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現在說這句話的梅姑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她身後的合歡派連在休斯頓的老巢都被端了,掌門長老死得一個不剩,順帶還陪葬了半城人和一大隊天使。
哦,對了,合歡派搞的香水俱樂部一夜之間在全國被連根拔起,他們的大後臺盧公子出車禍死在了西直門立校橋上,現場據說慘不忍睹,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
當然了,這一切都是巧合,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我說這話也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可絡腮鬍子顯然不這麼想,他的臉色立刻就變了,那叫一個難看啊,下意識嚥了咽口水,“蘇嶺,你,你不要太過份了,我們這裡九派八幫上萬弟子,可不是嚇大的。你,你現在可是公務員,政府官員,想跟我們來黑的是怎麼着?”
“我不是公務員,我只是參公管理的事業編制!”我強調了一下自己的身份,“感謝政府給我退伍安置了這麼好的工作,我非常珍稀這個機會,希望能把自己的工作幹好,所以才邀請各位來這裡面談,把我們之間的語會說開了,你們不用天天瞎琢磨,我這邊工作也好開展,皆大歡喜,不是挺好嗎?何必鬧得沸反盈天呢?大叔,你也不用激動,有話坐下好好說,沒看大家都坐着呢嗎?你怎麼稱呼?哪個門派的?平時都從事些什麼啊?”
絡腮鬍子緊張地說:“怎麼着,你想秋後算賬嗎?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紫陽派掌門邱斌,你有什麼招法儘管使出來,本座在這裡接着!不過天底下的事兒擡不過一個理字,你要是不講理來混的,可得先問問我們九派八幫上萬弟子答不答應!”
我點了點頭,說:“邱掌門,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們不是江湖好漢,現在也不是江湖好漢橫行的年代了不是?我是政府工作人員,你們都是身家富貴的成功人士,說這些江湖場面上的話有什麼意義呢?這麼說吧,我是來謀求共同發展的,不是豎立敵人的,我是來建立秩序維護秩序,而不是來破壞秩序的。”
雖然這樣說,但我腦海裡浮現出來的卻是紫陽派的相關資料。
這些資料都是馮甜委託她的北朝網友調查來的。
這個紫陽派雖然沾了法師的邊,但主修的還是外門功夫,像個武術門派而多過像個法師門派,門下上百弟子個個都是肌肉猛男,打架就一個頂十個,其他方面卻是不成的,門下也沒有什麼經營人才,倒是仗着自家弟子能打能拼,在山門所在榆錢縣楞是打出一片天地,獨霸了全省所有工程的河砂供應,倒也很是賺了些錢,只是這錢來得既不光明正大,財富數量上也沒有辦法跟玄靜派這種龐然大物相提並論,而且獨霸河砂供應這種活在其他縣市一般都是本地有活力的黑社會性質組織搞的,份額爭奪激烈,年年都因此而爆發火拼衝突,紫陽派雖強卻也免不了俗,獨霸榆錢縣工程河砂供應這件事情上,沒少打打殺殺,直接打滅了四五個黑幫團伙,威鎮整個榆錢縣****。
這就是爲什麼其他法師門派的代表會有意無意地疏遠他的原因了。
這紫陽派其實是有些涉黑性質的,掙得也是辛苦錢,真正的名門正派,比如玄靜派這樣的出身正統,掙錢也是光明正大,根本就不可能看得這種半黑不白的門派,尤其是對於這裡面有些在本地有身份地位的人而言,跟紫陽派接觸反而跌份兒。
嚴格來說,紫陽派不管是從門派規模、歷史傳承、實力深淺,都根本沒有同玄靜派這樣的名門大派相提並論的資格,而且主要還是在自家地頭那一畝三分地上混,說什麼九派八幫上萬弟子,不過是給自己臉上貼金,能參合進這些大門派針對我的行動,也不知使了多大的勁兒,但從他現在上竄下跳的這個勁頭就能看得出來了,完全是拉大旗當虎皮,可惜其他門派都根本沒有應和他的想法,就冷眼看着他自己在那裡跳呢。
我這話音剛落,腦子裡還在轉着紫陽派的資料,坐在中間那個老頭卻突然開口了,“建立秩序?是誰主導的秩序?我們法師圈現在也很有秩序,我沒覺得有必要重建什麼秩序,現在的秩序就很好!”
老頭聲音低啞,還帶着股子金屬摩擦般的質感,絕不是天生能夠形成,想是練什麼功夫練成這樣的。
薑還是老的辣,一開口就抓住了關鍵問題。
我沒回答,而是反問:“這位前輩怎麼稱呼?”
老頭不卑不亢地說:“劉勁鬆,玄靜派代表。”
我問:“桂掌門沒來?我記得邀請的是桂掌門纔對。”
劉勁鬆淡淡地說:“師兄正在新西蘭出差,不過接到邀約電話後,我已經與師兄聯繫過了,他授權我代爲接洽。”
他身後一個弟子就說:“劉師叔是我們的常務副掌門,平時師傅不在,一切事務都是由他來負責。”
呦,門派裡還有常務副掌門這個職位設計嗎?好與時俱進啊。
我遺憾地說:“原是想跟桂掌門見一面,有些話還是跟他本人說,這樣吧,他什麼時候回來,我登門拜訪?桂掌門是我山南法師界的領袖人物,我去拜訪也是應該的嘛。”
劉勁鬆還沒說話,他身後幾個弟子臉色就變了。
合歡派,我親自去拜訪的,滅全派了。
橫劍派,我親自去約戰的,死掌門了。
現在又要去拜訪玄靜派,想想就讓人不由自主的緊張。
劉勁鬆的養氣工夫倒是到家,微微一笑,“蘇主任要是來拜訪的話,我們自然歡迎,只是不知道你是以官家身份,還是以私人身份?”
我卻不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轉而說:“法師圈子現在雖然有約定俗成的秩序,但總的來說,已經不合時宜,門派道德,江湖規則,標準可以高於法律,但絕不能凌駕於法律之上!這個秩序不是你主導,也不是我主導,而是法律主導!我們要依法治國,站在這片國土之上,就要遵守這片國土的法律,沒有人可以做化外之民,把自己凌駕於法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