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索朗的圖之後,我們終於明白神凰是什麼了。
神凰左翼,真言顯現,我想我們很快可以找到答案了。
只等兩天之後日照金山,一切就會見分曉。
眼見索朗看着那幅雪山鳳凰圖,眼裡露出神往的回憶之色,我心裡忽然一動,微笑說道:“老爺爺,你還想再見一次鳳凰嗎?”
索朗微微一怔看着我。
“如果老爺爺您想再次見到鳳凰,請兩天之後觀看日照金山,到時一定會如願以償。”我徑直說道。
說完這句話,我便和表姐、姥姥起身離開,留下索朗一個人,怔怔坐着,嘴裡喃喃自語。
回到房間之後,我們三個人心裡踏實了許多。
“還真是期待兩天後的日照金山呢。”我打了一個哈欠說。
“聽說要是天氣不好,會有濃霧籠罩雪山,就看不到日照金山了。”表姐有些擔憂。
姥姥輕輕嘆息道:“但願天公作美吧。”
隨後,我們幾個人又仔細商議一番兩天後觀看日照金山的注意事項,以便做好萬全準備。表姐說,到時觀看日照金山時用手機全程錄下來,就不會錯過任何東西了,我和姥姥深以爲然。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我正做着好夢呢,就被表姐擅闖進屋,從牀上拉起來了。幸好我沒怎麼脫衣褲,不然就又要走光了。不過無論怎麼說,表姐這樣擅闖我一個男生的房間,我覺得很不妥。
面對我的抱怨,表姐鄙視地看着我道:“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表姐我沒看過嗎?”
想起那天走光的事,我瞬間面紅耳赤,低聲叫道:“表姐,你要不要說得這麼坦白,給我留一點面子好不好嘛。”
“切!”表姐不屑地說了一句,命令道:“趕快收拾一下,等一下就要看日照金山了。”
我們真正想看的日照金山是兩天後,不過提前目睹一下日照金山的壯美,倒是很不錯。聽表姐這樣說,我頓時睡意全消。我們三個人洗漱收拾一番後,走出飯店,遇到幾個同樣要看日照金山的遊客,聽他們說附近有個地方看日照金山最好,我們便跟着他們一起去。
然而,讓我們感到失望的是,等天色更亮一些的時候,我們看到貢嘎雪山之上,重重雲霧籠罩,只能依稀看到下方的雪線,上面的雪山主體根本看不見。日照金山,就是萬道朝陽光瞬間投射在皚皚雪山之上,現在看不到雪山主體,自然沒法看日照金山了。
那幾個原本滿懷希望要看日照金山的遊客,看着貢嘎雪山上的雲霧,失望地嘆息不已
。再等了一會兒,眼見雲霧絲毫沒有消散的跡象,他們幾個便抱怨着離開了。
我和表姐、姥姥繼續等了一會兒。
直到朝陽完全升起,貢嘎雪山依然淹沒在重重雲霧之中,看不見真面目。
“看來這日照金山是看不成了,回去吧。”姥姥輕嘆一聲說。
我和表姐很沮喪,但這種事情實在沒辦法,只得悻悻地走回去。
回去在飯店裡用早餐的時候,我們遇到了索朗。
“三位,你們剛纔是去看日照金山了吧。”索朗微笑說。
我們向他抱怨來的不是時候,雪山上有大霧。
索朗嘆口氣,看着窗外遠處的貢嘎雪山,說:“恐怕這幾天都會有大霧啊。”
要是後天還有大霧,那就糟了!我心裡暗想,泛起一絲擔憂。
索朗從窗外收回目光,忽然看向我,語氣鄭重地問:“小兄弟,你昨晚說兩天後日照金山,雪山上會出現鳳凰,是真的嗎?”
“老爺爺,是真的呢。”表姐笑眯眯地說,一副乖乖女的樣子。
索朗微微一怔,隨即嘆息一聲,又看向窗外遠處的貢嘎雪山,不再說什麼了。
上午,表姐又帶着我和姥姥去玩,我們徒步走進原始森林,漫步在冰川之上,觀看獼猴嬉戲……
雖然玩得盡興,但也有些疲憊,回到飯店吃過午飯後,我打算睡一覺,忽然接到朱隊長的電話。
“朱隊長,什麼風把你的電話給吹來了。”我開玩笑說道,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吳啊,”朱隊長語重心長地說,“現在有空吧,我們這邊發現了一點情況,你過來看看……”
我一下打斷朱隊長的話說:“不好意思,朱隊長,我現在在纜車上,下不來啊。”
“好小子!”朱隊長笑罵一聲,直接說道:“我讓小小跟你說。”
頓時電話裡響起一個冰冷但是很好聽的聲音,說道:“吳乞,快過來!”
這正是白小小的聲音,冰冷清悅,還帶着一絲命令的語氣。
“好好,媳婦,我馬上過去,既然是你叫我,我是不可能不會過去的,我怎麼可能不過去,我是一定會過去……”我感覺自己一說起來就有些停下不下了。
等我終於說完一通廢話後,發現電話早已經被掛斷了。
我頓時傻眼了,愣愣想:剛纔我的一番真心告白,小小是聽到了呢,還是沒聽到呢,還是隻聽到一部分呢?
我正要趕過去,忽然發現自己忘記問具體位置了,正要給朱隊長打電話,一個短信發了過來,打開短信,裡面正是白小小他們辦案的具體位置
。
我把手機揣進褲袋,穿上鞋,走到表姐和姥姥的房間,對她們說了一下。表姐和姥姥說反正沒事,也想去看看,我自然沒有異議。隨後,我們三個人走出金山飯店,坐着觀景車,向山下而去。
出事地點,在墨朵村附近,雪山下的原始森林中。
在一個民警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那片原始森林。雖然是午後,陽光炙烈,但是雪山下的森林裡空氣冰涼清新,四周草木青翠,走在林中,倍覺涼爽,呼吸間都帶着草木野花的清香。陽光從枝葉間灑照下來,化作了點點光斑,像一枚枚散落在地的金幣,十分惹眼。
沒過多久,我們來到了事發地,只見十幾個民警圍在那裡,正在小聲議論着。
我一眼看到了身材婀娜,帽緣露出火紅秀髮的白小小,連忙欣喜地叫道:“小小,我來了。”
白小小婷婷地轉過身來,看着我,漂亮的眉頭微皺,沒有說話。
朱隊長以及其他民警也紛紛轉身向我們看了過來。
我看到其中赫然有昨天那個帶隊去墨朵村的魯隊長,他看着我,笑容略微有些複雜。大概他沒想到,我們這三個受害者,居然會與從江南省江城而來的精英警官們有密切聯繫。
“朱隊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走上前問。
朱隊長拍了我腦袋一下,笑罵道:“臭小子,非得讓美女叫你你纔來是吧。”
“朱隊長,別開玩笑了,什麼事,快說吧。”我訕訕笑道。
朱隊長神情一下鄭重起來。
這時候,我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空氣中有一股怪異的血腥味。
“我們發現兩具屍體,死狀很怪異,”朱隊長說着,帶我們走到前面,指着地上用白布蒙着的兩具屍體,說,“你們看看吧。”
我點了點頭,走上前去。
表姐也跟上前來要看,朱隊長連忙勸說她道:“小妹,你還是別看了,免得做噩夢!”
表姐不屑地切一聲,無視他的勸說,徑自走上前來,親手揭開了左邊那具屍體的白布。頓時,一張青黑色、雙眼瞪大的臉出現在我們眼前。雖然這張臉因爲死前驚嚇過度有些扭曲了,但我們仔細看了一下,還是認出他的身份來。
這個人,居然是仁切的同夥,那個之前在磨西鎮客棧打算引誘我們到墨朵村的年輕人扎吉!
“這個人臉皮青黑,雙眼瞪大,像是死前見到了什麼恐怖東西,”姥姥靜靜說,“他恐怕並不是被人所殺。”
朱隊長恭敬地道:“請阿姨指點。”
姥姥臉色鄭重,語氣凝重地說:“這個人脖子上有幾個牙齒印,這是他受的致命傷,老身猜測沒錯的話,他是被厲鬼咬死的
!”
“厲鬼?”旁邊響起一片驚訝聲。
風吹過,空氣似乎也突然增添了幾分寒意。
全場安靜了片刻,我緩緩走到右邊,揭開了那具屍體上的白布。
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我瞬間雙眼睜大,說不出話。
表姐走過來看到了,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雙手捂住嘴巴。
那具屍體實在是太慘了,除了腦袋之外,脖子以下,肢體的肉全被某種怪物啃吃得乾乾淨淨,只剩下白骨,血跡斑斑,猙獰恐怖。
“這具屍體,應該是被野獸吃的。”朱隊長走到我身邊說。
那具屍體的頭部保存完好,棗紅臉膛、光頭,面相透出悍氣,赫然便是白瑪的堂哥旺剛!
扎吉和旺剛,都是剝皮犯仁切的同夥,現在居然雙雙慘死於此,也是報應。
不過我看着旺剛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漸漸竟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不對,”我有些驚駭地說道,“他不是被野獸吃的,你們看他的表情!”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緊緊盯着旺剛的臉,忽然間一片驚訝聲響起。
只見旺剛的臉上,帶着一抹詭異的微笑,彷彿戲謔地嘲笑着我們。
如果他是被野獸吃的,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表情?
“難道他是被……”忽然有個發顫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