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縱身從車子裡跳了出來,沒有刻意去看是誰攻擊,而是第一時間擡頭看了一眼天空。
好在是晚上,只需要看一眼就可以了,這要是白天就得花時間去感應。
今夜星光燦爛,正是施展天星殺的好時機。
只看一眼,星圖就在我意識深處形成,並在第一時間投射到地面。
我立刻向着馮甜的方向踏出星位。
當我出現在馮甜身邊的時候,我跳出來的那半邊車子在脆響聲中,被切得切零八落,碎片滿天飛舞。
稀奇的是,被砍到這個德性居然沒有爆炸!
馮甜也從自己所在的那半車子裡跳了出來。
我一伸手就摟住她,跟着再踏一步,這一步直接退了最邊緣的星位,足足退了一百餘米。
馮甜一手摟着我的脖子,另一隻手捏了法訣,急速念動咒語,喝一聲“敕”,劈手向外一打,前方空中霹靂一聲炸響,一道落地炸雷凌空劈下,便聽轟隆一聲,濃煙滾滾而起。
上手就用雷法,真是太狠了。
不過馮甜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
她陰氣過敏,鬥法不能久戰,一旦引發陰陽失衡,陰氣偏旺,她也就失去繼續作戰的能力了,所以只能寄希望於在最短時間內解決戰鬥,不給敵人還手的機會。
這雷法一擊即出,馮甜低聲喝道:“帶我靠近些!”
我毫不猶豫地向着雷擊的方向踏出,下一刻已經到了不足三米遠的位置,馮甜刷地掏出一疊符來,念着咒語,一張接一張地往濃煙瀰漫的位置裡扔,這符足有十幾張,她一口氣全都扔了出去,跟着又從挎包裡掏出好幾個瓶瓶罐罐劈手全都砸了進去,最後居然掏出顆手雷扔了進去!
一連串攻擊,一氣呵成,當手雷在雷擊引發的濃煙中爆炸的時候,她曾經所在的那一半車子纔剛剛落地!
爲了安全起見,我沒有在那濃煙近處停留,而是立刻再踏至邊緣星位,拉開百米距離,這才小心觀察。
幸好這是一條比較偏僻的道路,道路兩側都是拆遷區,房子都拆了,還沒有正式開始施工,放眼望去都是廢墟,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要不然這麼大動靜早就引起圍觀了,沒準兒還都得拿着手機狠拍幾張,第一時間傳微博上曬一下。
我看不清楚濃煙中是什麼狀況,但當我停下來的時候,沒有再次遭到攻擊,說明馮甜的返擊起效了。
這麼一連串不分青紅皁白的攻擊簡直不要太兇殘了,就算再強的高手,大概也會被這麼一通不講理的還擊給打昏吧。
就是不知道攻擊效果到底怎麼樣。
我把馮甜放到地上,馮甜沉聲說:“要是還在,那就得看你的了。”她的法術攻擊已經開始引發這一片的陰陽二氣失衡,元氣一片混亂,尤其是她集中攻擊的位置已經起陰風了。
我點了點頭,從腰後拔出蛋刀。
馮甜下意識看了看那蛋刀,忍不住問:“這麼傻的刀你是從哪兒買的?”
我這蛋刀她中午的時候就看到過了,不過那時候大概時間太緊,事情發生的又多又突然,她也沒來得及問。
我說:“這是買手機贈送的,就你推薦那家!”
馮甜皺眉說:“你當我傻啊!一個手機多少錢,這刀雖然造型傻了點,但一看就是實在貨,還有預留了附加法術的位置,至少值十幾萬,誰會賣手機贈這麼貴的武器?你不是搶的吧!”
知我者師姐也!
雖然不是有意搶的,但也確實沒付錢就是了。
我們可是正遭到襲擊呢,現在談這個適合嗎?
不過直到前面的濃煙散盡,也再沒有任何攻擊發生。
那個被馮甜連續攻擊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焦黑的大坑,坑中還冒着絲絲縷縷的青煙,邊仍有細碎的電花在噼啪閃爍,空氣中充滿了刺鼻的焦臭味道。
我讓馮甜在原地等着,自拎着蛋刀小心翼翼地走到坑邊,探頭往裡瞧了一眼。
坑底下躺着一位,手裡緊緊握着把閃着森寒光芒的長劍,穿着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已經破爛成了一縷縷布條,而且一半以上呈現焦糊狀。
布條般的病號服下是焦爛的身體。
一塊塊焦黑中透着暗紅色,其中還有好多可疑的蛆般的蟲子屍體,看起來好不噁心。
這人的頭臉已經完全看不出樣子來了。
不僅僅是因爲受到馮甜的連續攻擊,更是因爲他的臉本來就已經爛得不成樣子,遭到一連串攻擊之後,更是模糊得成了一團焦黑的爛肉。
看不清楚樣子,也就搞不明白這傢伙倒底是誰,爲什麼突然襲擊我們。
我看他命火熄滅,魂魄浮動,想是已經死了,正想下去仔細檢查,不想那人竟然突的動了一下!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凝神戒備。
那人身體蠕動了一下之後,發出劇烈的咳嗽,濃煙不停隨着咳嗽從嘴裡往外冒,看起來好像肚子裡在着火一般。
這尼瑪太不科學了,命火都滅了,這人怎麼還能亂動?
我想了想,從護盾空間裡掏出道鎮魂符來,念動咒語,往那人腦門上一扔,正正好好貼在腦門中央。
那符呼啦一下就着了起來。
這反應跟書裡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正常情況下,符貼上去,是不會着的,而是起到鎮壓魂魄的作用,讓死者浮動的魂魄安定下來,短時間內不會離竅,也不會發生炸屍。
就算符不起作用,也不應該燒起來,最多隻是貼不住掉下來啊。
符一燒完,那人身子動得更厲害了,手腳動,身子顫,簡直好像在打擺子般,哆嗦的那叫一個厲害。
他身體本來就爛得厲害,這麼一哆嗦,那滿身焦糊的肉啊就噼哩啪啦往下掉,看得我後腦勺直往外冒冷氣,正想是不是再施展一下法術,鎮定他的肉身呢,他卻噌一下跳了起來!
這一跳可壞了。
他那身皮肉爛得太厲害,沒跟着一起跳起來,還在地上攤着呢,就一身骨架從那堆皮肉中跳起來了!
我定神一看那骨架,不由大吃一驚,忙叫:“師姐,他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