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刀疤臉大喝,橫劍擋在葉聽雨面前,劍身這次卻變成了血紅色,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你的驚虹劍已經練到*了嗎?”岑思源閃身擋在葉聽雨面前,語氣輕佻地說,“怎麼樣,想不想比比看?”
刀疤臉怒喝道:“不管怎麼樣,他是師叔祖,是我們的長輩,你怎麼可以下這種毒手!”
我深表贊同,忍不住插了句,“就是,看不上他,一刀殺了,用不着又爆眼睛又切舌頭的吧,這也太限制級了。”
“打一場再說!”岑思源熱切地看着刀疤臉,“我們好久沒打過了,雖然我是大師兄,但你也是唯識論宗的首徒,我們兩個算是王對王,身份相當,又都練了各宗秘劍,比一比吧!”
刀疤臉沒答理他,只是看着葉聽雨,“無論什麼理由,對長輩下手,都是以下犯上,門規不……”
“田採盈!”葉聽雨說了個名字。
刀疤臉渾身一震,驚愕地看着葉聽雨,“你說什麼?”
葉聽雨掏出一疊照片,一張張地往外扔,每扔一張就說一個名字,“劉採佳,徐採真,陳採樂……”
一口氣扔出十七張照片,報了十七個名字。
現場一片沉默。
我不明所以,不敢隨便亂髮言,退回到馮甜身邊,低聲問:“這是啥情況?”
“橫劍派歷年失蹤的年輕女弟子!”馮甜嘆了口氣,“當年葉聽雨差點也落得這個下場!”
照片落地,顯露出來的畫面慘不忍睹,每一個女孩子彷彿都是受盡了酷刑,幾乎不成人樣!
“順心行意方得大逍遙!”葉聽雨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帶着無窮的恨意,“所以你們殺人制毒無惡不作,所以方道晴爲了長生爲了升維就可以殘害本派女弟子,說什麼順天應意是來自上維的指導,所以李宗則爲了打開地獄門戶去煉他的三焰劍可以取上百紫河車爲祭,什麼名門大派,你們所做所爲跟邪魔外道有什麼區別?就算是有兩宗合一的機會,你們也不配得到,要是按我的想法,定要將你們斬盡殺絕才行!是我師傅慈悲,又有李宗則遺命,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卻還想走!也好,這遺命你們不受更好,更好!”
“採盈不是去藏邊出任務失蹤的嗎?”刀疤臉聲音顫抖,緩緩跪下,撿起其中一張照片,終於忍不住失聲痛哭。
“她們所有人都是在出任務的時候失蹤的!”葉聽雨冷冷地道,“我去尼泊爾那次也差點失蹤,不是嗎?每個失蹤的女弟子出任務的時候,一起去的都是你們唯識論宗的人!李宗則想推方道晴升維,加大在派中的話語權,奪取唯法論宗的正傳之位當掌門,不惜一切代價,什麼法子都給方道晴嘗試。你們現在賣的精奇粉是怎麼來的?還不是爲了給方道晴升維煉的外丹!連這種借魔道手法助氣的事情都做,秘密送上幾個女弟子給他當爐鼎又算得了什麼?要不是他要求必須得順氣自然,非本派女弟子不能鼎頂,只怕你們還會出去抓更多的女人!你們在場的人,有幾個敢說自己手上是乾淨的?莫思流,你敢說嗎?”
羅永道的聲音又從人羣后面傳了出來:“看到沒有,他們本來就處心積慮地想滅了我們,大夥併肩子上啊,跟他們拼了,我們有人有錢有生財之道,天下哪裡去不得,跟他們拼了,他們唯法論宗有什麼了不起的,衝啊,不能坐以待斃!”
後方一衆唯識論宗弟子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有些人目光閃爍,有些人兇相畢露,還有的人左顧右盼。
羅永道喊得再響,終究身份不行,沒有一呼百應的威望,這句話要是換了方道晴或是刀疤臉來喊,那效果絕對截然不同。
可現在,方道晴眼瞎舌斷,嚇得渾身發抖,刀疤臉捧着照片痛哭已經完全崩潰,整個唯識論宗就是一盤散沙,一點行動力都沒有。
“凡肯服從遺命的,我還算你們是橫劍派弟子,給你們一個機會去地獄搏一個出路!不肯服從遺命,那就是欺師滅祖,從即刻起不再是橫劍派弟子,殺無赦!”
葉聽雨說出的話殺氣騰騰。
隨着她這句話,四下裡跟她一起來的黑衣人齊刷刷拔劍出鞘,發出鏘的一聲整齊大響,聲勢駭人。
岑思源喝道:“現在,服從的扔下劍站左邊,想作死的站右邊,一分鐘時間!時間一定,拿不定主意的全都算想作死的,你們可以考慮清楚,想拼也得能拼得過我們才行!現在開始倒計時,六十,一,好時間到!看來都是想……”
他這話還沒說完呢,所有唯識論宗弟子呼啦一下全都站到了左邊,長劍丁零當啷扔了一地,扶着方道晴的那幾個直接把方道晴往地上一扔,也跑了過去。
哦,也不是全部,後面還有一個躺在地上沒動彈,赫然就是羅永道。
岑思源衝他一豎大拇指,“有氣魄,來,我給你拼一把的機會!”
羅永道哭喪着臉說:“我被師叔祖的法門制住,動彈不了啊!再給我一個機會行嗎?”
局面就此完全控制住。
葉聽雨安排唯識論宗弟子排好隊逐個出門,每個出門的時候都會下上特殊禁制,在人間沒有辦法再施法使劍,但進入地獄這禁制就會受地獄環境衝擊自動失效。
這是爲了防止在打開地獄通道之前唯識論宗弟子出現反覆,那些唯識論宗弟子已經喪了膽氣,全都乖乖服從,包括羅永道在內,沒一個敢再提異議的。
至於方道晴,也被一起關了起來,準備送入地獄。剛剛葉聽雨兩劍斷了他的氣脈,他其實已經是一個廢人,進了地獄只有死路一條,而且絕對不會是好死。
我看葉聽雨的意思似乎想親自動手處置方道晴,不過卻被岑思源攔住了。
逗逼大師兄用罕見的沉重語氣勸了她一句,“過猶不及,犯不着爲了泄憤讓自己沾上血,你真要親眼看到他死,我替你動手!”
葉聽雨就立刻放棄了原本的念頭。
其餘人都留在這裡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準備安排打開地獄通道,我們四人則乘車急返香山。
在車上,葉聽雨向馮甜說了一句“謝謝”,一直保持的冷靜立刻崩解,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