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別的,我一直都是一個誠實的商人!”謝菲爾德意味莫名的看了對方一眼,貌似無意的看了房間的陳設,嘴裡不停道,“甚至可以對整個德國進行一番旁觀者的看法。”
“從英國現在對合衆國的態度上來看,合衆國一廂情願的對英國低頭,換來的只是羞辱。合衆國現在必須和歐洲其他國家建立緊密的經濟關係,才能避免這種羞辱。而且國內也需要新的技術和資金輸入,擺脫對英國的依賴,這樣也可以減低風險避免英國對合衆國的經濟攻擊,這是聯邦政府的目的。不過對我而言,那只是國家層面的事情。”
謝菲爾德此時就好像是化身成了恨國黨人,把自己的利益和國家意志區分的一清二楚。前面提及國際形勢只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利益進行鋪墊,就這麼簡單。
話鋒一轉謝菲爾德就提及了將近八千萬人口的國內市場,正對應了目前威廉二世推行的世界政策,現在的德國在新皇登基之後,需要在全世界建立廣泛的影響力,輸出自己的資本和意志,謝菲爾德覺得這完全可以衝着美國來。
反正自己家當年就是大英帝國的代理人,現在完全也可以幫助德國發展麼。在這麼一個歷史階段當中,家裡的買辦色彩固然要退去,可也不需要退的這麼快。
最後謝菲爾德提及了德國脆弱的農業,開始自誇道,“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如何種地,在農業這個領域並不是我自誇,沒有人能夠比謝菲爾德家更加專業。以德國七成的糧食自給率,可以成爲合作的基礎。當然無意於抓住全體德國人的飯碗,我們是合作,最終的目的是提高德國土地的利用率,用更少的人力完成更大的生產。”
謝菲爾德最終拐着彎的,還是提及到了農業話題,這是必須要提及的。自家掏錢給專利費,又要活動開放德國商品的流入,這當然是爲了家族產業的發展,可對合衆國是負面影響大,德國要是一點不出血肯定不行。
合衆國雖然製造業糙了一點,但公民可不是帝俄那種沒什麼購買力的民衆,就算是共和黨要提高關稅,到時候仍然是有利可圖的。德國人要是一點甜頭都不給,謝菲爾德下一站就是倫敦,反正都跪舔英國這麼長時間了,在忍幾年也沒什麼,只不過又要多花錢。
“克虜伯是軍工企業,對農業糧食問題說不上話。”貝塔克虜伯和身邊的僕人耳語一番之後,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道,“威廉少爺高看了我們家。”
“其實麼?並沒有!”謝菲爾德伸出手指搖晃了一下,表示自己並不認同對方的看法。
克虜伯這個姓氏,比那些姓氏裡面帶馮的更加好使,不要看在克虜伯的姓氏當中看不出來貴族成分,可這只是表面。什麼年代還沒有一些意外了?蒂森、克虜伯這種家族,按照前世的話來說,都是可以上達天聽的存在。
在德意志帝國內部的地位,就算沒有合衆國這麼厲害,但想要自己的想法被威廉二世聽見,也並不是多麼困難。就看對方是不是願意開口。
“可以試着活動一下,但最後的結果沒人知道。”貝塔克虜伯搖頭,表示自己不能保證任何事情,這一點謝菲爾德心裡有所準備。不能因爲自己親自來了,事情就很順利,他要是有這個本事的話,他要真有這本事可以考慮讓上帝下崗了。
德國人最終還是要根據自己的利益做出抉擇,至於人家自己認爲哪一頭的利益更大,那是誰都干涉不了的。
出了克虜伯家族的別墅,謝菲爾德雙手插兜回頭看了一眼別墅,微微搖頭道,“剛剛的情況很詭異,你不覺得麼?”
“這個小女孩太冷靜了一點,這一代克虜伯家的孩子都這麼厲害,可以獨自商談事情了?”約翰康納也有些奇怪的道,“可能和少爺你一樣,是個天才。”
“我並不是一個天才,她也最好不要和我一樣。”謝菲爾德回憶了一下剛剛的情況道,“她身後的幾個僕人總是耳語,德國可是一個很講究尊卑的帝國。有人教她說話”
這年頭除了從建國就沒有貴族存在的合衆國,哪個國家不講究尊卑呢?實際上合衆國也講究這一點,謝菲爾德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也不會讓僕人這麼搶戲。
“難道學曹操,曹公雅量非常,然牀頭捉刀者,乃是真英雄。”謝菲爾德腦袋一歪,想了一下又覺得不可能,德國人會有這麼閒麼?
“事情就是這樣,父親,謝菲爾德列出來的條件都在這,你可以看看。”貝塔克虜伯將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克虜伯的總裁,弗雷德里希·阿爾弗雷德·克虜伯就在家中,不過倒是沒有演出一個牀頭捉刀者真英雄的戲碼,而是通過僕人觀察兩個小孩的談話。順便看看這個從大西洋對岸來的客人,到底怎麼樣。
謝菲爾德這種年齡就掌控公司,弗雷德里希·阿爾弗雷德·克虜伯就讓自己的女兒出面,降低對方的心裡警惕,從一邊看着對方的城府。
貝塔克虜伯很安靜的坐在一邊,沒有打擾父親的思考,過了一會兒弗雷德里希·阿爾弗雷德·克虜伯纔開口道,“這對我們的軍火外銷是一個好機會,現在美國人擺出一副好戰姿態,但是軍事方面美國別說和英國人叫板,能不能打過比利時都是問題。這次危機最後的結果不管是什麼,相信美國人都會對軍事上心一點,這對我們而言是好事,全世界要是平安無事,我們家的業務如何發展?難道去買自行車?”
“相信謝菲爾德肯定要去一趟柏林,美國國務卿一行人也在對帝國進行求援,正好我也去一趟。”弗雷德里希·阿爾弗雷德·克虜伯進行了通盤考慮之後,決定親自去一趟柏林代表魯爾區的資本家談談。
弗雷德里希·阿爾弗雷德·克虜伯其實心裡已經心動了,但是想要達成目的卻不容易,這必須要德皇點頭,而且要平衡普魯士那邊的鄉村容克利益。
“我都這麼毫無顧忌的賣國了,德國佬要是一點好處不吐,那誰都沒有辦法。”謝菲爾德坐在前往柏林的火車上,還在想着合作的事情,在最後的結果沒出現之前,他心中也很是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