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死?”驚愕,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時的情緒。
“你太高估血影的實力了。”餘光瞥到林佑峰的兩個手下正要舉槍,楊大波腳下動了動,一個箭步欺到兩人面前,兩手在空中一劃,兩隻手強已經到了他的手裡,楊大波舉起槍分別對準兩人的頭顱,撇撇嘴:“想死想活。”
兩個人忙不迭的說道:“想活……”
剛說了一半,槍聲響了,兩人的身體像兩隻被抽空的麻袋,轟然倒地,楊大波隨手把槍丟在地上,對兩具屍體說了句:“你們回答得遲了。”
回頭再看林佑峰時,已經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完全傻掉了,屋裡的陽光飽滿而充實,但照在三具血淋淋的屍體上,此情此景,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本來我不想找你的,但血影的人傷害到我的朋友,這種事情我無法容忍。所以,你的結局一定比預想的還要悽慘。”
林佑峰癱倒在那裡,全身的血液彷彿被瞬間抽空,慘然一笑道:“對於這樣的結局我並不感到意外,本來要到手的一切都忽然間煙消雲散了,原來所有的東西都是曇花一現、鏡花水月,再活下去也只會是一個行屍走肉,死亡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連自己的妹妹都要綁架,你已經無可救藥了。”楊大波實在懶得多看他一眼。
“那是她自找的!”林佑峰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挺起脖子大聲說道:“從小到大,她爲什麼什麼東西都要和我爭,爲什麼別人都會把最好的東西給她,到後來,連家族權力交給她掌管,一想到自己將處於她的統治之下,我會甘心麼。她只要活着,對我永遠都是威脅,所以我要她死!”
楊大波看他的表情,就好象在看一隻困坐牢籠的怪獸:“因爲你自私、狹隘、陰狠,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當初林遠東之所以沒有選擇你繼承他的事業,就是出於這一考慮。”
林佑峰笑了,笑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人不爲己、天誅地滅。自古以來成就大事的人,哪個不是陰狠毒辣,只不過我敗了,再說什麼都是錯的。”
“你錯的離譜,對敵人陰狠毒辣可以,但對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也使用同樣的手段,這個人註定要失敗。連良心和親情都泯滅的人就不配獲得別人的尊重。你的書白讀了,連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你卻偏偏不明白。你已經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我知道你是誰,你和林佑琪的那段往事,我也摸得一清二楚。你所做的一切無非就是想和她舊情復燃,然後謀奪林氏企業的權力。從這一點上來看,咱們是一類人。”
“哼,在你的眼裡,每個人都是陰謀家。”
“你以爲殺了我,就能讓林佑琪感激你麼,你錯了,我再怎麼惡毒,也是她的親哥哥,殺了我只會讓她恨你。”
“你怕了,怕我真的殺你,想借此讓我打消這個念頭。可是你想錯了,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要是讓你活下去豈不是自找麻煩?”
林佑峰怔住了,“我不會說出去的,永遠也不會說的。”
他的聲音忽然停頓,一枚造型精緻的小木刀深深插進他的喉嚨,楊大波平靜的說道:“還記得這件東西嗎?林佑琪讓我還給你。”
隨着鮮血汩汩流出,林佑峰的瞳孔在劇烈收縮,少年時的某個畫面慢慢浮現在眼前。
某個別有意趣的小花園裡,一個稍大些的男孩和一個小女孩正爲一把小巧精緻的小木刀爭得面紅耳赤。
男孩:“這是爺爺給我的。”
女孩:“不是,爺爺是給我的。”
男孩的力氣比較大,硬是從女孩手裡搶過來,託在掌中愉快的把玩着,女孩身材小巧,不服氣的過來奪,男孩把小木刀高高舉起來,就是不給。
女孩一對靈動的大眼睛裡噙着淚水,硬是忍者沒哭出來,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忿忿不平的說:“我告訴爺爺,讓他罵你。”
趁着男孩發怔的時候,女孩靈巧的從他手裡搶過來,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着看着手裡的小木刀。
“給——我。”男孩的聲音忽然變得與年齡氣質不符的陰沉。
小女孩並沒在意,依舊把玩着。
“給我!”男孩一把將小女孩推倒在地,從她手裡狠命搶過小木刀。
女孩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自己的哥哥,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嚇得連哭都不敢哭出來。
男孩陰慘慘的一笑,緊緊攥着小木刀,對自己的妹妹一字字說道:“以後,你要是敢再搶我的東西,我就殺了你!”
此時,林佑峰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角擠出一滴淚痕,沒人能說得清他的內心懷着什麼樣的複雜情愫,頭一歪,那幕記憶深處的畫面浮現出來,永久定格在他的有生之年。林佑峰告別了他的故事,和那柄小木刀,帶着此生無法解開的怨念情愫,在這片充滿性、暴力、luanlun的豪宅悽然死去。
接下來的一段時光,再也沒有什麼腥風血雨、驚濤駭浪,白佬基幫楊大波安頓好賭金後,帶着他從澳門物色來的幾個妞,告別老大,登上返回雲都的班機。李孜和林佑琪本就沒受到傷害,在醫院休養了兩天,兩個女強人這次終於有了交流的機會,整日裡在一起聊人生、聊事業,相近的性格和脾氣,讓她們到一起就有說不完的創業話題,可是每當提到楊大波時,都好像吞個蒼蠅似的,所以儘量避免這個不愉快的話題。
出院後,林佑琪召開新一屆公司董事會,這一次,痛定思痛後,吸取了林佑峰的教訓,董事會那幫老古董們終於開竅,主動放棄加持的公司股份,表示只要林氏企業可以不斷髮展壯大,做出任何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經過董事會的再次表決,林佑琪以全票再次成爲林氏家族話事人,入主澳博。重新回到熟悉的地方,自然別有一番恍如隔世的感慨。
不久,
李孜全權代表新時尚公司與林佑琪正式簽署合作協議,澳博也正式開啓了邁向內地的第一步。
簽字儀式後,兩人就具體的合作內容展開進一步溝通,相談甚歡,唯獨冷落了楊大波。楊大波只好一個人在旁邊唏噓感嘆:“很了不起麼,好了傷疤忘了疼,這麼快就忘了這一切是誰造就的。”
辦妥了這些事之後,李孜掛念公司的事情,於是很快訂好機票,準備返回雲都。
這一天,林佑琪親自到機場送她,楊大波則充當了一次林總的義務司機。
兩人從一見面就又說又笑的聊起來,直到快要登機的時候,李孜才把目光轉向在旁邊鬱鬱寡歡的男人,對了“哎”了一聲,楊大波動也沒動,很深沉的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一架架飛機劃過跑道。
李孜又“哎”了一聲,“叫你呢!”
楊大波這纔回頭,指指自己的鼻子,“叫我?”
“嗯。”
“我有名字的。”
李孜抿嘴一笑,林佑琪知道他們有話說,於是很乖巧的走到一邊。
李孜臉色有些暈紅,強努半晌,才說了句:“這些天只顧着忙工作的事情,一直沒對你說聲謝謝。”
楊大波無所謂的說:“我覺得這種事等於是脫褲子放屁,沒什麼意義,能爲我的美女上司做點事情,是我楊大波的榮幸。”
“還要在澳門待多久?”
“你也知道,江小婉在拍一部很空洞無趣的電影,片場經常會有一些無聊的人士騷擾她,不在身邊的話,我會很不放心的。”
“看你平時吊兒郎當、不正經的樣子,對自己的老婆倒是蠻貼心的。”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大明星,賺錢比我多,長得比我漂亮,不把她伺候好了,誰養我。”
李孜撇撇嘴,“一個大男人整天想着被女人養,太沒出息了。”
楊大波邪魅的一笑:“那你做我小三好了,我養你。”
“呸,說話就沒正經。”
“###次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沒有登機的乘客朋友馬上登機……”大廳裡一遍又一遍響起了催促登機的廣播,可李孜遲遲沒有轉身。
她伸出纖纖素手,爲男人整理了下衣領,然後離遠了端詳一下:“嗯,這樣好多了。我走後,在澳門你代表我們公司,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楊大波心裡一陣溫暖,忍不住伸臂就要擁抱對方,李孜已經退出一定距離,用上司的口吻說道:“什麼時候回到雲都,要先到公司報到,要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楊大波目送女人拉着行李箱的倩影沒入飛機通道的一端,心裡感到一絲甜膩。
楚思南傷愈復出,江小婉沒多久便回到劇組,繼續拍戲。只不過時常有那位強壯的“波比”像保護“奧利弗”一樣看護着美人,他再也不敢向江小婉貿然出擊了。
求鮮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