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程雅靜慷慨激昂的演說,林羽鴻從旁邊轉過來,點了點她的香肩:“喂,有骨氣的丫頭,我在這呢!”
“嗯,是嗎?”程雅靜又眯起眼睛,左右張望了一下,連忙扭轉身子,直面林羽鴻。
心裡感覺有點古怪:“原來,我剛纔是對着空氣說話呢?”
林羽鴻將荷葉杯推回去,苦笑着解釋道:“別把我想得這麼壞,什麼小三、負心人。其實我的意思是說,讓你跳槽,來新秦氏集團。”
程雅靜聽得一愣,才發覺自己會錯了意:“什麼,你是想挖角,不是爲了……”
“當然不是!”林羽鴻正氣凜然:“難道你看不出來,本人是一個,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麼?”
“呃——”程雅靜感覺噁心想吐,心裡偷偷吐槽,“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自己誇自己,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林羽鴻繼續引誘道:“新秦氏集團雖然規模小,但實力雄厚。背靠秦氏集團,還有西漠萬馬堂做外援,潛力無限,考慮下?”
程雅靜搖頭:“我不去。”
“咱們的企業文化好,員工不分等級高低,親如一家。”
“沒興趣。”
“現在公司正在起步階段,你過來就是元老,有原始股,每年可以分紅。”
“不缺錢。”
“如果你願意跳槽,眼睛的問題我負責到底,包治包好!”
“不想治。”
費了半天口水,程雅靜卻冥頑不靈,軟硬不吃,弄得林羽鴻心中火大。
“快讓我按摩一次,不爽不收錢,保證你上癮,要了還想要。”
程雅靜被弄得哭笑不得:“哪有你這樣的,非逼着我治病,快讓開,要不然我報警!”
對付這種不識好歹的丫頭,林羽鴻認爲:別跟她廢話,直接採取強硬手段。
他屈指一彈,點中了程雅靜的穴位,將癱軟下來的美人,一把抱在懷裡,竄進路邊的草叢。
程雅靜雖然身子綿軟,但意識清醒,嘴裡還能說話。她驚慌失措,連聲叫着:“你想幹什麼,我要喊人了!”
林羽鴻喋喋怪笑,威脅道:“你喊呀,只要敢喊一聲,我立刻把你剝光光。然後拍照上傳,以後你就是網絡紅人了!”
程雅靜完全沒想到,自己就出來跑個步,怎麼會遇上這種人渣?
“天那,他終於原形畢露了,什麼挖角都是假的。這傢伙,本質就是個流氓!”
林羽鴻找了塊平坦的草地,將程雅靜放上去,跪伏在她的腦袋旁邊,搓了搓雙掌,蓋上那對泛着淚花的眼睛。
體內真氣流轉,由掌心緩緩釋放,十根手指,在眼睛旁邊的要穴上,輕輕按捏着。
口中喃喃道:“經絡淤塞,氣血凝滯,還好,不算太嚴重。放心,有我出手,半年之內,還你一對明眸。”
俗話說:當你無法反抗,就試着享受吧!
程雅靜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她全身上下動彈不得,只能任憑林羽鴻在自己身上禍害。
只覺得在那對手掌上,一道道溫煦的氣流不斷涌、出,絲絲縷縷地滲入肌膚。
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出現,她彷彿能夠清晰感應到,自己體內經絡和血管的運轉軌跡,那是一個奇妙無比的微觀世界。
程雅靜就像剛從山野走出,進入大城市的孩子,看到了從未見識過的新世界。一時間心神癡迷,沉醉不已。
恍惚中,程雅靜彷彿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時光。在一個果實累累的秋日,天空是藍色的,飄着棉花糖一樣的雲朵。她躺在枯黃的草地上,碎金般的陽光灑落臉頰,好舒服,好溫暖。
不知不覺中,漫長的時間過去,程雅靜從幻境中醒來,發覺有大顆大顆的水珠,正在不停滴落。
心裡疑惑,“難道下雨了麼?”
緊接着,沉重而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的額頭。一個男聲在耳邊響起:“籲——搞定。”
程雅靜睜開雙眼,不敢相信地使勁眨巴了幾下,眼前竟然無比清晰。讓她感覺,這個世界變得真切了。
目光凝聚,只見林羽鴻的腦袋近在咫尺,臉上汗水淋漓,略帶着一些疲倦。
在這個瞬間,程雅靜心中猛跳了幾下,生出一些小小的感動。
“怎麼,治病很累嗎?”
“切,怎麼可能!”林羽鴻不屑揮手:“我何等修爲,這種小病小痛,也就是三下五除二的事。”
程雅靜知道,這傢伙肯定在吹牛。爲了她的眼疾,葉瑤曾求助過慕容世家的人,可即使出到千萬治療費,也沒人答應。
因爲眼部經絡纖細複雜,運用這種手法,大耗精力元氣,普通煉氣境高手,沒十成把握。
至於慕容世家那些絕頂高手,根本不會爲一個助理的傷病出手,那豈不是自降身份?
程雅靜又將目光,落在林羽鴻身上,暗暗想着:“這傢伙,爲了挖角,耗盡真氣也在所不惜。看來,我的秦小姐的心目中,還有些地位嘛!”
見程雅靜眼珠骨溜溜直轉,東張西望的樣子,林羽鴻躺在草地上,懶懶地說道。
“別高興太早,現在的效果只是暫時的,以後要每週治療一次,持續三月以上,方可鞏固。然後改爲一月一次,連續半年,才能徹底根治。”
程雅靜忽然有些意興闌珊,留戀地看了一眼青青的草地:“算了,不用你操心,這次治療的費用,我給你開張支票,多少錢?”
被程雅靜拒絕,林羽鴻不僅一點沒生氣,而且在他臉上,還露出奸詐的笑容。
眨眨眼睛:“哦,有件事忘了告訴你。真氣療法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否則,流經眼部經絡的氣血凝滯不動,病情會更加嚴重。不出十天半月,嘿嘿嘿……你就神馬都看不見了!”
“什麼!”程雅靜又氣又急,整個人跳了起來。咬牙切齒道:“難怪了,你非要給我治療。你好卑鄙,好無恥!”
被妹子破口痛罵,林羽鴻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在地上笑得直打滾。
“哈哈哈,事已至此,你生氣也沒用,不如從了我吧!”
程雅靜不愧見多識廣,經受過大風大浪,發了一通脾氣之後,立刻穩定下來,恢復了淡然自若的神情。
“你算計我也沒用,無論如何,我絕不會離開葉總。”
林羽鴻很是訝異,側過身子,眼神複雜地盯着程雅靜。
心中暗想:“嗯,看來月兒猜對了,她和葉瑤,肯定不是上下級那麼簡單。”
悠悠開口道:“百合無限好,可惜生不了。你這是病,得治!”
程雅靜顯然聽出,林羽鴻話裡的意思,皺起眉頭:“胡說什麼,葉總對我有知遇之恩,纔不是你想得那麼齷蹉。”
林羽鴻隨意聳了聳肩:“不管是知遇之恩,還是百合戀情,反正你着了我的道,沒得選擇。不如遞上辭職信,乖乖跟我走算了。”
程雅靜橫了林羽鴻一眼,就像上刑場前的抗日女英雄,昂首挺胸,義正言辭地開口道。
“不必再說,你是武林高手,我在你面前,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只不過,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尊嚴,你想靠這種手段逼我就範。呸,做夢!”
也許是程雅靜的情緒太過激動,一口香唾直奔林羽鴻而去,嚇得他連忙閃身,差點噴一臉。
終極必殺已出,可無奈人家就是一根筋,林羽鴻也沒轍。總不能拿繩子捆了,扛着走吧?
不過他總算明白,爲什麼秦霜月一門心思,要把程雅靜挖過來。這個女孩,不僅能力超羣,而且知恩圖報,忠心耿耿,這樣的屬下,的確值得爲她費盡心機。
嘆了口氣:“唉——算了。先把跳槽的事放一邊,既然是我設的局,不管你走不走,眼睛的事,我包了。”
程雅靜一臉警惕,保持戒備姿態:“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林羽鴻感覺自己真是冤枉,好心被雷劈:“幹嘛這麼緊張,你看我像個壞人嗎?”
“不是像,你根本就是!”程雅靜瞪着林羽鴻,心裡暗暗說着。
程雅靜的眼疾由來已久,根深蒂固。那是小時候,在松明火的微弱光芒下讀書寫字,造成的隱患。
這個麻煩糾纏了她很多年,不僅近視越來越深,而且發作時,淚水四溢,痛楚無比。程雅靜心裡很清楚,遲早有一天,她會完全失明的!
試探着問道:“你幫我治病,真的不帶一點條件?”
林羽鴻聳聳肩:“信不信由你!”說罷,徑自轉身,晃晃悠悠地向河堤上走去。
程雅靜低頭思索,眼神一瞟,看見了地上的荷葉杯子,裡面那條紅色的小鯽魚,還在歡快地游來游去。
看見這條小魚,程雅靜立刻記起,剛纔被林羽鴻摸摸抓抓的情景,頓時感覺臉蛋一陣發燒。
她左思右想,終於下定決心,撿起荷葉杯。
“那好,我就信你一次。如果幫我治好眼睛,我會推薦幾個遠航集團裡,不被重用的人才給秦小姐,保證不比我差!”
上前兩步,扶住林羽鴻的胳膊,發覺他腳步有些虛浮。帶着一絲關切道:“怎麼樣,要不要休息會?”
“哈哈哈,不用,我堂堂煉氣境高手,耗費這點真氣,簡直九牛一毛!”
“真是死要面子的傢伙。”程雅靜暗暗腹誹,既然對方是爲了給自己治病,才弄成這樣,總不能把他扔在這。
無奈道:“快遲到了,把你攙到車子那兒,我得趕緊去上班。”
兩人依偎着走上河堤,來到車前,林羽鴻忽然回頭:“咦,那邊有個小子,貌似偷、窺我們很久了。”
程雅靜跟着回頭,習慣地眯起眼睛,仔細觀瞧,忽然間身子猛地一震,好像看見洪水猛獸似的。
林羽鴻立刻挽袖子:“怎麼了,是仇家?別擔心,幫你幹掉他!”
程雅靜手足無措,臉頰通紅:“是……是我男朋友,他來接我上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