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在碎裂,大地在塌陷。
巨手在接觸命火的瞬間被點燃,鬆開馮甜,瘋狂甩動着,烈焰如同暴雨般飛濺,將整個世界的碎片逐次點燃。
更可怕的是,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在隨着世界在崩碎。
馮甜尖叫着從空中墜落。
我奮力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將她緊緊摟在懷裡。
世界崩解,黑暗瞬間充斥視野。
“你們不可能永遠阻擋吾的到來!”
黑暗中的怨毒聲音漸次遠處。
什麼東西在踢我,尖叫在耳邊響起。
我猛得睜開眼睛,看到馮甜驚恐異常的臉,她正在我懷裡猛烈的掙扎着,全身都被汗水溼透。
原來只是一場噩夢!
我微微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馮甜,低聲問:“別怕,有我在呢!”
“我做噩夢了。”馮甜全身都在發抖,疲倦的聲音顯得異常脆弱,“有隻怪手要把我抓走!”
我不禁一怔,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馮甜還在喃喃地說:“還有好多妖魔鬼怪圍着我跳舞,我好害怕,幸好看到你也在,就向你求救,你好厲害啊,一下就把那隻手給點着了!”
她這夢的內容怎麼跟我剛剛做得差不多?
總不會是巧合吧!
我以前從來沒做過這麼詭異離奇的噩夢,就算偶有噩夢,醒來的時候也忘記得差不多了,從來沒有記得這麼清楚過。
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深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低聲在馮甜耳邊說:“沒事兒了,只是一場噩夢,醒過來就好了。”
馮甜縮在我懷裡,低低啜泣,“我記得小時候總做些亂七八糟的噩夢,爸爸給我養了六爻雞,我纔不做噩夢,後來雞死了,他就每天在我睡前給我施法定魂。爸爸死了……”
她的低低啜泣很快就變成了嗚咽,淚水沾滿了我的衣襟。
我不自禁地嘆了口氣,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師姐,有我呢,放心吧,我以後都會照顧好你的。”
“你怎麼照顧我啊,你現在連個最簡單的法術都不會施展呢。”馮甜雖然在哭卻也不忘打擊我。
我說:“你可以教我啊,再說了我還有南明離火命火嘛,諸邪不侵,以後睡覺你就來找我,就算做噩夢,也可以找我求救!”
馮甜啐道:“睡覺就找你?那不是便宜你個死色狼了?別以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下面硬得快成鐵棍了,當我感覺不到嗎?”
靠,這妞說得太直接了吧。
我趕緊把屁股往後縮了縮,尷尬地道:“這是正常生理反應,你這麼大一美女在懷裡,我要是一點反應沒有,那不是侮辱你的魅力嘛。”
哪知道我這往後躲,馮甜倒好,居然一伸手握住了我那昂首挺胸的小兄弟!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不是痛的,她沒使勁,而是着實被刺激到了。
自打長大成人,我這小兄弟還沒被外人碰過,更別提被女人碰了。我至今可還是守身如玉的處男一枚呢!
馮甜惡狠狠地說:“壞傢伙,你要是再敢亂想,我就把你掰斷!”
我大急:“鬆開,鬆開,你一個小女生,這東西能亂摸嗎?”
馮甜臉都沒紅,不以爲然說:“有什麼不能摸的?我見得多了,一直想摸親手摸摸,不過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嘛,爲什麼好些***女裡的女優一摸到就一臉陶醉的表情?完全不合常理!”
“靠,***也能當真,那都是演的好不好!”我趕緊把她的手給扒拉開,“別把人***不當回事兒,人家那也是演戲!還有啊,你是女孩子,矜持一下好不好!”
馮甜卻說:“師弟你這觀念太老了,這都什麼年代了,男女平等,矜持有什麼用?”
這小妞的三觀很成問題啊,不知道以前馮楚帆是怎麼教育她的。
我反問:“難道你在學校裡也是這麼豪放的?”
馮甜卻道:“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在學校裡那幫傢伙要是敢佔我便宜,看我打不死他們!你不是我師弟嘛,我隨便摸摸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哎,你手老實點,別往我屁股上摸啊,當心我翻臉!”
我立刻把手舉起來,“我沒摸你屁股啊!”
“那是誰在摸我!”
馮甜這個問題讓我和她都是一楞。
我探頭一瞧,不禁嚇了一跳。
一個披頭散髮穿着件髒兮兮白衣服的傢伙正趴在地上,努力往我們牀上爬着,已經伸上來的一隻手正按在馮甜的屁股上,仰起來的蒼白麪孔上滿是古怪醜陋的笑容,還有綠色的粘稠液體順着嘴角不停往下流着。
“有鬼!”我不禁脫口叫了出來。
馮甜反應那叫一個快啊,噌一下主從我身後翻過去,躲到我背後才反應過來,“嗨,我怕什麼啊,有你的命火庇護,它的陰氣侵不到我!”
“先說怎麼解決吧!”我沒好氣兒地說,“師姐你動手吧!”
馮甜從我胳膊底下探出頭來瞧了一眼,“只是個有些怨氣的遊魂,沒什麼本事,歸你解決吧,剛不是教了你驅鬼六術嗎?正好拿它實踐一下!”
驅鬼六術簡單不假,但都需要相應的道具,我撓頭想了想,都沒從牀上起來,伸手從搭在牀頭的衣服兜裡掏出一把硬幣來,都是平時買東西找給我的,一毛居多,也有些黃澄澄的五毛,捏了一枚就往那鬼身上扔。
驅鬼六術之擲錢術!
遇到鬼不用怕,拿錢砸它!
最好的選擇就是硬幣,因爲紙幣一方面不好扔,另一方面面值較大的扔出去也比較心痛!
擲錢術的原理就是錢經衆人手,本身沾了千百人的陽氣,光是每人過手的那一點殘留陽氣,加起來就足夠普通的弱鬼喝一壺了。
當然了,這擲錢術可不是隨便扔就行了,邊扔得邊唸咒,激發錢上的陽氣來產生殺傷效果。
咒曰:“今請白水真人殺鬼辟邪永保太平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其實擲錢術最初的時候擲的錢是道家特製的施法花錢,形圓孔方,咒語是刻在錢上的,平時需要以各種藥材溫養,每日奉經以養神效,這種養出來的錢稱爲神錢,不僅能打鬼驅邪,弱點的妖魔都經不過這神錢一擊。
不過神錢需要長時間養煉,急不救緩,用硬幣只是求急折中的辦法,對付一般的鬼還行,要是稍強一些的,用臨時抓來的硬幣就不成了。
馮甜看得很準,這爬牀的鬼雖然長得醜陋嚇人,但實際上比較弱雞,我念動擲錢咒,一毛錢扔出去,正砸在那鬼的額頭上,登時就把額頭給砸了個窟窿出來!
那鬼嗷的尖叫一聲,也不敢往牀上爬了,轉身就想逃。
我哪會容它逃掉,一見有效果,立刻跳起來,繼續唸誦咒語,把手裡的硬幣一鬆,全都撒在那鬼身上。
那鬼的身體登時被硬幣砸得四分五裂,掉到地上漸漸消失不見。
鬼頭是最後消失的,嗷嗷地鬼叫了半天,刺得我耳朵生痛,心臟跳得節奏都不對了。
鬼聲屬陰,與人的陽氣犯衝,所以人聽到鬼的聲音都會感到不舒服。
“哈哈,有效果!”看到鬼頭消失,我得意得叉腰大笑,“怎麼樣,我厲害吧,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就會,不就是鬼嗎?別說這一個了,就算再多來兩個也沒問題啊!”
馮甜坐在牀上捅了捅我的後腰,“表理不錯,勇氣可嘉,既然信心這麼足,那剩下的也歸你了!”
“什麼剩下的?”我一時沒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馮甜說:“往窗外看吧!”
我扭頭往窗外一瞧,當時嚇得腿一軟,差點沒從牀上掉下去。
窗戶上趴滿了一張張蒼白扭曲的臉,粗一數,少說也有六七個,快把臥室那扇窗給佔滿了。
一個個都瞪着死白沒有一點黑眼仁的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還有伸出腥紅的舌頭往玻璃上舔,舔得滋滋直響,口水塗得到處都是。
尼瑪,用不用這麼誇張啊!
如今這鬼都實興組團了嗎?
我活了二十多年都沒碰上過鬼,可自打遇上馮家兩父女,這鬼簡直要撞得快翻天了。
哪來這麼多鬼啊!
平時一個鬼都看不到,這一晚上居然成團成隊的看,還有專門趴窗偷窺的,要說這裡頭沒有問題,那才真是鬼都不相信!
想到此處,我驀得心中一凜,難道那個在街上伏擊我們的傢伙或是那傢伙所屬的勢力又來報復了!
我不由大驚,很是擔心另四眼兒和大傻,又從兜裡抓了把硬幣就往牀下跳。
馮甜一把揪住我說:“別擔心,它們不是受派遣來害我們的,大傻和四眼兒不會有事,你往地上看!”
往地上看,難道地上還有別的鬼?
我趕緊又往地上看,這一看不由又嚇了一跳。
我這心臟啊,這幾天的負擔着實太大了些,被嚇了一跳又一跳,不知道不會因此抗議罷工啊。
地面上密密麻麻的爬着無數蟑螂,簡直好像鋪了層褐色的地毯般,蠕蠕而動,說不出的噁心!
我回頭問馮甜:“這什麼情況?”
馮甜沉默片刻道:“它們都是因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