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賴於英國人在布爾戰爭當中丟了一把大人,雙方在橡樹莊園的談判在親切和友好當中進行,謝菲爾德對遠道而來的法國客人表達了親切的問候,自然是以英國慘敗在布爾人手中的作爲開始,這引起了法國人的好感。
在看着傲慢的大英帝國吃虧這上面,目前的美法兩國還是很有共同語言的。只要利潤到位,別說讓謝菲爾德罵兩句英國人,就算是讓他罵聯邦政府這都是可以的。聯邦政府有什麼作用?不就是這個作用麼?
“你就是哈里的孩子?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年輕人。”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見到謝菲爾德之後很是友好的大招呼,樣子十分的友好。
“你認識我父親?”謝菲爾德看着異域風情的貴婦人,心中已經有所猜測。
“倒也沒有認識多久,不過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少婦微微一笑有感而發的道。
這個效率是不是有點不是正常人?謝菲爾德臉上笑嘻嘻,心中對這個行爲充滿了複雜,一個快五十的老頭子,有這麼大的魅力?難道財華就這麼重要?
“我倒不是第一次聽人誇他!”謝菲爾德掠過這個問題,邀請少婦入座。
“其實我就看你比誰都吸引人!”安妮見到身邊沒人之後,小聲的安慰着謝菲爾德,“其實大多數人都不是被你父親的人吸引,而是展現出來的財力。這也是很多人對美國人的印象,不過你不同,我愛你!”
說罷輕輕地對着謝菲爾德啄了一下,有點以資鼓勵的意思。
“要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女人幹什麼,我這個人注重於質量。”謝菲爾德腰桿一挺,挽着安妮的手同樣走進了橡樹莊園,邊走邊道,“老頭子那樣是無恥,我不同,我既無恥又高尚。”
“我就喜歡你這種光明正大的認真態度!”安妮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表達自己的欣賞。
進入橡樹莊園之後,安妮便以女主人的身份操辦着莊園當中的一切,忙前忙後,讓雙方可以在舒適的環境當中展開談判。
謝菲爾德這邊,包括麥克海爾、蓋爾以及十幾個南方迪克西公司的代表,法國運河公司也出現了幾個重量級的董事局成員,開始圍繞巴拿馬運河的開鑿權轉讓進行談判。沒有哥倫比亞的代表,在說這事和哥倫比亞也沒有關係。
到時候點個頭承認就行了,誰見過英法出賣捷克的時候,捷克代表出席了,簽字的時候是可以出席的。雙方都是民主國家,在討論民主的時候,哥倫比亞過來湊什麼熱鬧?把嘴閉上,別耽誤他們討論民主就行了。
現在無非就是錢的問題,謝菲爾德這一方無非是爲了壓價,法國人自然是爲了賣一個好價錢,雙方的利益相反,少不了一番脣槍舌戰。
“對於巴拿馬當地的環境,我們已經派人去了解過了。實話實說施工難度極大,當地的氣候也不是一般工人能夠受得了的,這一點經營了不少年的你們應該對此一清二楚。就算是運河開鑿成功,也會耗時日久,收回成本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麥克海爾首先開口,例舉了在巴拿馬開鑿運河的種種不利條件。
這倒不是在污衊,種種不利條件都是客觀存在的,法國在巴拿馬經營了這麼長時間,麥克海爾所舉例的困難,他們都非常感同身受。
不過雙方的利益不同,很快剛剛和謝菲爾德大招呼的少婦便開口道,“有些事情是可以用錢計算的,而有的事情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巴拿馬運河如果在美國人的手中,對美國的世界影響力是一個巨大的提升,在擊敗西班牙帝國之後,現在的美國還不是一個真正的世界強國。”
“我們是私人企業,國家的事情自然有國家去做。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利潤永遠都是第一位的,如果利潤不重要的話,運河公司大可以在巴黎政府的支持之下,繼續經營巴拿馬運河的項目,爲什麼持續不下去呢?問題很簡單,就是投入巨大盈利遙遙無期。”蓋爾伸出手指搖了搖道,“和運河公司一樣,我們也是要對股東負責的,難道讓我們和參與進來的股東說,我們把你的錢用來運行一個失敗的項目麼?”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把剛開始因爲英國丟人的友好氣氛拋之腦後,在涉及到利潤的問題上,什麼友情,什麼傳統都可以暫時忘掉。
謝菲爾德看着幾次說話反駁的少婦,心裡覺得,老頭子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嘛!明顯是沒有睡服人家,難道是因爲年老體衰的緣故?
聽了一番脣槍舌戰,謝菲爾德不得不開口圓場道,“我們是在談生意,爭取對雙方都有利的條件,並不是代表聯邦政府和法國談什麼時候宣戰?現在的氣氛似乎正在朝着不友好的方向轉變,大家請聽我說一句話。其實如果從國際關係上面來考慮,現在英國人忙着呢,對我們雙方都是有利的,相信各國政府也都是這麼認爲。一旦讓英國人騰出了手,運河工程可能還會出現變數,當然了法國人可能認爲和自己沒關係,如果你們沒有忘記蘇伊士運河的事情!”
蘇伊士運河北起塞得港,南至蘇伊士城。它的開通,使從歐洲經運河到亞洲的水路,要比繞道好望角縮短八千至一萬公里,這不僅大大減少了航運的里程和時間,而且減小了船舶繞道好望角航行可能遭遇到的危險。由於地中海和紅海的水位基本相等,因此蘇伊士運河沒有設置船閘。
可英法對蘇伊士運河的爭奪的結果,還是法國白忙一場。英國控制了埃及,法國辛辛苦苦修建的蘇伊士運河,爲英國維持世界級強國的地位,做出巨大貢獻……
“雖然英國人的失敗令人感到欣慰,可是聽說英國在全世界調集兵力,布爾人的人口就這麼一點,能堅持多長時間呢?”謝菲爾德語重心長的道,“其實與其把時間和精力放在美洲,法國在非洲的利益更大,而我們合衆國堅守門羅主義,對美洲之外的事情不感興趣,不會成爲法蘭西的麻煩,畢竟當年如果沒有法國人的幫助,合衆國不會這麼容易的獨立,很多人認爲合衆國的國父是路易十六,這也是有道理的。”
“這樣,關於法國運河公司在巴拿馬的利益價值,經過了非常充分的調查之後,我願意代表聯合公司開出三千六百萬美元的價格,一次性轉讓所有利益。從此之後法國運河公司甩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我們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這個數字雖然並沒有讓你們佔到大便宜,但是後續的風險可都是我們公司承擔了。”謝菲爾德在衆人面前侃侃而談,“你們還要考慮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哥倫比亞的態度,幾十年來關於運河權利的爭奪當中,如果不是哥倫比亞政府總是挑事,也不會造成運河遲遲無法完工。”
哥倫比亞的態度其實並不重要,謝菲爾德不過是用這個國家,來表明自己沒有佔便宜。至這個主權國家要是有些不老實,那可能少不了要來一番炮艦外交了。
如果真的撕破臉,這事都不需要聯邦政府出手,以哥倫比亞海軍的實力,聯合公司手中兩艘戰艦就可以完成炮艦外交的工作。誰讓哥倫比亞海軍幾乎等於沒有的,還要在巴西、智利和阿根廷之後。
當然謝菲爾德親自開口,並沒有取得一錘定音的效果,所謂王者之氣一發,對方心驚膽戰趕緊乖乖的答應條件,這是不存在的。
在三千六百萬美元的基礎上,雙方仍然在一點點的進行周旋,從百萬美元,一直爭奪到十萬美元,兩羣葛朗臺匯聚在一起,不放過任何一美元的爭奪。
似乎只要自己首先鬆口,就會遭到扒皮抽筋的待遇一般,在三千八百萬美元上下浮動的價格爭奪當中,謝菲爾德再次開口道,“我再加三十萬美元,以三千八百五十萬美元成交?這已經表達了充分的善意。”
“我們要向巴黎總部發電報!”眼見着謝菲爾德已經有點不耐煩,從巴黎趕來的菲利普表示要和總部商量一下,今天暫時先到這。
謝菲爾德已經覺得自己夠良心了,一口價買斷以後的花費都是自己,已經爲法國人省了一筆公關費用,如果對方還是不滿意?他還不滿意呢。不過看着蓋爾和麥克海爾期待的目光,考慮到自己十三州總瓢把子的身份,還是按捺心中的不快,總要爲南方的迪克西公司尋找一些生意做。
三天之後,同樣在橡樹莊園,雙方已三千八百五十萬美元的價格,對外宣佈法國運河公司將巴拿馬運河的一切權益,轉讓給謝菲爾德聯合公司,割肉離場。巴拿馬運河的事情已經和法國沒有關係了。
這個消息立刻被整個合衆國知曉,一直盤算着怎麼介入英國債務的摩根聽到這個消息,久久不語,“一時疏忽,竟然讓他做成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