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羽洗臉刷牙完畢,夏紗沫已經把牀重新鋪好,並把程曉羽的衣服摺好,放進了他的箱子裡,程曉羽手上還有些美擦乾淨的水,從牀頭櫃上抽了張紙巾擦乾,和夏紗沫一起整理自己的衣物。(bgm《本當の優しさとは》…-渡邊俊幸)
和夏紗沫在一起,程曉羽的心情總會變的平靜,看着她日復一日單調的馬尾造型,和始終如一的溫暖笑容,程曉羽覺得這樣平淡的日子纔是生活的真諦。
兩人收拾完東西,夏紗沫先出了臥室,程曉羽站在門口還稍微停了一下腳步,剛纔那一幕還是叫他有些尷尬。許沁檸就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但是伊集院靜美就叫他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了。
但也沒有辦法,這沒有辦法逃避,程曉羽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的走到餐廳。
許沁檸面色如常,已經坐在餐桌前面,若無其事的吃起了早餐。坐在一旁的伊集院靜美,則現在臉上還帶着明顯的潮紅,她還沒有開動,因爲程曉羽和夏紗沫都還沒有上桌。但往常她都會主動跟程曉羽打招呼的,可今天連頭也沒有擡,眼神不知道飄向了什麼地方,似乎有點失去了分寸。
程曉羽表情也不自然,有些緊張的拉開凳子坐下時,才發現桌子上擺滿了食物,霓虹的早餐一般都是種類多,分量少,配上餐具看上去相當精緻,但仔細研究就會發現,其實始終就只有那幾樣,還是不如華夏的品種多。
夏紗沫洗了手回到餐桌,又遞給了程曉羽消毒溼紙巾叫他擦手,四個人面前擺的精緻餐點都是她做的。她最近跟着麻布幸村學習日料,當然做的是日式早餐,也不知道她準備了多久。
程曉羽面前擺的就有一小盤像豆花一樣豆腐、一碟擺放整齊的綠色蔬菜配着一顆紅色的聖女果、一小碗粥,上面放着山藥泥和海苔片的金槍魚片,當然還有大醬湯和玉子燒,然後還有林林總總各種碟子的漬物,有白蘿蔔泥、紫菜、鰹魚乾、菠菜、醃蘿蔔等
伊集院靜美雙手合十說了句:“いただきます!”又跟夏紗沫說道:“這是我們霓虹人的習慣,對製作食物的人表示感謝,也是對提供食物的各種生靈表示感謝。”
夏紗沫點頭,笑着說道:“這個我知道最近從麻布先生哪裡懂了不少霓虹料理的故事和規矩”
許沁檸則擡起頭來笑了一下說道:“紗沫,謝謝你啊!不好意思,我這個華夏人不太懂霓虹規矩。”許沁檸當然不是不懂規矩,她只是覺得朋友之間太客套了就又點假,稍微隨便一點,大家相處起來都輕鬆,並且她覺得這個伊集院靜美,實在有點太知性過頭了,顯得有點裝,因此語氣纔會捎帶諷刺,不過這也是許沁檸的誤解,伊集院靜美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她這樣身份的人,大都這樣,帶着面具生活着。
伊集院靜美當然也不是爲了諷刺許沁檸,只是習慣使然,想給夏紗沫解釋一下她說了什麼,也對她表示感謝,畢竟霓虹的習慣就是這樣。
這時程曉羽正嚐了一口白色的粥,這個粥看似沒有什麼特別的,吃起來卻很驚豔,相當的鮮美,搭配着漬物吃,風味相當獨特,見氣氛有些不對,程曉羽連忙擡起頭打岔說道:“summer,你做的粥實在太好吃了。”
伊集院靜美也被美食所吸引,暫時忽略了和許沁檸之間的微妙氣氛,也忘記了開始的尷尬,說道:“夏小姐,這個粥是怎麼做的?怎麼味道能這麼好?”
夏紗沫溫婉的笑着說道:“伊集院小姐,叫我紗沫就好了,這個是用鰹魚、乾貝、江魚仔等熬製而成,其實不怎麼難做,就是必須提前一天開始慢慢熬”
“紗沫,其實我一直想說,你的名字實在太夏天了,只是您的人實在很像春天呢!人又溫柔,料理又做的這麼好,真是一個完美的女孩啊!”伊集院靜美當然不會吝嗇對夏紗沫的讚美,她理所當然的更喜歡夏紗沫,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內心對許沁檸也有些嫉妒,嫉妒她作爲一個身份尊貴的大小姐,爲什麼就能如此的肆無忌憚的生活
夏紗沫低頭說道:“您過獎了,伊集院小姐。”
“我叫你紗沫,你叫我靜美姐就好了呀!”說完伊集院靜美吃了一口像果凍一樣的豆腐又感嘆道:“紗沫,誰要能娶到你,就實在是太幸福了啊!可惜某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呢!”
夏紗沫聽到伊集院靜美的話,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程曉羽微微笑着說道:“靜美姐,不是爲了想要幸福纔去喜歡一個人的,纔想和那個人組成家庭的相愛,然後慢慢的進入對方的生活,洗手檯上並排着的牙刷,出門時會挽着的手,冰箱裡擺滿的食物和飲料,起牀時穿錯了對方的襪子,發短信來告訴對方今天要加班,做了噩夢就能夠擁抱的溫暖,一前一後共同走過的樓梯……我相信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會不斷的累積成回憶,而這些不斷累積的回憶又讓生活變的更加美好,於是這些都會凝集成幸福的喜悅幸福是不需要追求的,它就在平常簡單的生活裡。”
伊集院靜美嘆息了一聲,想起自己還沒有經歷過戀愛,被這感人肺腑的語句弄的心頭有些酸酸的,剛打算說話,許沁檸放下碗筷,鼓掌道:“紗沫啊!沒想到你不光料理做的好,心靈雞湯也煲的挺好的,但我覺得所謂夫婦,並不是只有眼前的生活吧?而是相互約定了未來的兩個人,彼此勇敢堅定的攜手走向死亡。說得極端一點,妻子啊,只要最後能主辦丈夫的葬禮就行了。”
程曉羽聽到“葬禮”這兩個字,差點連嘴裡美味的大醬湯都噴了出來,趕緊一口吞嚥了下去,因爲咽的有些急,所以面色倉皇的咳嗽了幾下。
夏紗沫馬上從桌子上拿起了紙巾朝程曉羽遞了過去,許沁檸當然也不甘示弱的從包裡抽出紙巾,伸手向程曉羽遞了過去。
看到白學現場,伊集院靜美轉過頭去捂着嘴偷笑。
程曉羽望着兩個人,只能苦笑着雙手都擡了起來,打算兩張一起拿,許沁檸彷彿窺破了程曉羽的心思,淡淡的笑着說道:“曉羽,不能優柔寡斷哦!不能搖擺不定哦!兩個只能選一個”
夏紗沫聽到許沁檸這樣說,反而收回了手,也笑着說道:“曉羽,誰的都一樣,你就拿許小姐的吧!”
許沁檸見夏紗沫退卻,將紙巾塞到程曉羽手中,若無其事的道:“你今天讓了一步,就會步步退讓,而有些東西是不能讓的。”
夏紗沫轉頭望着許沁檸,認真的說道:“我想許小姐你一定不懂得生活到底是怎樣的柴米油鹽瑣碎不堪,我在平凡的生活中成長,在平凡的生活中懂得什麼叫大度,什麼叫寬容,什麼叫見怪不怪……”
許沁檸不置可否的說道:“一味的退讓就是縱容,愛情最好的狀態是親密而有距離,開放而有節制”
程曉羽聽着夏紗沫和許沁檸平靜的語句下面,全是暗藏機鋒的戰鬥,覺得自己趕緊離開纔是平息爭鬥的辦法,他快速的吃完東西,迅速站起來逃離了餐桌,說道:“我先去收拾東西了”其實他的東西剛纔就和夏紗沫一起收拾完了。
見程曉羽回了臥室,許沁檸和夏紗沫也就不在說話,兩人都沒有看對方,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閉口不言。
伊集院靜美笑的花枝亂顫,忍不住好奇的問道:“你們喜歡程曉羽什麼?”
許沁檸也放下碗筷,開始收拾面前的餐具,一邊收拾一邊說道:“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當你不喜歡他的時候,纔會找到爲什麼不喜歡他的理由。”
夏紗沫等許沁檸走到了廚房,纔開口溫柔的說道:“喜歡他的理由太多了,因爲他承載了我對生活的所有夢想,他記錄了我所有的熱情和忠貞,失去他,我的人生註定無法再圓滿完美。但我又怎麼可能奢望,上天賜給我第二個這樣的人?他就是我所遇到最好的那個人,叫我怎麼能不喜歡呢?雖然愛情與生活經常發生碰撞,曉羽也未必如同我期待的那樣選擇我,但我不想放手,這或許是在我有生之年都無法治癒的頑疾。”
伊集院靜美看着夏紗沫恬靜的側臉,上面寫滿了難以言敘的滿足,開始有點羨慕夏紗沫,她問道:“愛上一個人,會這樣幸福嗎?”
夏紗沫笑的甜蜜,輕輕的說道:“如果是真愛只要能爲他付出,就一定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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