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經變得有些瘋癲。
此刻突然被原本無視自己的這些修士們盯着,李凡的身軀也在剎那間變得有些僵硬。
他停止了無意義的低嚎,微微挪動着自己的身體,試圖從萬衆矚目下脫離出去。
但他卻發現,所有修士的目光,也都跟着他一起移動。
詭異的一幕,讓李凡死寂的心都有些發寒。
既而讓他發狠。
惡向膽邊生的李凡,抱起一塊石頭,朝着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大道宗弟子狠狠砸去。
對方雖然只是金丹修爲,但此刻李凡一身修爲盡被封鎖,和凡人無異。
理應不是對方敵手。
但那修士,面對李凡的驟然襲擊,卻是不閃不避。
仍由那大石,將自己腦袋開瓢。
噗通一聲,對方摔倒在地,鮮血也不斷從已經不成形狀的腦殼中緩緩流出。
但一條生命的消失,卻沒有帶來分毫的改變。
整個大道宗,依然還像之前那般運作。
“師姐,出來見我!”李凡怒吼道。
仍然只有無數道視線聚集以做迴應。
於是李凡發了瘋似的,抱起石頭,又對下一位大道宗弟子開始了行兇。
一連砸死了上百人,李凡氣喘吁吁,終於虛脫,癱倒在地。
而這時,躺在地上的李凡,卻駭然發現,原本那些已經被他砸成肉塊的修士們。
此刻卻居然已經重新活了過來。
面色如常,彷彿剛剛李凡的暴行,只是一場錯覺。
李凡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瞧了瞧那塊浸染了太多鮮血、已經變得有些暗黑的石頭,頓時有些茫然。
“怪物……全都是怪物……”
他不禁低聲呢喃道。
“呵呵,怎麼會是怪物呢?”
就在此時,一道李凡極爲熟悉的、悅耳清脆之聲突然響起。
李凡豁然擡起頭,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然而,所見之幕卻讓他頭皮發麻,甚至有些噁心想吐。
因爲那和趙師姐一般無二的聲音,居然是從一位人到中年、體型肥碩的修士口中發出。
李凡被嚇得連連後退,不斷遠離。
“師弟,你不覺得我現在這樣,很美嗎?”
聲音再度自李凡背後傳來。
李凡回望,這次卻是一位年輕貌美、身材姣好的女修,含情脈脈地看着他,緩緩說道。
“我原先那張臉,你天天看。看了幾百年,想必已經看膩味了吧。換個口味不好嗎?”又是一位丰韻誘人的熟婦修士,緩緩靠近。她將凹凸有致的身軀緊緊貼在李凡身上,低聲耳語道。
李凡扭過頭去,撇了一眼。
身軀不由一陣顫抖。
因爲對方的面容,赫然屬於大道宗前任掌門的道侶,清溪夫人。
“掌門夫人的滋味,師弟你不是嚮往許久了嗎?之前不是還讓我幻化她的模樣來着?這次可是由本尊親自陪你啊,師弟難道你就不心動嘛?”她舔舐了李凡的耳垂,悄聲說道。
李凡微微顫抖。仍由對方上下求索的動作。
過了會,李凡忽的一把將她推開。
狼狽逃走。
但,很快,就又有許許多多千嬌百媚、婀娜多姿的女修不斷簇擁上來。
她們眼中全都滿含深情,想要跟李凡一起同登極樂。
並且,她們口中,所說的,全都是趙師姐極盡挑逗之能事的魅惑之音。
“嘻嘻,我知道了。師弟你是嫌玩的不夠刺激呢。”
“沒事,我可以讓整個大道宗的女修士,一起來陪你。”
“她們當中,可是有不少的姐妹、妯娌,甚至母女、師徒,也有不少呢……”
……
眼看李凡就要被女修肉身組成的海洋所淹沒,他卻忽的放棄了掙扎。
只是頹然的癱坐在地面上,以手捶地,嚎啕大哭
“我不要什麼清溪夫人,我也不要什麼姐妹花。”
“我只要我的師姐。”
“把我的師姐還給我……”
彷彿一無所有的孩童,李凡傷心至極。
隨着他的哭泣,周圍卻是慢慢安靜了下來。
一個個女修的身影不斷消失不見。
最終,不知過了多久,只剩下一襲白衣的清麗身影煢煢孑立。
她靠近李凡,緩緩蹲在。
將李凡啜泣、抖動的身體擁入懷中。
“師弟,你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呢。”
李凡的身軀陡然僵住。他猛地擡起頭,看清楚了眼前的這張面龐。
“師……姐”
“乖……”
李凡一把將趙師姐抱住,瘋狂的在她身上索求起來。
趙師姐也並沒有嫌棄李凡被困許久,身上的邋遢和異味。
魚水交融,神魂交歡。
《天地交徵賦》。
“當年我們在玄天宗遺蹟內,找到了四門功法。”
“除了《天地交徵賦》你我雙修之外,我修行的《斷魂照神功》,你修行的《天哀地慟經》,加起來也才三門。”
“剩下的一門功法是什麼,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甚至,這些年裡,我都有意無意的忽略了它的存在。”
“師姐,你變成這副模樣,就是因爲這門功法吧。”
熱烈的溫存之後,李凡眼中的情慾卻是忽的消失。
轉而語氣冷漠,突然問道。
趙師姐卻毫不意外,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道:“師弟你終於發現了麼?”
“真是不應該啊。”
頓了頓,她說出了功法的名字:“《萬古唯我訣》。”
“《萬古唯我訣》……”李凡品味着這四字,看着漫山遍野,又慢慢重新出現的大道宗衆人,眼神複雜。
“師姐,值得嗎?”
趙師姐嗤笑道:“值得?我現在這樣,有什麼不好嗎?”
“一即是我,我即是全。千人而千體,萬衆而一心!”
“此生我再沒有感覺更好過了!”
她豁然起身,身上自動穿上大道宗掌門服。
睥睨道:“只我一人,即是大道宗!”
彷彿跟她遙相呼應。
大道宗門內,所有修士,此時此刻,全都異口同聲。
“吾、即、大、道、宗!”
李凡聽的心頭震動,但卻臉色不變。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季長夕?”他問道。
“就是他呀。”趙師姐輕輕點頭。
“你還記得我們上報仙瘟時,曾經遞交了血滴樣本嗎。”
“那個時候,他就察覺了,我們修行的玄天教功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