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算是選擇，這是在爲難我。
救孫魔女傷害的是冰姑姑，不救孫魔女她在裡面肯定活不下去！
我離開了盛鵬他爸的書房，他說給我時間考慮，我什麼時候想清楚了就什麼時候去找他。我很煩惱，這樣的選擇我長這麼大都沒遇過，偏偏我連想的時間都不充足，我想多久孫魔女就要在裡面受苦多久。我恨不得我自己死了，如果我死了盛鵬他爸願意去救孫魔女，我死了算了！
到了樓下，看見盛鵬、丁丁以及陳佳，他們都問結果，我沒說，不想說，更不想在這裡說，所以我往門口走去，上了我的車。
“到底怎樣？”盛鵬第一個追上來，拉開車門問我。
“挺好的，你爸願意幫忙！”
“願意幫忙你幹嘛一副家裡死寵物的表情？你應該開心，應該笑。”盛鵬給我示範了一個笑容，“我們的努力總算沒白費，出動了那麼多人是有價值的，要好好感謝大家，孫魔女出來以後請吃飯。”
“我猜是有條件的。”陳佳也走到了，“很難很難對嗎？”
“是不是？”盛鵬問我，他應該是想到的，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沒想到，“什麼條件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肯定行的，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我準備關車門，盛鵬不讓關，要我說清楚，我看着他，“我說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下！”
盛鵬還想說什麼，被丁丁拉住了，然後陳佳擠了進來。
“我不會打擾你安靜。”剛想趕陳佳下車，陳佳先表態了！
我開車了，離開半山別墅往市區開去，我餓了，要找地方吃飯。可是我明顯吃不下，也不知道是什麼味道，就隨便往嘴巴里塞，腦海裡想的還是那兩個選擇，兩個都傷害人，到底我要選擇那一個？我不明白盛鵬他爸要幹什麼，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選擇！
可能盛鵬他爸也是對的吧，要麼就一起，要麼就放手！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我真不知道會這樣，一起難，放手也難，兩邊都是折磨。
吃完飯回到車裡，我真想去喝酒，喝醉了什麼都不用想，不用煩惱，不用痛苦。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去喝酒了，花的不是我的時間，而是孫魔女的時間，喝醉了我不會痛苦，痛苦的會是孫魔女。所以我決定回家，我趕陳佳下車她不願意，送她回家她也不願意，就要跟着我，直到事情解決，她說她不僅僅是爲了我，還爲了孫魔女。
我回家了，和陳佳一起回了孫魔女家，陳佳給我拿了一罐啤酒，她自己拿了一罐可樂，我們坐在客廳的地板上面，整個神經病人一樣。
“陳佳你試過很難選擇的時候嗎？如果你遇到麻煩，兩邊都是痛苦的你會怎麼選擇？”
“不知道，我沒試過這樣，無法回答你。”陳佳坐近了我一點，“或者你可以先把事情告訴我，我可以給你分析分析，雖然未必有用，但絕對沒壞處對嗎？我們都是想幫你，都是想幫孫總，你剛剛把盛鵬拒絕千里之外真的很不好
。”
“陳佳，我說你話多了，你真的話多了！”
“人會變，你也會，話多沒什麼不好，這不是孫總想要的嗎？她一直說我是陰冷型，希望我陽光一些，我心裡其實挺陽光，就是不懂表現出來。”
“你陽光？呵呵，開始的時候我覺得你是個機械，只會執行命令，但慢慢的我發現你很可愛，你很聽話，哪怕是錯的你都聽。”
“別說我了，說你的選擇的事情吧！”
我告訴了陳佳，把兩個不同的選擇，把選擇中要面臨的各種各樣的困難都告訴了陳佳。說出來舒服多了，但只是一時的暢快，這件事情沒有解決，甚至解決了之後，都不會舒服。因爲根本就不會有完滿解決，任何一個選擇都傷害人，傷害的是別人，不是我自己。如果傷害的是我自己，我真的願意承受，不，那也是傷害我，傷害了她們任何一個都等於傷害了我，我會一輩子難安。
“你愛誰多一些？”陳佳問我，“孫總嗎？”
“我不知道，應該是吧！”我想了想，“冰姑姑，我覺得是一個很遙遠的夢，這個夢變成真實了，我開始害怕。其實我一早就應該保持一種好心態，也就不會惹出那麼多亂子，到今天無法收拾的局面。”
“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那樣？”
“你的意思難道是，如果你對盛冰沒感情是不是就可以隨意傷害她？你會立刻對盛鵬他爸說你選擇第一個？”陳佳嘆了口氣，“像盛冰這樣的女人你根本不可能對她沒有愛，她總是爲別人在付出，任何的很大的代價。我很尊重孫總，但我可以很肯定一點，孫總未必都能做到盛冰這樣。所以你真的不能傷害盛冰，她已經爲了你受到巨大的傷害，那不是她應該承受的，她原本可以不聞不問，她沒有那麼做，反而做出了很偉大的行爲，換誰都有難度的一件事人家能做到毫不猶豫，你忍心傷害這樣的人？”
我覺得陳佳說的有道理。
“至於孫總，到了今天，我開始覺得這是命運了，可能孫總真的註定這樣，盛冰已經救過她一次，再救一次用更大的代價……”說到這裡，陳佳忽然收住沒往下說。
“說啊！”
“我不知道，不說了，你自己選擇吧！”
其實我何嘗不知道陳佳要說什麼，想說什麼呢？她肯定想告訴我，如果孫魔女在孫魔女知道這些事情，必然會讓我選擇不傷害盛冰。孫魔女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就算不是爲了這樣的恩情，按孫魔女的性格她寧願自己受苦也不想別人受苦，她會這麼選擇。
而我，正因爲我知道孫魔女會這麼想，這麼選擇，我才覺得爲難。太殘忍了，爲什麼非得是冰姑姑和孫魔女承受呢？沒我自己什麼事？如果是我去承受，她們都不需要痛苦，還可以繼續當好朋友。比如我去坐牢，坐一輩子，坐到死我還能看見她們倆個人，或結伴，或單獨來看我，這樣，看見她們好好的我自己在牢裡會感到安慰。
哎，要是中國的法律能頂罪多
好？我可以去代替孫魔女，我會毫不猶豫的去。
“陳佳，我感覺我要瘋了，我到底要怎麼辦？真要傷害孫魔女嗎？這樣跟不救她有什麼區別？”
“那你傷害盛冰。”
“冰姑姑，我不能傷害她。”
“那你傷害孫總。”
“爲什麼都是傷害？”
“有時候人生大概就是這樣，需要做許多痛苦的、遺憾的、無奈的選擇，無論是什麼它都是你人生的一部份，永遠陪伴你的一部份。或許你嘗試着這樣想，傷害已經是必然的了，你不要再去想不傷害的問題，你就想怎麼把傷害性減到最低，誰比誰的承受能力強，誰比誰更需要你。”
“我怎麼聽着感覺你讓我放棄孫魔女？她承受能力肯定比冰姑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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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小看盛冰，她強過孫總都不一定。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你說了你不喜歡盛冰，不愛盛冰，以後朋友都不要做了，她或許只有一種感覺，就是遇人不熟，她不會因爲曾經爲你做過什麼，幫過你多少忙，而覺得你應該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幫你忙她覺得很平常，這是她的性格。所以不一定是傷害！孫總不一樣，如果最後放棄了，孫總會一輩子記住，因爲無論你什麼樣的選擇都是爲了她，這樣一來可能孫總這輩子就毀了！還有一點，這點聽着會比較卑鄙，盛冰最後會明白是他哥逼你做的選擇，離開她只是爲了救孫魔女，她會原諒你。可是，盛冰這樣內裡剛烈的女人可能這輩子……也不怎麼樣。”
“我怎麼聽着感覺像廢話？”
“我只是想告訴你，你選擇孫總，盛冰的傷害性會比較小。”
是這樣嗎？是陳佳分析的那樣嗎？
往下，我沒再和陳佳說這個事情了，太煩躁了，我要去洗個澡。
洗完澡出來陳佳趴在沙發上睡着了，我想搬動她，又怕把她弄醒，最後什麼都沒做，到冰箱拿了兩罐啤酒出來，喝完舒服多，然後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我被拍醒，沒睜開眼睛就先嗅到一陣芳香，那是熟識的孫魔女的氣味。我一把抱住她，睜開眼一看卻不是孫魔女，而是陳佳，她洗澡了，用的是孫魔女的沐浴液，所以我誤會了。這也不能怪我，大清早的，一半的腦細胞沒醒過來。
“對不起！”
“你能不能先放開？”
顧着說對不起，忘了先放開陳佳。
等我洗漱完換好衣服，陳佳和我一起出門了，我把她載回曼喬，我自己去盛鵬家。到了半山別墅大門口，我沒有立刻開進去，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選擇。
按照昨晚說的，陳佳說的，我自己想的，好像傷害冰姑姑會比較好，因爲她會比孫魔女恢復的快，孫魔女比她更需要我。只是這樣一來我告訴盛鵬他爸答案，結果是一個傷害冰姑姑的答案，盛鵬他爸會怎麼樣？真的會幫我把孫魔女救出來？對我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會嗎？值得嗎？因爲想到了這一點，想到了我這一進去整個人生就改變了，所以我猶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