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父親戴春風不同的是,戴琳在生意場上有一雙火眼金睛,在名利場上她有種令人無法抵擋的魅力,凡是她談的生意沒有不成的,凡是她投資的項目沒有不圓滿的,只是這兩條就足以讓她笑傲風雲。
所以說,沒有戴琳,就沒有現在的靚妝國際。
所以說,是戴琳一個女孩子,將戴氏家族一舉提升到雲都四大家族的行列,用叼得一的話說,“這個女人不簡單啊。”
戴瑋只是冷冷的瞥了楊大波一眼,滿臉都是倨傲的神色,心裡想的是,就憑他,也想和我姐做朋友,他配嗎!聽了母親的介紹,他也只是恩了一聲,點點頭而已,並沒做過多表示。
楊大波假裝沒看到他的存在,悠悠點上一支菸,緩緩的吸了一口。
戴瑋原本以爲不管是誰,來到這裡都應該是誠惶誠恐的樣子,沒想到這個傢伙在戴氏家族面前還這麼牛B哄哄的樣子,這令他覺得非常不爽,於是對戴琳說道:“姐,別總是說我,你也真夠可以的,隨便是個男人就領回家,照這樣下去,咱們還有面子嗎?”
“你……你說什麼!”戴琳沒想到弟弟敢於公然和自己這麼說話。
見父親嘉許的點點頭,戴瑋更加有恃無恐,“我怎麼了,姐,原先我一直敬重你,覺得你是咱們家族的主心骨,頂樑柱,咱們全家都把希望寄託到你身上了,可是你……唉,這次做事太不靠譜了,就這樣的男人你也帶回家,你的水準也太低了,你讓我們的臉往哪兒放啊!”
“夠了!”戴琳把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分貝,大聲叫道,看得出她的心裡正承受着莫大的失落,被弟弟這麼當面諷刺,她這個做姐姐的臉往哪兒放,她的潛臺詞是“你以爲我想啊,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嗎”,可是這種話實在不好當面說出來。
這個時候,一直默默無語的楊大波終於發話了,他的聲音很低,卻足以讓在座的每個人聽得清楚,“我覺得你不該這麼和你姐說話。”
戴瑋用手指揉揉自己的耳孔,“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不要說戴瑋,就連戴春風、趙氏都有點驚詫,戴琳連連向男人使眼色,但楊大波根本不理會。
楊大波淡然一笑:“你不應該和你姐這麼說話。”
戴瑋這次聽清楚了,他還從來沒被一個外人這麼教訓過,少爺羔子的脾氣令他豁然站起,指着男人的鼻尖說道:“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在這裡哪有你說話的權利,我姐把你當根蔥,我可沒把你當成什麼!”
“當着你家人的面,你做好還是淡定一點,不然出了狀況,大家都不好收場。”楊大波依舊很冷靜的說道。
戴瑋一向囂張慣了,哪裡受得了別人這麼刺激,他探過上身來,臉上的肌肉根根挑動,指着男人的臉說道:“你妹的小心點,現在當着我姐的面,我不敢把你怎麼樣,但等會我一定要你好看。”
話音未落,誰也沒想到的是,楊大波忽然一把握住戴瑋的手指,向旁一撇,只聽“嘎巴”一聲,年輕人的指節變成了可怖的90度,這還不算,男人抓着戴瑋的衣領,把他隔着桌面整個人提了過來,然後隨手一丟。
150磅的體重便如紙鳶一般飛向樓頂平臺邊緣,不偏不倚恰好掛在邊緣的欄杆上。目前的情況是,戴瑋的腹部被欄杆支撐着,整個人像是平衡木一樣,在虛空裡搖搖欲墜。
包括戴琳在內,所有人都變了顏色,男人驚鴻一瞥的身手已經所做出的令人大跌眼鏡的舉動令所有人都沒了主張。
下一刻,男人忽然就到了欄杆旁邊,一把握住戴瑋的腳腕,輕輕一託,將他拉回到穩定的狀態。
戴瑋一屁股便癱軟在地上,面色如紙,胸口劇烈的起伏着,睜大了眼睛盯着男人,一句說也說不出來。
在門口矗立的一大幫黑超男一擁而上,兩個去攙扶少爺起來,剩下的人則把楊大波團團圍住。
男人一句
話不說,眼風一掃,周身的黑超男恍然的全部後退,他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的眼神可以做到這麼凌厲的。
楊大波根本不屑於和他們動手,甚至根本懶得看他們一眼。
戴家少爺被擡回到原來的座位上,戴家的幾個人還是保持着驚詫的狀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家弟弟搞成這樣,楊大波也算前無古人了,而且是在名滿雲都的戴家。
戴瑋看着自己骨折的手指,眼淚都下來了,楊大波在旁對着戴春風幸災樂禍的說道:“對於沒有家教的人,我只好幫他長點記性。”
戴春風沖沖大怒,看着自己的寶貝兒子疼得呲牙咧嘴的樣子,就彷彿有把鋼鉤在心窩子裡狠狠掏了一把,他氣鼓鼓的指着男人,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你給我滾,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楊大波很利落的起身,伸伸懶腰,對着戴春風邪魅的一笑:“老傢伙,我已經忍你很久了,別以爲自己有幾個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誰不知道戴氏家族之所以有今天都是靠你女兒的力量,你在我這兒吹什麼牛B,我要是你就自己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可惡的嘴臉,沒本事只能靠女兒養着,我都替你臉紅。你這種低能加弱智最好還是回到古代吧,聽說那裡割掉了就能當公務員,再不濟也可以做東方不敗。我勸你只在老窩裡待着就好,千萬不要出去嚇人,警察會一槍崩了你的!”
事情發展到目前這種狀況,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甚至連楊大波自己都沒想到。本來是求人家大美女總裁辦事的,現在可倒好,先是把人家弟弟打得哭爹叫媽,又把人家爸爸罵得狗血噴頭,接下來要怎麼收場,楊大波也沒想好。不過他把心一橫,做就做了,打就打了,罵就罵了,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在我楊大波頭上拉尿,老子照打不誤。
至於怎麼收場,去他媽的吧,和老子有什麼關係。事情能成就成,不能成活該,老子不玩了。
想到這兒,楊大波打算瀟灑的拍屁股走人。背後卻傳來女人的沉悶的聲音:“楊大波!”
男人徐徐回身,嘴角上揚成一個弧度,語聲中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怎麼?戴總還有什麼指教?”
戴琳面沉似水,緊緊咬着脣瓣,半晌從齒縫間迸出一句話:“你打算就這麼一走了之,你想過我嗎?”
楊大波心裡一蕩,驀然有種小小的愧疚,如果女人和她的混蛋老爸和混蛋弟弟一樣,戳着脊樑骨把男人大罵一頓,或是召集那幫黑超男把男人拉出去斬了,憑着楊大波的性子,非要殺他個雞飛狗跳牆不可,不過看到女人那副冰冷中包含情愫的質問,男人終於無可救藥的心軟了,女人的那種表情,就好象一位哀怨的小婦人在埋怨自己浪蕩不羈惹事生非的丈夫,楊大波要是不動心,他就不算個真正的男人。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呢?”楊大波似笑非笑的說道。
“留下來。”說完這三個字,戴琳一甩秀髮,轉臉去查看弟弟的傷勢,輕輕拿過戴瑋受傷的手指,還沒怎麼樣呢,戴瑋便殺豬似的大叫起來。
“姐,你平時的威風哪兒去了,教訓我的時候橫眉立目的,眼睜睜看着你弟弟被人打,還沒事人似的,如果你是我姐,就馬上叫人把……把那個忘八羔子大卸八塊!”
戴琳面色一僵,還沒回應,就見戴春風在旁吹鬍子瞪眼道:“戴琳!你要還是我女兒,就馬上叫人把那個打你弟弟罵你爸爸的混蛋給我殺了!馬上!”
戴琳目色流轉,遞給男人一個掙扎的眼神,說實在的,楊大波來有絲感動,不管怎麼說,自己把人家的貞*奪去了,人家三番五次的求自己,費盡心機的要和自己確立關係,對一個受傷的女人來說未免殘忍,她這麼做的時候心裡會好受麼。一邊是自己的家人,一邊是自己這個沒什麼交集、關係界定不清的男人,她竟也會無法決斷。對楊大波來說,這樣的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見自己的女兒還在遲疑,戴春風氣急敗壞的對那幫傻呆呆的黑超男們怒吼道:“一幫廢物,平時白養你們了,還愣着幹什麼,全部給我上,誰要是能把那個混蛋殺了,我給他十萬美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有了東家的吩咐,黑超男們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嚎叫一聲把楊大波團團圍住。
戴春風正手舞足蹈的在那裡呼喝指揮,面色猙獰的等着看男人變成豬頭的那一幕,卻怎麼也沒想到,下一刻,那個可惡的男人竟呼的一下來到自己面前,甚至連他是怎麼邁步,怎麼滑行都沒看清楚。
那些黑超男相互間撞了個滿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早就沒了蹤影,一干人毫無意外的全都傻掉了!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變的?是鬼魅?卻是比鬼魅更真實的存在。
楊大波邪魅的一笑,“老傢伙,有空多向你女兒學學怎麼做人,有你這樣的爹,只能教出像你兒子那樣的紈絝子弟,今天我看在戴琳的面子上不教訓你,不過千萬別bi我,我一生氣就會發瘋,一發瘋就會打人,一打人就輕不了。”他的語聲很低,只有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況且男人沒臉笑意,從戴琳的角度看去,楊大波好像很友善的在向自己老爸表達歉意似的。
戴春風再也囂張不起來了,他這個人一向是欺軟怕硬,男人兔起鶻落的幾下身手,早就被他驚爲天人,現在人家就站在自己面前,他可不想像他的寶貝兒子那樣被人家折騰一回,於是汗涔涔的點點頭,面色鐵青,再也說不出什麼。
一幫黑超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貿然過去,個個像木頭橛子似的戳在那裡。
楊大波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只是隨手拿起一把餐桌上的銀質刀叉,在手裡一拗一擰,堅硬的刀叉立馬變成可怖的麻花狀。
看到這樣的場面,黑超男們咽咽喉咯,暗自權衡下自己脖子的硬度,把自己的小命和10萬美金比較一下,在心裡經過一番小小商榷,覺得還是保持淡定比較好。
楊大波把一隻手cha在褲袋裡,一步步又來到戴瑋面前,和戴琳有一個短暫的眼神交結,示意她放心,自己不會做不理智的事情,微微躬腰似笑非笑的看着滿臉驚駭的戴瑋,“疼嗎?”
戴瑋又怒又怕,面目扭曲的不成樣子,那根呈90度傾角的指頭,腫脹的像根小棒槌,豆粒大的汗珠從臉頰上噼啪滾落。
楊大波忽然毫無徵兆的一把拉過他的手指,只聽嘎巴一聲脆響,戴瑋媽呀一聲,差點昏過去。戴琳和趙氏惶急的想要阻攔,卻已經晚了。
“別緊張,我只是幫他治好他的手指,不過他骨子裡惡俗的毛病還需要你們慢慢治療。”楊大波別有深意的說道,然後再也不看所有人一眼,轉身一步步離開這裡。
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就這麼結束了。
來到別墅前的噴泉那裡,背後傳來戴琳的腳步聲:“楊大波,你等等。”
女人滿臉潮紅的來到男人面前,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還有話和你說,你跟我來。”
楊大波跟着女人信步來到別墅區的後面,這裡樹木清幽,空氣中瀰漫着泥土和木葉的清香,泥土鬆軟而溼潤,踩上去很舒服,不遠處一片荷塘,粉嫩的荷花開的正豔,一個個精神抖擻,擺出招蜂引蝶的架勢。
到了這裡,再煩躁的心靈也會瞬間沉寂下來,楊大波深吸一口氣,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回身對戴琳說:“還是有錢好,不一定可以買來幸福,卻可以買來寧靜,甚至可以把整片森林搬到自己家裡來。你又不是仙人掌,何必那麼堅強。別總是繃着臉,笑一笑,你會覺得一切都與衆不同。”
“你覺得今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我還能笑得出來嗎?”
楊大波用可以對女人堪稱絕殺、一劍封喉的笑容說道:“笑不出來也要擠出一絲笑容,擠一擠,生活會更美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