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青木鬆的問話,葛城健輔冷汗直冒的辯解道:“那是因爲一時太過緊張,沒有想到她可能會有鑰匙。”
“不對!”青木鬆否定了葛城健輔的話“你是爲了防止事先在天窗上敲碎的洞被其他人發現,才必須急着把天窗打破。”
“不是!”葛城健輔聞言很是反應過激,從沙發上站起來的高聲的對着青木鬆反駁道。
“那麼我想問一下,你打破天窗後,從天窗跳進房間之後,當時地板上明明有好幾串鑰匙,可根據毛利偵探的說法,你是毫不猶豫的伸手拿住了工作室房間的鑰匙,請問你是怎麼知道那把鑰匙是工作室房間大門的鑰匙呢?”青木鬆看着葛城健輔板着臉問道。
“是因爲鑰匙圈!”葛城健輔想也沒想的就回答道:“因爲我知道鑰匙圈上掛着是一顆藍色寶石的掛鏈,所以我才能很快的辨別。”
青木鬆聞言一笑“可這樣反而奇怪了,那個鑰匙圈,在案發之前的不久前明明就已經被麗華老師換掉了,就在麗華老師上二樓工作室的時候,小蘭請求麗華小姐幫她占卜的時候,麗華老師將她送給小蘭當做護身符了。”
“誒!?”葛城健輔聞言臉色大變,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出這種意外。
“沒錯吧,小蘭。”青木鬆問道。
“是的。”毛利蘭聞言從裙兜裡拿出紫條麗華送給她那個鑰匙扣。
“也就是說,藍色寶石的鑰匙掛鏈,是麗華老師進工作室之後才換上去的吊飾。按理說在那之後,和麗華老師不曾見面,也不曾說話的你,葛城先生爲什麼會知道是那個吊飾品呢?”青木鬆看向葛城健輔問道。
之前葛城健輔的證詞可是,在紫條麗華離開客廳後,葛城健輔先是和白石優華在會客廳交談,隨後自己在會客廳處理公務,隨後就走出來,和毛利小五郎、田村雅生待在一起。
以葛城健輔的證詞來看,他可沒機會再接觸到紫條麗華。
“啊!”葛城健輔聞言面色猙獰,渾身都緊張了起來,冷汗直冒。
看見葛城健輔這副樣子,青木鬆知道對方心態要崩了,於是繼續說道:“知道掛着藍色寶石吊飾的鑰匙,就是工作室房間大門的鑰匙,除了麗華老師之外,那就只剩下製造密室做僞裝,同時使用過鑰匙的兇手了。葛城先生,是你沒錯吧。”
面對手機裡的錄音,還有鑰匙扣吊飾被提前更換的情況,葛城健輔繃不住了,低頭後,突然把手撐在了茶几上,滿臉的驚恐和憤恨“都怪那個女人不好,突然要我償還到目前爲止她所有出資的錢,要是辦不到,就要把我從印刷廠得到的情報做內線交易的事情賣給週刊編輯,曝光出去,她威脅我……”說道這裡葛城健輔眼淚落了下來。
“如果你沒有先做錯事,違背了法律和道德,又怎麼會被她威脅,是她逼你做了內線交易的事情嗎?”青木鬆冷眼看着葛城健輔說道。
雖說紫條麗華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這因果關係卻不能搞錯。
不能因爲紫條麗華不是好人,所以葛城健輔就沒問題了。
兩人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但人的陋習,就註定了有鍋的時候,人會下意識的把鍋甩到別人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
“帶走吧。”青木鬆對着一旁的丸田步實說道。
像葛城健輔這種人沒什麼好說的。
詢問了一下毛利三人組,確定他們不需要自己送他們一程後,青木鬆就坐上警車回警視廳。
不過他沒上去,而是回家。
大晚上呢,大家還是先回家睡覺,明天做筆錄之類的事情吧。
***
“我說毛利偵探呀,你下次能不能別這麼晚出門呀!”青木鬆在命案現場對着毛利小五郎三人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啊,人家要上班,我們只能約定在他下班後交談。”毛利小五郎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道。
沒辦法,這一次,又是在下班後,才發現了命案,然後讓刑事加班。
青木鬆認命的走到命案現場,還是老規矩,先讓丸田步實等人走流程。
然後看向毛利小五郎問道:“毛利偵探介紹一下事情經過吧。”
毛利小五郎聞言說起經過來“是這樣的,染井社長之前帶着久住小姐,來偵探事務所,邀請我出演《緊隨毛利小五郎的24小時》節目,我爲了和他們商討節目細節,就和染井先生約好了,來這裡,也就是東都TV製片人中目賴策先生的公寓商量。
但是等我們來到這裡後,門鈴按下多久也無人應答,於是我們找來了管理員打開了門,又剪斷了防盜鏈,進來後,染井先生搜查客廳這邊,我搜查書房那邊。
沒想到染井先生就看見中目先生倒在了客廳地上,我聽到染井社長的聲音後連忙過來,簡單的檢查了一下中目先生,發現他嘴巴那裡有淡淡的杏仁味,應該是氰化物。”
“是這樣呀!”青木鬆點頭,隨後看向丸田步實。
丸田步實會意,拿着小本本說道:“死者名叫中目賴策,男,52歲,是東都電視臺製片人。”
“死因確定了嗎?”青木鬆又問道。
一旁的鑑識科刑事回答道:“詳細的情況在解剖結果出來之前也不好說太多,不過,這點應該不會有錯,依照我的推測,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下午六點半左右。”
“嗯,不過,你們還真是堅持要進來屋裡,還把防盜鏈剪斷。”青木鬆看向在場唯一一個“外人”染井彰吾說道。
這人又是社長。
青木鬆心裡是有點懷疑他的。
沒辦法,誰讓對方是社長了,柯學世界社長自帶buff。
毛利小五郎聞言也看向染井彰吾說道:“我們是聽染井社長說的,染井社長說中目先生最近好幾次表達出想要自殺的念頭,所以才覺得事態緊急。”
“嗯!”染井彰吾在毛利小五郎說完話後,還點了點頭,表示沒錯。
可……
青木鬆聽毛利小五郎這麼說後,反而越發懷疑他了。
說對方自殺,這不是強行給死者加戲嘛!
衆所周知,加戲的人,八成都是兇手。
“可是,也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性。”丸田步實在一旁插嘴道。
青木鬆點頭“嗯。”
就衝着毛利三人組在現場,這個案子就肯定不是自殺,而是他殺!
反而是染井彰吾有些奇怪,竟然還問出來“咦,爲什麼呢?這不是很明顯是自殺嗎?因爲玄關的門不但上了鎖,還掛上了防盜鏈。”
啊!
一時之間,青木鬆不知道說什麼好。
大哥,你這麼說,嫌疑越大了。
只有兇手,纔會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案件定性爲自殺。
因此對於染井彰吾的行爲,青木鬆只有一個想法:急了!他急了!
丸田步實聞言解釋道:“的確,這屋子會讓人覺得是一間密室,可是,就算死者是服毒死亡,也不一定就是自殺。”
“是,是這樣嗎?”染井彰吾清澈的眼神中帶着些愚蠢的應道。
“有可能是兇手拿着蛋糕到被害人的房間來拜訪,然後在咖啡裡面下毒之後,再以有急事爲理由,離開這個地方。故意說最近治安不好,讓被害人小心,就能成功讓被害人掛上防盜鏈,這樣就弄了個輕易製造出密室的情況。”丸田步實進一步的解釋道。
毛利小五郎接着說道:“等到兇手離開之後,中目先生坐下來喝下有毒的咖啡,就中了兇手的計了!”
“原,原來如此。”染井彰吾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青木鬆見狀上前一步,看向染井彰吾說道:“順便問一下,死亡推測時間的六點半左右,請問你在什麼地方?”
“我嗎?”染井彰吾聞言一驚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青木鬆“你們懷疑我嗎?”
【當然!】
不過現在沒證據,而且在柯學世界裡,也不是每個社長都會完蛋,都是兇手,比如滿天堂那個不就活得好好的嘛。
所以染井彰吾現在只是嫌疑大而已。
“不是,因爲你是第一個發現的人,我們是按照程序問你一下而已。”青木鬆說道。
染井彰吾聞言臉上的神色鬆了一下,但還是有些不自然,像是心裡藏着什麼事一般,目光低垂着,不敢平視青木鬆等人“因爲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向公司請了假回家裡睡覺。
然後,大概是六點半左右,接到毛利先生打過來的電話,我纔想到今天晚上,跟中目先生約了7點見面的事情,然後就趕到這裡來了。因爲睡了一天,身體也感覺舒服多了。”
原本一直聽着染井彰吾的話,點頭表示染井彰吾說的沒錯的毛利小五郎,聽到最後一句話,立馬開口道:“恩,等一下。”
青木鬆還以爲毛利小五郎想起了什麼線索,沒想到他只是怒火匆匆的對着染井彰吾生氣的噴道:“這麼說,你根本就忘了約好見面的事嗎?”
“啊!”染井彰吾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低頭,不敢和毛利小五郎對視“是的,對不起。”
“你是不是用家裡的電話接到那通電話的?”青木鬆問道。
染井彰吾搖頭,一個從衣兜裡掏出手機來,一邊說道:“不是,是用手機接的。”
額……
這麼說染井彰吾的嫌疑更大了。
不過出於謹慎考慮,青木鬆還是再問了一句“那麼,有人能證明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裡睡覺嗎?”
“這,這個倒是沒有。”染井彰吾下意識的回答後,突然反應了過來,聲音提高了好幾度“你說證明,你們果然是在懷疑我對吧!”
“不是,不是,只是爲了慎重起見。”丸田步實連忙上前唱紅臉。
青木鬆見染井彰吾已經起了警惕心,再問下去,只會增加染井彰吾的警惕心,於是不再詢問他,而是搜查現場。
被害人是倒在客廳的,他目測有250斤以上的身體,應該死後沒有被移動過。
在被害人旁邊就是一套桌椅,桌子上面放着一杯咖啡、一塊切塊蛋糕。
青木鬆上前一一拿起來檢查了一下,沒想到還真發現了線索——咖啡盤子下面沒有沾到咖啡液,而且咖啡杯流出來的痕跡上有兩道很細的痕跡。
一般來說咖啡流出盤子下面的話,底下應該會留下盤底圓形的痕跡。
但是眼前這個桌面上卻沒有圓形的痕跡,而且還留下了兩道很奇怪的細細的痕跡。
好像是當時咖啡液出來的時候這兩個地方有什麼東西擋着,所以沒有留下咖啡液。
仔細辨別了一番後,青木鬆發現應該是側倒的咖啡杯和把手留下的。
照理說把裝着咖啡的杯子,打翻在桌子上緊緊接觸桌面的咖啡杯在把手下方就不會沾到咖啡。
也就是說,在被害人喝了毒咖啡流下來後,有人特意把咖啡杯放到盤子裡面,重新放到了桌子上。而且是倒在桌上的咖啡幹了之後。
這個人疑是兇手。
可是,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除此之外,染井彰吾是有可能做的人,因爲他先進的客廳,有那麼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做這事。
青木鬆會懷疑染井彰吾,不是因爲柯學,而是因爲咖啡倒在桌上被桌布吸水後,乾的話要1個小時。
如果推測案發時間是在六點半,毛利小五郎進到這個原本上鎖的屋子裡面的時間是在七點半以後不到八點的時候。
一個小時到一個半小時的時間,正好流出來的咖啡幹了。
之前染井彰吾又是搶先進來,又是染井彰吾指揮毛利小五郎去書房,他去客廳。
怎麼看,染井彰吾的嫌疑也是最大的。
沒想到這個案件,竟然是久違的證明題。
現在就剩下證據了。
但這個不算是什麼證據。
只不過是放咖啡的盤子下面沒有沾到咖啡痕跡而已,只能證明中目賴策不是自殺是他殺,但證明不了染井彰吾是兇手。
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個痕跡爲什麼兇手要遮掩起來了?
不遮掩起來,也沒什麼呀!
又不是人人喝咖啡都要一個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