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只要安全就成。”
紫希叫一名手下去辦理,對紅香社這樣的幫會來說,都有特殊渠道可以搞到別人搞不到的東西,一是爲出門辦事方便,二是出了事也好全身而退。
功夫不大,便拿來一副紅色K字打頭的軍牌和若干手續,愣愣的說:“楊哥,哪一輛是你的車,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
楊大波笑了:“馬路對面那輛天藍色甲殼蟲。”
這個手下張着大嘴就像被人塞了一枚臭雞蛋,“那輛車看起來比我爺爺歲數還大。”
楊大波給他腦門一個暴慄,“你懂什麼,就算你有十個爺爺加起來也沒這倆車值錢。”
距離和風雲會約定的時間差不多了,紫希挽着楊大波步出蜜糖酒吧,門外早已準備好兩輛豐田麪包和一輛專供大姐乘坐的三菱帕傑羅,楊大波擺了擺手,很大氣的說:“紫希坐我的車。”說着指指馬路對面的古董級甲殼蟲。
第一次乘坐這種老爺車,紫希總感覺怪怪的,有些調皮的在老舊的座椅上顛了顛,向楊大波說:“你什麼時候換口味了。”
車子徐徐開動,楊大波掛好檔位,順勢把手伸進女人的短裙裡,不懷好意的一笑:“最近比較懷舊。”
紫希想起上一次辦事回來和男人在汽車上春宵一度的場景,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悽迷着把指尖滑到男人突兀的xiashen,那裡已經膨脹得像個小山包。“回頭我讓人幫你把車保養一下,尤其是車裡的內飾已經陳舊得看不出顏色了。”
“我喜歡這種陳舊的感覺,車子的外觀並不重要的,重要的事經久、皮實、耐用,有急事的時候可以隨開隨走。”楊大波意味深長的說道。
紫希似乎聽出了男人的弦外之音,嚶嚀一聲拍打一下對方的手臂,俏臉已被紅雲籠罩,用細弱蚊蠅的聲音道:“再耐用的車也要保養,不然早晚要被你用壞的。”
“用壞了再買新的,反正這車早過了報廢期。”
紫希臉色一變,怔怔的望着對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開玩笑的,就算是用壞了,我也要把它放在家裡,每天瞻仰一下。”楊大波手上的動作嫺熟而有力,令女人無法自持的嬌哼起來。
紫希假裝埋怨道:“先別,等會兒還有重要的事要辦,上次就被你搞得全身痠軟,連下牀的力氣都沒有。”
楊大波嚥下喉嚨,鬼魅的說一句:“想了嗎?”
“嗯。不過現在不行,等辦完事你想怎麼樣都可以。”紫希欲拒還休的推了下男人那隻不安分的手。
楊大波把*淋漓的手放在鼻下,誇張的聞了一下,說了聲:“好香!”
紫希咯咯嬌笑,然後溫暖的問道:“等一會兒見到虎眼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
“不知道?這麼說你一點把握都沒有?”
“很多事不必要有把握,很多自以爲很有把握的事
情往往到最後都搞砸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你做任何事之前都會進行周密的考慮。”
“時過境遷,人是會變的,正所謂百密一疏,考慮得再全面也有疏漏的時候,倒不如以不變應萬變。”他的目光在霓虹交織的陰影下顯得異常深邃,宛如劃過夜空的流火。
“我永遠也不明白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過去不明白,現在還是不明白。”女人發出一聲嘆息,深沉如夜的嘆息,她的睫毛上,掛着迷濛的霜。東江載着一江彩色的燈光倒影,安靜地奔流,而她的嘆息,破碎了一江的光影。
男人安靜的說了一句:“你只要明白我的心永遠在你的心裡就可以了。”
車子很快來到東江高爾夫酒店,車子穿過綠樹蔥蘢的酒店大門,順着一條彎曲迴腸的白色石徑最終停在一片綠地中央,兩名酒店侍者很禮貌的打開車門,用半男不女的聲音說了一句“歡迎光臨”,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楊大波下車,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滿江星火的東江,和一眼望不到邊的寬闊起伏的階梯形綠地,很有畫面感,深深吸了一口飽含泥土芳香的空氣。然後被紫希挽着進了酒店。
與酒店外靜謐的氛圍相比,酒店卻是一派燈火輝煌的奢華景象,風雲會一舉包下這座東江聞名遐邇的酒店,可見虎眼出手闊綽,對於這次的宴請也非常重視。
紅香社的馬仔剛一進來就被幾個侍者打扮的男人攔住,請他們到一樓大廳用餐,紫希對他們的點點頭,這才離開跟着這裡。
紫希邊走邊蹙眉,酒店門口,大堂,二樓樓梯口到處都有風雲會的人打扮成侍者的模樣站班,即便是曾隨身邊這個男人經歷了無數風浪,很多人都把紅色妖姬視爲冷酷、絕情的代名詞,但與楊大波的重逢卻給了她一種希望,一種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堅強的活下去的希望。此刻的她卻有一點擔心,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身邊的這個男人,多少年前,她就這樣以爲,自己不是爲了自己而活,也不能爲了自己而死,她生或死的意義只能有一個,就是這個男人。於是握着男人的手更緊了一些。楊大波給她一個安逸的側臉,和嘴角邊上那一抹玩世不恭的弧度。看到男人這種熟悉的表情,她的心莫名的沉靜下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是能帶給自己一種力量,一種可以從容面對任何挑戰的力量!
來到二樓樓梯口,立即有兩個侍者過來,面無表情的說了句:“對不起,按照規矩我們要搜身。”
在這種幫派大佬聚會的場面上,爲了確保安全,搜身是必須履行的程序。
楊大波卻把自己和紫希的身體視爲領土主權,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場面,也不許別人侵犯,他凝了凝眉毛,用平淡的聲音說了句:“滾一邊兒去!”
兩個侍者呆了一下,身後傳來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你們是狗腦子麼,連起碼的待客之道也不懂!”
兩人嚇
得閃開,風雲會老大虎眼帶着會社的軍師和四大金剛徐徐過來。
紫希是第一次見到虎眼。這個人身材並不算高,但隨便站在那裡,卻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魄。穿着一件黑色湖綢馬褂,甩着肥大的袖子,偶爾露出拇指上那枚綠油油的翡翠扳指,手裡拖着一對孔雀石的龍膽,滴溜溜轉個不停。新剃的禿頭鋥光瓦亮,倒是與紫希的光頭相映成趣,一對精光四射的銅鈴大眼,溜溜打量着自己和楊大波。
紫希一眼看到他身後的赤堂堂主謝輝,看向楊大波的目光裡充滿了怨毒和恐懼。
謝輝的眼光慢慢移到紫希身上,眉梢竟微微挑動幾下,紫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隱隱感到了一種危險的信號,一種可能會危及自己身體的危險!
紅香社的老大竟然小鳥依人的依偎在一個斯斯文文的陌生男人身邊,就連虎眼都覺得有些詫異,種種跡象提醒他,不得不對這個男人提高警惕。
雙方見面,沒有多餘的客套,虎眼說了個“請”字,幾個人來到富麗堂皇的宴會廳,紫希挨着楊大波坐下,對面只有虎眼一個人,以謝輝爲首的風雲會四大金剛則站在他背後,表情生冷的盯着對方。
楊大波掏出指甲刀,漫不經心的剪着手指甲,“說是宴請,卻連一樣菜都沒有,風雲會也太吝嗇了吧?”
虎眼摸摸自己的光頭,“這位老弟怎麼稱呼?”
“楊大波。”
虎眼做了個奇怪的手勢,謝輝對後面一大幫呆若木雞的酒店服務員叫了一聲:“上酒上菜!”
服務員忙活起來,一碟碟說不出名字的珍奇野味流水價似的擺上來,還端上來兩瓶酒,分別擺在虎眼和楊大波面前,虎眼指着酒瓶說道:“這是東北特製的燒酒原漿,雅號‘十里香’,俗名‘悶倒驢’,我喜歡這酒的性子,夠烈、夠野,比茅臺、五糧液有勁多了,今天特意帶過來,請二位品嚐一下。”
楊大波伸手就要去拿,被紫希攔住了,她低聲提醒一句:“小心酒裡有埋伏!”
楊大波輕輕拿開她的手,爽朗的一笑:“人家是一片好意,我要是畏首畏尾,難免墮了你紅香社老大的威風。”說着拍開泥封,倒了滿滿一茶碗,清冽粘稠的酒漿掛着碗邊倒進去,空氣中立即瀰漫出一股刺鼻的酒氣,薰得人睜不開眼睛。
楊大波品了一口,就像一團火炭從喉嚨滑到腸胃,全身立即像火烤般熾熱起來,忍不住讚了一聲:“好酒,給力!”
虎眼的目光一瞬不眨的看着對方,臉上各種複雜的表情正一點點的消失,“妖姬老大,聽說你們紅香社要踩線?”
紫希的注意力都放在楊大波身上,敵人的用意不明,早就聽說虎眼是雲都黑道鼎鼎有名的一流人物,卻喜歡用一些下三濫的二流手段,如果他在酒裡下毒一定都不奇怪,這種江湖把戲見過經歷過的太多了,可是看楊大波毫無介懷的樣子,紫希也不知該說什麼,難道他真的胸有成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