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天策就這麼一邊操心着印度支那虎繁殖的事情,一邊不知不覺登上了奧拉山的最高峰。
從半山腰開始,這裡就零零星星的分佈着很多溫泉。所以空氣當中就總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硫磺味道。
他大概是在山腳到峰頂三分之二處,栽種下了整個奧拉山野生動物保護區最關鍵的一棵望天樹,也就是最關鍵的一個節點。
這棵樹高達三十米,是他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利用簡單的工具和機械,人工栽種的。沒辦法,這裡根本沒有大型機械的落腳點,更別說作業面了。
當這個大型節點建立成功的一瞬間,他就知道,以前自己的估計過於保守了。現在整個保護區都已經處於涵蓋範圍之內,以後若有時間只需要更加細緻化一點就成。
“嘿,葉琳娜,你們的巡視任務完成了嗎?我現在就站在奧拉山最高峰的峰頂,心情無比好呢。”
馮天策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掏出衛星電話給葉琳娜打了過去。這些天他們之間偶爾也有聯繫,但大部分時候都是各忙各的。
“你是去登山了嗎?馮,奧拉山野生動物保護區很危險,保護基地到目前爲止都還不敢派人員進行巡視。一定要注意安全呀!我和洪烈已經開始往回返了,估計後天傍晚之前能回到基地。”
巡視原始森林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跋山涉水不說,還得被各種蚊蟲叮咬。還得防備無數的毒蛇猛獸,更得防備盜獵盜伐匪徒的冷槍。
“那太好了,看來你們這次的任務也很順利。我也準備返回了,那咱們就兩天以後再見吧。”
中央山脈的巡視任務是馮天策批准的,他當然希望一切順利。目前看來都還不錯,他掛了電話,也不禁露出了微笑。
然後他閃身來到了保護區的最北部,接着又到了保護區的東北端。在這兩個位置各建立了一個大型節點,他的工作也可以完美收官了。
產過兩次虎崽的印度支那虎,馮天策就放歸了奧拉山保護區,他可不忍心讓這些珍貴的動物在空間裡徹底的老去。
“辛苦了這麼長時間,集中探索奧拉山野生動物保護區,就告一段落了。以後,我有時間隨時都可以再來,而且想去哪裡都行。”
隨着保護區內各節點的建立,涵蓋範圍已經做了全覆蓋。對於馮天策來說,只要是有時間又有興趣,他想怎麼逛都可以。
按照他自己的估計,奧拉山野生動物保護區內的各種動物,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被或多或少的抓進過空間。漏網之魚應該非常稀少,並不值得再投入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這些被他抓進空間的大小動物,經過一段時間的繁殖之後,數量肯定會大幅度增加。到時候他再放出來一部分,保護區內的野生動物種羣數就會很可觀了。
“那就回去吧!我也該消停一些日子嘍。”
這些日子,馮天策幾乎沒怎麼管過林場的事情。當然,他在石堡或者莊園呆着的時候,管得也不多就是了。
馮天策很快就從奧拉山回到了石堡,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然後纔開車下山。
因爲時間還比較早,這會兒纔是下午三點,他就穿過村莊,一直來到了齊修遠的辦公室門前。
“嗯?這是怎麼個情況?”
齊修遠的辦公室是一棟不小的木屋,此時木屋門口圍着有十來個人,而齊修遠和張有才以及沐恩正在和那些人說着什麼。
馮天策走下車,就聽道齊修遠在那邊大聲地說道:“我不管你們是什麼勞工組織的代表,你們沒有經過我們的同意就到林場裡煽動工人鬧事,就不行!”
“爲什麼不行?”說話的一看就不是柬埔寨人,因爲他是個白人。“勞工組織進行活動,是不需要進過你們這些資方同意的。另外我警告你,你要是執意阻止我們去林場,我們會起訴你的。”
“等一會......我說,你們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馮天策一聽就不樂意了,那些所謂的勞工組織是什麼貨色,他心裡可是清楚得很。
之前柬埔寨可沒有什麼見鬼的勞工組織,也就是最近幾年,西方一些國家暗中支持後才建立起來的。性質呢,屬於非政府組織,乾的事情卻不怎麼友好。
“馮董......”
“老闆好......”
衆人發現了馮天策的身影,紛紛開口問候。
那個白人也扭頭看了看馮天策,當即就把炮火對準了他:“我叫克勞恩,是勞工組織菩薩省分部的幹事。我們掌握了情況,你的林場給工人開的工資很低,勞動強度又太大,這是屬於壓榨勞工的行爲。我們需要和工人們談一談,讓他們瞭解自己應有的權益。”
“說的你們好像多偉大似的......你們這些組織也不過就是一羣野心家的聯盟。先不說你們背後的金主,就說說你們動輒罷%工鬧事,已經搞垮了多少家企業了?哦,企業都不存在了,工人都沒飯吃了,你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馮天策不介意在合理的範圍內提高工人的待遇,林場的工人,如今工資最少的一個月也有一百五十美金。而目前柬埔寨普通工人的工資水平也就在一百到一百二十美元(每月)之間。
然而,這個勞工組織卻提出在未來一年,要將柬埔寨的最低工資標準提高一百八十五美元。
這麼說吧,對比周邊國家的同期工資水平,越南爲122-175美元,老撾130美元,緬甸108美元,連印度也僅爲77-143美元。
柬埔寨本來就屬世界上經濟競爭力非常靠後的國家,要是再大幅度提高工資水平,整個國家的經濟將會遭受重創。
華夏有句俗語,叫做:到什麼山頭唱什麼歌。工資水平是和整個國家的經濟實力相匹配的,像這個勞工組織這麼亂來,實際上就是在製造禍亂了呢。
“哼,你們這些資方恨不能趴在工人身上吸血吧?各位,別聽他的,我們自己到山上去找工人,看他們敢把我們咋樣?”
克勞恩不和馮天策講道理,煽動性的語言纔是他最有利的武器。說完,他就領着他的十幾個手下,要往山上去。
齊修遠和張有才準備喊人攔下他們,馮天策卻擺擺手,說道:“你們給我聽好了啊,從山腳下開始,一直到叢林的深處,都是屬於豆蔻山脈自然保護區的範圍。未經批准擅自進入保護區,後果很嚴重。你們確定要上山?”
克勞恩猶豫了一下,但想到組織的實力以及背後的支持者,他根本不怕這些。於是他輕蔑的說道:“那你報警抓我們好了!我們今天一定要上山。”
“隨便,我反正警告過你們了。你們非得花樣作死,沒人會攔你們!那誰,沐恩,剛纔這些錄下來了沒有?”
馮天策揮揮手,就像是在趕一羣蒼蠅。
“都錄下來了......”
沐恩最機靈,在剛纔看到老闆的眼色之後,就把剛纔的場景和對話都錄了下來。
克勞恩這下連輕蔑的表情都懶得做了,直接擡腿邁步,帶着十幾個人朝着山上走去。
“馮董......就這麼讓他們上去啊。”
齊修遠有點憤憤不平,但既然是馮天策做的決定,他也不好置評。
“嗯,愛去就去唄。齊總,咱們的工人今天都在哪個區域作業?”
馮天策也不多說,只是問了一句齊修遠今天的工作安排。
“啊?”齊修遠突然一下沒能跟上馮天策跳躍性的思維,楞了一下才回答道:“今天一部分人在B12\\B13區伐木,另一部分人在A12\\13區清理和補種樹苗。”
“防護都做好了嗎?尤其是人手一塊的小木牌都佩戴了吧?”
馮天策也不管齊修遠在想啥,自顧自的接着往下問。
齊修遠點點頭:“防護工作和勞動紀律,我幾乎每天都要強調。現在林場裡的工人包括臨時工,都很重視。”
說到這裡他還特意從脖子上拿出來一個小木牌,他這是把小木牌當成掛件掛脖子上了呢。
張有才和沐恩等人也紛紛展示自己身上的小木牌......當然,進入林區作業除了小木牌之外,還必須戴安全帽、防護手套和防護鞋等等,所有人都會自覺遵守。
“那就行了,都散了吧。”
馮天策笑着讓大家去各忙各的,就和齊修遠兩人走進了辦公室。
“馮董,這些所謂勞工組織的人來的蹊蹺啊!咱們這裡遠離城市,他們到咱這裡活動有什麼搞頭?”
剛纔在外面有些話不好說,這時辦公室裡只有兩人,齊修遠才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說實話,勞工組織在豆蔻山脈這樣偏僻的地方,是不會有生存空間的。這裡的經濟更落後,餓肚子倒不至於,但想找一份工作,卻是一件困難至極的事情。
再加上林場的工人都是周邊村莊裡的村民,勞工組織那些人說一萬句,還頂不上各村的村老說一句話。更何況馮天策給的工資算是比較高的了,不信的話,去周邊的種植園看看就知道了。
“管他們爲啥來的。反正他們來這一次,就別想還有第二次。他們真當叢林是他們自家的後花園了啊?嘿嘿......幼稚。”
馮天策不想多說,話說到這裡自然就打住了。
“馮董,你這趟出去玩的怎麼樣?聽說,奧拉山野生動物保護區風景美極了,只可惜都說那裡是人類的禁區。哎,你總是這麼愛冒險,又不願意帶護衛......這個習慣可不好。”
齊修遠知道這段時間馮天策去了奧拉山,他知道自己也勸不住,但找到機會還是會嘮叨幾句。
“你也不用那麼擔心。誰說我不帶護衛了?在叢林裡還有比獵豹和牧羊犬更合適的護衛嗎?”
馮天策知道齊修遠也是關心自己,就笑着從另外一個角度解釋了一下。他有兩隻獵豹的事情,林場裡的人早有耳聞,只不過親眼見過的就沒幾個嘍。
“也是......”齊修遠一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就岔開了話題。“地下暗河運輸線好用是好用,就是往叢林深處運送油料有點費勁。”
地下暗河那個山腹中以及山洞裡,都需要照明的燈光。但叢林深處又沒辦法拉電,只能使用發電機。不過好在用電的負荷也不大,這個困難還能克服。
“先這麼着吧,等以後再想辦法。齊總,你回頭做個計劃,給工人適當提高一下補貼,那個基本工資就先不動了。就這事兒,你忙吧,我走了啊。”
馮天策見齊修遠也沒啥正事要說,就離開了公辦事,直接去了莊園。晚上他準備讓林管家好好安排一頓晚餐,這些天他都沒怎麼好好吃飯的。
而克勞恩那一羣人,走上山在林場裡轉了半天,就沒遇到多少個工人。在林場裡做日常維護工作的,都是一些年老體弱或者年紀小的村民。這些人在外面根本找不到工作,誰會搭理神馬勞工組織的幹事?
“克勞恩,說是絕大部分工人都在叢林裡幹活,要到天黑前才能收工。要不咱們就在山腳下等等?”
克勞恩的手下不太想進叢林,尤其是七八個土生土長的柬埔寨人,他們可知道叢林裡的危險性的。
“還是進去找一找吧。咱們也別走的太深了,實在找不到咱們就下山,等過幾天再來。”
克勞恩接到了組織下達的死命令,必須要把馮天策林場的工人們拉進勞工組織,最好是讓大家再鬧一鬧薪酬。所以他想了想,便決定還是主動去找人比較好。
他是一羣人的頭兒,他說了算了。於是一羣人哪怕是再不情願,還是跟着克勞恩走進了叢林。
......
晚上,馮天策剛吃完飯,就看見齊修遠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齊總,還沒吃吧?要不讓林管家喊人再給你做一點?”
現在齊修遠很少到莊園裡來吃飯,他畢竟也不住在這兒了,老來蹭飯還怪不好意思的。
“我哪還有心思吃飯!那幫什麼鬼勞工組織的人出事了......”
齊修遠說不上是高興多一些,還是犯愁多一些。這些人在林場附近出了事,總歸不是啥好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