……”李慶一臉地鬱悶:“你又說不用解釋……”
“我不管!”蘇蘇嘟着嘴巴,理直氣壯地說道:“聽到敲門聲,頭一個想起的居然不是我,而是楚靈風,你這個態度讓人家非常不滿意!”
李慶徒勞地試圖解釋:“那你不是去研究……”
“你不用再辯解了!我知道是爲什麼!”
蘇蘇嘟着小嘴,氣哼哼地說道:“你牽着楚靈風的手從異界之門出來時,我就知道你們倆肯定有了一腿!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我沒有忘記舊人啊!”李慶小心翼翼地說道:“在異位面的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來着,還經常夢到你……”
聽李慶這麼一說,蘇蘇眨巴幾下眼睛,臉蛋突然變得通紅,揮舞着雙手大聲說道:“誰誰誰誰要你想我啦?誰又說過那個舊人就是我啦?人家是是是是在說斯嘉麗好不好?人家是在說你有了楚靈風,就忘了斯嘉麗好不好?哼,人家真爲你的理解能力着急!”
話一說完,她轉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說道:“你是個大笨蛋!人家不理你啦!”
說話聲中,她啪噠啪噠地飛跑出了浴室,只是那背影,怎麼看怎麼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
“我表錯情了嗎?”李慶摸了摸腦門,喃喃自語道:“原來是在爲斯嘉麗打抱不平……既然如此,你大可以理直氣壯嘛,幹嘛一副臉紅心虛的模樣?又爲什麼要逃跑?嘖,女孩兒的心思還真是難以捉摸。”
搖了搖頭,李慶解下浴巾,關好房門,繼續搓澡。剛搓兩下,他又一臉費解地暗忖:“浴室門剛剛明明是反鎖着的,用鑰匙都打不開。蘇蘇是怎麼開門的?門鎖也沒有強力破壞的痕跡啊?”
正納悶時,浴室門又被敲響了,楚靈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李慶,開個門,鴛鴦浴。”如此言簡意賅又直言不諱的剽悍話語,也只有楚靈風能說得出口了。
李慶呵呵一笑,拋去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開門將楚靈風放了進來。
楚靈風一邊脫衣服,一邊對李慶說道:“剛纔看到蘇蘇臉紅紅地跑了出去,看上去好像很害羞的樣子,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些什麼?”
“我能對她做些什麼?”李慶苦笑:“我還正鬱悶她拋下我去研究那個怪物的軀殼呢。她就突然闖進來,噼哩啪啦把我一頓好訓。”
楚靈風三兩下脫得赤條條的,走到噴頭下面,好奇地問道:“那她爲什麼要訓你?”
李慶自覺地拿着噴頭,幫楚靈風沖洗,說道:“她說我有了新人忘舊人。我說我沒有,我天天想着她吶。她說她不在說她自己,是在爲斯嘉麗打抱不平,還說我理解能力讓人着急,接着就紅着臉跑出去了。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什麼都沒對她做吶。”
“替斯嘉麗打抱不平?”楚靈風噗嗤一笑,道:“你還真信啦?”
wWW● ttκд n● c○
李慶奇道:“難道不是嗎?”
楚靈風撇撇嘴,“說你遲鈍,你還不承認,還厚着臉皮自吹自擂是什麼把妹高手……”
“我當然是把妹高手!”李慶不服氣地說着,一隻手拿着噴頭,另一隻手繞到楚靈風胸前,將她挺拔柔嫩的****一把握住,“你看,我這不就把到你了嗎?”
楚靈風拍開李慶的手,反伸手抓住他的把柄,嗔道:“你說反了吧?是我把到你了,不是你把到我了。那個雨夜,要不是我主動出擊,你以爲你真的有勇氣來推我啊?”
李慶被她幼嫩柔軟如嬰兒的小手一把抓住,頓時渾身一個激靈,立馬起立敬禮。但嘴上仍矢口否認:“你小看我是不是?誰說我沒有勇氣了?那天就算你不主動,我也絕對會趁你喝醉乾點什麼的!”
楚靈風回頭白了他一眼,“對此,我表示嚴重懷疑。”
李慶乾笑兩聲,轉移話題:“那什麼,靈風,我跟斯嘉麗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嗯。”楚靈風點點頭:“別擔心,我不會干涉你跟她交往的。你以前跟她怎樣相處,現在一切照舊就是。”
李慶心中一鬆,長出一口氣,在她臉蛋上重重親了一口,笑道:“謝謝你,靈風。”
“用不着謝我。我也是沒辦法。”楚靈風故作遺憾地一嘆:“你我都不是一般人。在地球上,除了你,我還能跟誰在一起?我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啊!”
說到這裡,見李慶一臉的地鬱悶,楚靈風咯咯一笑,轉過頭,仰起臉蛋,在李慶嘴脣上輕輕啄了一口,笑道:“瞧你這樣兒,騙你的啦!跟你在一起很開心,真的。我很喜歡你的,尤其是你的……”
她一手抓住李慶的把柄,回過頭去,踮起腳尖,挺起****,往後輕輕一頂,熟門熟路地將李慶納入……
二樓客廳中,蘇蘇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裡把玩着盛放着血髓的水晶瓶。
血髓也屬於超自然能量,暴露在地球位面規則下,本該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喪失一切魔力,變成普通的血液。但蘇蘇有能力暫時壓制極小範圍內的位面規則,令血髓不被位面規則摧毀。只要血髓在她手中,至少二十四小時內,不會產生任何變化。
“雖然少了點,但還是勉強夠我恢復一些實力了。剛纔嚐了一滴,就已經恢復了一點能力,接下來把這半瓶喝下去,應該就能讓我恢復到十四歲時的正常水平……”
十四歲時的蘇蘇,纔剛剛開始學習魔法不久,施法能力並不強大。不過,蘇蘇的能力,並非完全依賴施法能力。她是有着“天賦”的強者,八歲時“天賦”就已覺醒。
“哼哼,等我恢復了十四歲時的實力,李慶就再也不能欺負我了!到時候……我就能真正的翻身作主人了!嘿嘿嘿嘿……”
她一邊得意地笑着,一邊打開瓶蓋,將瓶口湊至脣邊,緩緩飲下血髓。
一口氣將半瓶血髓喝到只剩幾滴,蘇蘇咂巴兩下小嘴,長長哈出一口氣,自語道:“味道還不錯……唔,還剩下幾滴,夠救回好幾個絕症患者了。”
蓋上瓶蓋,蘇蘇將水晶瓶放回儲物袋中,閉上眼睛,默默消化起血髓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