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甜的手掌心中蜷着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
也就拇指大小,頭身四肢俱全,儼然是個迷你小人。
不過這迷你小人長得實在是太醜惡了,這種醜惡已經到了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地步,但凡心理正常的人類,看到這麼張臉,都會不由自主的心生寒意。
至少我看清那迷你小人的臉時,就不由得寒毛倒豎,有種異樣難言的恐懼感。
這小人搖晃着爬起來,向魯公子呲牙咧嘴,猛得向前一跳,試圖從馮甜的手心裡跳出去。
不過馮甜只是把手掌微微一沉,就抵消了它跳躍的力量,一個前撲摔了個狗搶屎。
迷你小人憤怒了,張嘴向掌心咬,馮甜手掌微微一張一彈,就把那迷你小人高高跳起,旋即在空中一抓,五指合攏,將迷你小人牢牢抓在手心中。
馮甜微笑着說:“魯公子,我這把戲還看得過去?”手一伸就到了魯公子的後脖子上,等再拿回來時,手掌攤開,那迷你小人已經不見,顯見得是又給送回到魯公子的脖子上去了。
魯公子臉色就又是一變,伸手往後脖子上摸了好幾下,什麼都沒有摸不到,一時坐立不安,渾身都不自在,乾笑道:“馮小姐,你這手法術真是厲害,那小人那麼醜,你是從哪裡弄出來的?快收走吧,不要放在我身上,開玩笑可不能太過啊!”
“那本就是你身上的東西,我只不過把它放回原位。”馮甜淡淡地說,“我們做法師的講究出手不落空,不能白給人捉鬼驅邪,誰都不行!再說了,你的問題可不僅僅是這麼一個東西,你想再看看嗎?師弟,把太極鏡拿出來!”
我趕緊從挎包裡掏出背面畫有太極魚圖案的一面鏡子遞給馮甜。
說起來,這面鏡子其實不是馮甜在網上訂購的,而是她自己買的一疊廉價的掌上畫妝鏡加工的,就是拿符筆點硃砂往上畫,畫了太極魚的就叫太極鏡,畫了八卦圖的就叫八卦鏡,畫了陰陽線的就叫陰陽鏡,一面鏡子成本充其量也就幾塊錢,光我包裡現在就裝了十幾塊。
馮甜接過鏡子遞給魯公子,“把食指指尖血點在鏡子中央,照照自己看。”
魯公子接過鏡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破手指,往鏡子中央一按,然後再往自己身上一照,也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刷地變得煞白,聲音都顫了,“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這些是什麼東西!”
“這是魎鬼!”馮甜淡淡說,“是物久生精與人死散魂結合而生的東西,雖然帶個鬼字,但實際上不是鬼,屬於精怪的一種,喜逐邪念,人要是心術不正做得壞事太多,就會吸引魎鬼附身,魎鬼靠吸食人心邪念和精氣爲生,被附身者會慢慢身體衰弱多病,氣運不順,附身的魎鬼越多就越明顯。”
魯公子懷疑地道:“我最近是有點不順,連做了兩單生意都被賠了,不過身體倒還健康,好久都沒生病了,連感冒都基本不得,我可是定期體檢的,也不存在有隱患的可能!最近因爲不太順,我也找大師看過,連找了好幾個,都是名動一方有真本事的,他們可都沒有看出有這個魎鬼存在,馮小姐,你不是在唬我吧。我誠心誠意想幫你們拍賣晦清大師的遺物,幫你們掙點錢,再擴展一下人脈,你卻拿法術來唬我,這未免太不地道了。我魯承志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可也不是鄉下沒見識的愚夫愚婦,見過的場面多了去了,這點小把戲就別出來顯眼了。”
馮甜被質疑,卻也不着惱,只說:“要是人人都能看出這魎鬼來,又怎麼能顯出我們師姐弟兩人的本事?你之所以身體沒有事情,那是因爲有晦清大師開光的護身符護身,保住了一口內在本元精氣不受侵襲,不過護身符只能保護內精,卻護不了外運,所以你氣運衰敗,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着,你今年接下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波折重重,而且沒有一單生意能做成的,弄不好還會被什麼事情給牽連到!”
魯承志做出一副不以爲然地樣子,“馮小姐,你也別唬我,爺是嚇大的,什麼都信,就是不信邪!都不用到年底,我這個月就有兩單大買賣,要是做成了,以後就可以躺着收錢了,合作的夥伴都是信得着的老哥們,這生意也是十拿九穩的好行當,我就不信這都能黃了。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要是你說準了,我跟你斟茶賠罪,再另付一百萬算是賠付,你要是輸了,我也不要你的錢,就要你的人就行,老實兒陪我一年,當然了這一年我也不要你白賠,一樣給你一百萬,當是零花錢!”
馮甜一笑,“好啊,賭了,不過一百萬太少,這樣,我要是說準了,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問題,不過以後你的生意,我們都要參股!不是拿乾股,而是拿錢出來跟你投資!”
魯承志不禁冷笑,“馮小姐,你倒是好算計,知道跟着我這個山南省第一衙內搭順風車做生意穩賺不賠,這賭注未免太大了吧,你覺得自己值這麼多嗎?”
馮甜自信滿滿地說:“我比這值錢多了,賭還是不賭,一句話的事情,沒膽量不賭也就是了!”
“賭了!”魯承志一拍桌子,“爺我怕過誰啊我……”
“你又不怕誰了?”魯方巖低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聲音中充滿了威嚴。
剛剛還高高在上的魯大公子好像屁股底下被火燒了一樣,噌一下就跳起來,臉上堆起笑容,“爸,您忙完了!”那樣子,簡直像老鼠見了貓一般。
魯方巖大步走進包廂,身後還跟着他的秘書,進了屋沒理會魯承志,而是熱情地向我們打招呼,“小蘇,你過來了?這就是你師姐?不錯,不錯,果然是個好孩子,來,來,大家都坐!”
他一邊招呼着,一邊先在主位上坐下,我和馮甜這才隨着坐到桌邊,只可憐魯承志被自家老爹無視,卻也不敢做,只能站在那裡,頭都不敢擡。
不過他不擡頭,卻也沒閒着,而是悄悄臉向我們,一個勁地使眼色撇嘴角,意思很明顯,剛纔的話不準向他老爹說,不然的話絕不跟我們算完!
我一看他當着魯方巖的面兒還敢做這種小動作威脅我們,當時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騰地一下站起來,“魯書記,我有話要說,剛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