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菲爾德要是呼籲治理一下密西西比河的重金屬污染,估計上游的北方工業區資本家就炸了,畢竟他們都在宣稱,如果不是自己艱苦奮鬥,很多人都沒有飯吃。
就如同三十年前,南方的種植園主說,要不是自己善待黑人如同家人一樣,這些什麼都不會的黑人,只會在森林當中做野人一樣。
對許多美國人來說,社會生活越來越走向兩極分化,從經濟擴張中獲益最多的人佔據了社會的上層,工人們居住在環境惡劣的都市貧民窟中,他們日夜工作,但收入微薄,最多隻能勉強餬口。
“楊基佬在戰後的優勢很大,有時候我也想進行轉型,可也是沒有頭緒,如果你的祖父還活着就好了。”安娜貝爾嘆了一口氣道,“巴西那邊的事情也很紛亂,令人頭疼。要是你畢業歷練一下,準備從哪裡發展呢?”
“祖母,我才十六歲,你不怕我把家裡的資金賠了麼?”謝菲爾德心中未免有些吃驚,指望一個才十六歲的年輕人做出成績,這是不是膽子有些大了。
“我們家要不是膽子大,敢參與南北戰爭麼?敢……”安娜貝爾說到這裡的時候欲言又止,咬着銀牙低語道,“敢在戰後殺了林肯那個混蛋麼。”
“這?”謝菲爾德大吃一驚,不由得嚥了一口吐沫道,“這事可大可小。”
“是和楊基佬合作的,他可是不單單得罪了我們。”安娜貝爾眉毛一挑,意味深長的道,“那時想要殺他的人可多着呢,不一定是敵人,不過我們這些種植園主樂觀其成。”
話鋒一轉安娜貝爾輕飄飄的道,“我討厭楊基佬,但一切以利益爲先,既然你馬上就能畢業,祖母也希望你能從我這裡成功畢業。不要怕失敗,什麼不是搏出來的。”
“什麼時候?畢業?”謝菲爾德被這種模棱兩可的話弄的有些迷糊。
“最好是現在,在你從大學畢業之前。”安娜貝爾的態度言簡意賅,顯然並不想要繼續讓家裡的繼承人繼續在大學混日子了。
對於大學的重要性,安娜貝爾看的非常明白,學歷自然是有用的,對平民階層尤其有用,但對於她這種家庭而言,沒有大用也是真的。繼承人的大學表現如此的良好,就算有多財多億的原因,也不能掩蓋學業上的成功。
既然如此還不如省下一點時間,熟悉家中的業務,比在大學浪費時間要強得多。
一路上安娜貝爾不斷詢問,什麼內容都有,也是在考量繼承人對各種事物的認知,對謝菲爾德的回答都很滿意,最後輕飄飄的詢問道,“你對黑人自治這件事怎麼看,就是德克薩斯的黑人市長。”
“這就是變相的種族隔離,當然是一種很高的手段,至少幾十年內都很管用。”謝菲爾德沉默了一下慢吞吞的道,“這是祖父的提議麼,相信當初的反對者很多。”
這不過就是後世南非出現過的事情,被他所謂的祖父移植到了南北戰爭時期,實際上在南北戰爭還沒開始,相關準備就在進行。打完了才正式施行,這種操作最大的效果麼,其實就是噁心了一下打着解放黑奴旗號的楊基佬。
畢竟解放黑奴旗號下的實際操作,就是要強奪南方種植園經濟下的黑人做工人。對南方的種植園經濟而言,黑人是重要的財產組成部分。種植園主的身價和黑人的多少是掛鉤的,雖然南北戰爭的道德制高點被北方佔據,可謝菲爾德直接如此操作了一番,避免了謝菲爾德家族在戰後遭到毀滅性打擊。
在這個時代這是非常有用的,要知道現在距離黑人做市長還遠着呢,後世美國對國內黑人的平權,外部背景是蘇聯如日中天,不斷利用黑人進行搞事。合衆國可不在乎非洲黑人國家怎麼罵自己,要是最大敵人老這麼做的話,那就必須要聽聽了。
別管這明顯是從南非學的招數多麼用心險惡,現在的事實就是,要廢奴的楊基佬只是隨便說說,第一個黑人市長出現的確實是德克薩斯。
“你的祖父任何時間都從容不迫,按照他的話來說,只要有時間,什麼逆境都能扭轉。可惜了,他只是輸給了運氣。”安娜貝爾眼角含淚自語道,“就差一顆子彈。有時候我都覺得是不是報應,也許是我的錯,當初不應該把你伯父弄的鉛中毒。”
這句明顯有家族秘史的話,讓謝菲爾德的耳朵都豎起來,不過安娜貝爾沒有多說,而是話鋒一轉道,“要是你祖父活着肯定會笑我,他其實從來不信什麼上帝。”
“理解!”謝菲爾德點頭,從莊園明顯一些遺留痕跡就能看出來,這位前輩的國籍和自己應該是相同的,莊園裡面養的中華田園犬可以作證,連養狗都會想辦法從國內弄的人,這個特徵是非常明顯了,中國人嘛,肯定不會信上帝了,上帝上帝都是狗屁。
“我老了,不能像是你祖父說的,有時間就能反敗爲勝了,你父親在巴黎流連忘返,就是一個花花公子,他不餓死就行了。伊莎貝拉是一個女的,能不能報南北戰爭的仇,讓楊基佬低頭,就看你了,學業完成之後想做什麼都可以去做,祖母會支持你的,家裡有傳統,先計劃一下,把你的想法寫下來給我看,在回大學畢業。”
謝菲爾德撓了撓頭看着老佛爺,這就算開始了?沒了丈夫的女人這麼可怕?祖父是從什麼地方發現了這麼一個極品?弱弱的道,“十分欽佩祖母和祖父的愛情,真想要聽聽你們倆的故事。”
“他當初就是一個青年農夫,去我家的市場買勞動力,還討價還價,和一般的青年不一樣,滿嘴說着歪理邪說,但想一下還有點道理。”安娜貝爾帶着回憶的笑容慢慢講,時間過得很快,馬車就回到了謝菲爾德莊園。
“母親,威廉這個年齡,能發展生意麼?”伊莎貝拉有些擔憂的道,“歲數小了點。”
“你父親這個歲數,正好繼承了家業。”安娜貝爾看了一眼小女兒道,“沒什麼不可以的,平民創業失敗一次就完蛋了,而我們這種人,完全可以重複創業很多次,只要抓住一次機會,錢生錢就能恢復巔峰,巴西那些種植園主就不明白這個道理,非抱着種植園不放。發過去電報了麼?”
“發過去了,不過巴西不同於國內,那邊的種植園主接到消息,還需要一段時間。電報到了巴西,也要通過交通工具傳遞到他們手中。”伊莎貝拉點頭,猶豫了一下道,“北方有客人要來這裡一趟,是爲了石油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