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artii

就在南峰遇見陸彥忠的同時,穆甜、任烈和閻明三人輕裝到達地下基地通風區。

軍隊地下基地的通風口分散很廣,但多數是比較小型的。而此處的通風口主要供應基地的動力區,所以規模大,直徑都在四米以上,且比較集中。軍隊稱這裡爲通風區,是重點防禦區域之一。古云山掌權後,還沒來得及調整此處防守力量。目前駐守此處的正是軍隊中戰鬥力最強的來自於偵察班的一個加強小隊。

通風區面積不大,約有500平方米。主要分佈着三處大型的通風口,內部裝有巨大的旋轉扇葉以提高通氣的速度。軍方在這裡配置了一座塔樓,一臺裝甲車,一臺吉普車,還有兩座營房供士兵住宿。通風區的防守應該是很嚴密的,周圍布有鐵絲網,塔樓上配置兩挺重機槍火力點,士兵24小時巡防,還有裝甲車待命。放在平時,就是傭兵們全部出動也難以攻破,而今天情況確有特殊。任烈已經於駐守在這裡的加強小隊進行了溝通。他們是忠於阮建雄的力量,雖說主子已經死了,但至少他們的心還沒有歸附古云山。他們想着靜觀其變,再做打算。

因爲事先已經聯絡好,任烈三人徑直走向通風區大門。守衛的士兵見是任烈,直接開門讓進來。守備小隊的負責人已經等在那裡。他等任烈走到近前,把步槍在手裡一橫,一臉嚴肅地說道:“任烈,我真的太不喜歡你了。

“呵呵,不喜歡也沒辦法,我還是得來。”任烈回答地漫不經心,“接着這個!”說着,任烈把一包東西丟了過去。

對面的男人一把接住,打開外面的包布,原來是一條香菸。

“老同學,沒時間拉家常了,趕緊安排我們的事情吧。”任烈說話的語氣陡然正式起來。他對面的這個男人——通風區小隊負責人正是任烈的同窗校友于力。

於力撇撇嘴,“好了,看在這條煙的份兒上。通風道的風扇不能停太久,否則地下基地的動力區就會因爲進氣量的變化而有所察覺。我只能給你們10分鐘的時間。在這10分鐘裡,我會設法確保關閉3號通風口裡面一共三組風扇,你們就從這裡進去。”他一抖手把煙丟給身邊的士兵,“但是隻有10分鐘。之後,我就會從上到下依次開啓風扇,那時如果你們還在通風道里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任烈從揹包裡掏出一大捆繩索,“你來嗎?”他對於力問道。

“嘿嘿嘿,我們目前保持中立。你如果勝出,我就會幫你。”於力陰陰地笑着。

“好的,我明白了。穆甜警官,閻明,我們走吧。”

三個人來到3號通風口處。通風道里風扇嗡嗡轉着,向內吸進大量的空氣。任烈向將繩索固定在通風口附近一處堅固的水泥墩子上。他拉了拉,確定沒問題,扭身向門口的於力伸手示意。

幾秒鐘之後,風扇嗚愣愣地慢下來,最後終於停住。

“好了,閻明你在前,穆甜在中,我在最後,我們一起再溜回滑梯,回憶下美好的童年吧。”

“哥,這滑梯可是太深了吧。”閻明拉住繩子吊在通風道口,無奈地說道。

“少廢話,下去吧你!”任烈扯了扯自己戴的手套,一腳把閻明“踢”了下去。

三個人吊着繩子順序跳進通風道里,前進了10米左右,光線逐漸變暗。穆甜打開胸前的掛着的戰術手電,任烈和閻明也跟着打開。射出的光柱照出通道下面不見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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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時間。”穆甜說着,向上向下各看了一眼,幾個人繼續快速往下滑動。通風道的結構並不複雜,但每隔一段就會有一個風扇配着過濾灰塵的金屬網。一到這裡,三個人迅速取出工具,從不同方向進行切割,在上面掏出一個幾十釐米的圓洞,好讓大家通過。在通過第二層過濾網之後,任烈綁在外面的繩子就到頭兒了。三個人只好用手腳把住通風道的上突出物,一點點向下挪動。時間不斷流逝,緊張加上用力,每個人頭上都滲出了汗珠。終於,10分鐘時限到了,從頭頂上傳來第一部風扇啓動的聲音。

“坑爹啊,說10分鐘,就真只給10分鐘!”閻明罵道。

“別廢話,咱們就貼住管壁向下滑吧。聽天由命啦。”任烈說完,三個人身子一轉貼住通風道的內壁,一鬆手,自由落體一般的滑了下去。

“下面還有一組風扇和濾網,閻明,向下掃射,把濾網打破。咱們一氣過去,可別被扇葉攪成肉醬啊!”任烈邊滑邊叫。

“噠噠噠噠噠~~~~~~~~”閻明用配有100發彈鼓的56式衝鋒槍向下猛烈掃射,子彈打在通風道管壁以及扇葉上,彈出一陣陣火光。

“不行,扇葉已經開始轉動了!要停下來再想辦法!”穆甜藉着胸前閃爍的燈光,隱約看到扇葉慢慢啓動起來。

“管不了那麼多啦!現在轉得還慢,等扇葉全速轉起來只有死路一條。拼一拼吧!”任烈叫起來。

“噗!”閻明的腳先觸到了濾網,隨即大腿和下身穿過子彈打出的破洞。但不幸的是這個破洞不夠大,閻明的雙臂正好卡在了中間不能動彈。巨大的扇葉緩緩移過來,急的閻明哇哇大叫。這時,穆甜也滑到了風扇處,她的雙腳正好蹬在閻明的肩膀上。這猛然的撞擊正好把濾網又撕裂了一點兒,閻明肩膀處一鬆,與穆甜兩個人一起滑了過去。任烈隨後滑到,扇葉擋住濾網的破口,他向左一閃身,先是踏住扇葉,然後向前一邁步,正好從濾網破口處鑽了過去,好險,另一片轉過來的扇葉剛掃過他的頭頂。

幾秒鐘之後,便來到了通風道的盡頭,這裡是一處百葉門式的結構。通道內的三臺風扇已經全部啓動,空氣不斷向內衝過來。三個人頂住氣流,貼在百葉窗的近前向裡張望。裡面是地下基地的動力區,兩臺巨大的發電機正在隆隆的運轉。周圍沒有一個人。

“穆警官,要不你的分量夠大頂在我身上,我就變成兩截兒啦。”閻明換好新的彈鼓,扭臉對穆甜說道。

“……”穆甜臉憋得通紅,沒有說話。

“少廢話,穆警官身材苗條着呢。趁現在沒人,趕緊進去!”任烈已經用工具撬開了百葉窗的一面。三個人中,任烈這次先跳了下去,落地後他迅速躲在發電機的後面,觀察周圍的動靜,確定安全後,他向上面的兩人揮了揮手。穆甜、閻明也隨即跳了下來,與任烈聚在一處。

“軍隊大部現在都在地上的內城防守,地下基地兵力不多。先摸進通訊區,然後封閉通道,直取指揮區。希望能抓到古云山。”穆甜說道。任烈、閻明點點頭。

三個人轉出發電機房,排成三人警戒隊形向通訊區前進。果然,一路上沒有什麼防守,只是遇到三個哨兵,在任烈、閻明的拳腳下統統被無聲息的制服。穆甜不準殺人,所以這幾個哨兵被捆得結結實實,藏在了那些很少有人問津的陰暗角落。

轉過幾個通道,前面就是通訊區。通訊區是一間面積大一些的混凝土掩體,虛掩的鐵門後面隱約聽到步話機的雜音。穆甜三人輕輕摸到門口,看到裡面靠牆擺着一圈長桌,上面擱着步話機、電臺這些通訊器材,幾個人坐在桌子前面的木椅子上正在整理着文件。沒人注意到門口的動靜。

任烈一努嘴,閻明砰一聲踢開鐵門,三個人以閃電般的速度按照左右中三個方向先後跳進門裡。

“別動!”閻明大叫道。這把屋裡的幾個人嚇了一激靈。但他們一看到黑洞洞的槍口,馬上乖乖舉起了雙手。任烈順勢把身後鐵門關住鎖緊。

“諸位,我們是傭兵,請你們起立,雙手放在頭上,站到那一邊的牆角。我們希望瞭解些情況。”任烈扭回身對這大聲說道。

閻明隨即上前一步,把幾個人都從座位裡揪出來,下了他們的武裝,推着靠在牆角。

穆甜拍了拍任烈的肩膀,從後面閃出來。她放緩語氣對這幾個通訊兵說道:“你們應該都知道我是誰,我是這支部隊老指揮官穆立人的女兒穆甜。古云山勾結內鬼謀害陸彥忠團長,這些你們應該有所耳聞。我回到這裡,是希望能把軍隊命運的決定權重新交還給軍隊自己,而不是掌握在古云山這個陰謀家的手裡。你們能幫我嗎?這也是幫你們自己。”

“……好吧,穆排長你讓我們幫你什麼?”一個似乎是負責人的士官站出來迴應穆甜。排長是穆甜在軍隊的職位。

“我想知道古云山是不是在指揮區?”

“古云山現在一直在醫療區,他自從來到這裡,就一直忙於複製所謂的抗毒血清。”

“好了,幾位要暫時委屈一下,一會兒辦完我要做的事情,就會給你們自由。”穆甜接着說道,說着她衝任烈和閻明使了個眼色。

閻明上前把幾個通訊兵都押到旁邊的一處小雜物間,把他們關在了裡面。

“嘟嘟嘟”,閻明身上帶着的步話機響了起來,接着傳來間間斷斷的聲音:“……兵鋒呼叫蜂后……請回答。”

“是南峰的通訊!”閻明趕緊向話筒遞給任烈,任烈一倒手則是遞給了穆甜。

穆甜接過話筒,“我是峰後,收到請回答。”

“……兵鋒彙報,……已完成……任務,順利佔據蟻巢……”南峰的話語時斷時續,夾雜着沙沙的干擾聲。

“收到,蜂后已進入二號蟻巢通訊區,兵蜂按計劃行動!”穆甜有些興奮。“好的,南峰已經成功控制巡邏隊營地。”她轉過頭對任烈兩人說道,把話筒遞還給閻明。“閻明,你留守通訊區,隨時向我彙報巡邏隊的情況。注意不要被軍隊反攻進來,我和任烈去醫療區,回來還要用這裡的通訊設施。”

“人太少,太危險!”閻明叫道。

“我們只有三個人,你在這裡的崗位不可或缺,防守加通訊也任務不輕。就這樣決定!”穆甜的回答果斷堅定。

“好的,你兩保重!”閻明把自己揹負的兩臺步話機交給任烈一臺,然後轉身整備彈藥。

任烈、穆甜兩人從通訊區的鐵門出來,繼續小心地向醫療區前進。醫療區就在通訊區的東側,距離不遠,所以兩人沒走一會兒,就已經能夠看到醫療區實驗室那扇左右開啓的自動門了。穆甜和任烈在距離門口的一處管道區隱蔽下來,任烈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狙擊步槍的瞄準鏡架在右眼上,觀察門裡面動靜。

透過大門上部的兩扇玻璃,任烈隱約看到裡面排放着不少醫療儀器設備,但卻不見一個人影。

“裡面沒有人。”任烈放下瞄準鏡對穆甜小聲說道。

穆甜點了點頭,雙手端起槍,俯身向醫療區實驗室大門迅速跑過去,任烈待在原位置沒動,他的槍口在穆甜身後來回移動做着掩護。穆甜到達門口,一側身靠在牆邊,轉過頭衝任烈揮手。任烈趕忙向門口移動,穆甜如法炮製做着掩護。

兩人在門口又觀察了一番,發覺確實沒有動靜,就起身站在了門口。

“哧~~~~”自動門左右分開。兩人迅速跳了進來,背對背用槍口掃視屋裡的情況。沒有人,到處一片狼藉,試管、燒瓶碎了滿地,儀器上、操作檯上沾滿血跡。穆甜和任烈繼續以警戒隊形對房間進行搜索。等他們轉到大屋的一角,看見一個穿着白衣的男子氣喘吁吁的靠坐在牆邊。他滿身是血,右腿只剩下半截兒,暗紅色的傷口上方綁着一條止血帶,手邊還丟着一個摔碎的步話機。他是地下基地的醫官方濟生。

“方醫官,這是怎麼回事?”穆甜趕忙過去,半跪在地上,扶住了了方濟生。

“你是……穆甜……”方濟生掙扎着擡起頭來,努力辨識着對面的人。

“是的,我是穆甜,這是怎麼回事?”

“複製的血清……根本沒用……古指揮官找來殭屍的樣本進行注射實驗,全失敗了……殭屍失去控制,咬死了大部分的醫護人員。古指揮官帶着剩餘的人被殭屍羣圍困……就…就在那邊的病護區。”方濟生邊說邊大口喘氣。“本來古指揮官掩護我和兩個士兵突出來與其他部門聯繫。可……步話機壞了,我的腿也被殭屍吃掉,動彈不得。”

“我……嘔~~~~~”從方濟生嘴裡噴出黃綠色的粘液,他昏死過去。

穆甜看着昏死過去的方濟生,又擡頭看看任烈,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起身向後退去,任烈舉起自己的步槍對準方濟生的腦門。“呯!”一顆子彈打穿了他的頭顱。

“走吧,去病護區!”穆甜扭頭對任烈說。

“難道你要去救古云山?!”

“是的,走吧。”

穆甜、任烈兩人穿過一扇小鐵門,進入一條幽暗的狹窄通道。這是通往病護區的必由之路,任烈、穆甜一前一後小心翼翼地前進。

“嗚嗚~~~~唉~~~~”兩條僵硬的黑影閃了出來,任烈沒猶豫,“噠噠噠”一個三點射,把它們擊倒在地。槍聲果然驚動了其他的殭屍,又有幾隻閃身出來,而從後面來的,是兩隻被感染的德國黑貝軍犬,它們嘶嘶地叫着,一縱身快步追了過來。穆甜、任烈見狀,趕緊向前快跑。任烈邊跑,邊迅速開槍擊倒前面擋路的幾隻殭屍。兩個人踩着殭屍的身子,一蹦一跳地快速通過了通道。

後面的兩隻殭屍狗還在追趕,任烈一轉身把穆甜護在身後,從背後扯出散彈槍,“咔噠”一下拉栓上彈。兩隻狗向前一躍,正對着任烈的槍口。任烈手指一動,槍口噴出的細小彈丸立刻把兩隻“瘋狗”打成了篩子。“嗚嗷”一聲,兩隻狗崽子又栽回黑黒的通道里。

趁着這個間隙,兩個人迅速更換彈夾,又快步向前走去。

這裡已經是病護區,排着一個一個的小隔間。看來殭屍已經“洗劫”了這裡。兩人逐間搜索,有的裡面還站着幾隻發呆的殭屍,任烈、穆甜沒有理睬,只是快速移動。突然,最裡面的一間病房傳來慘叫聲:“啊!啊~~~~~~~指揮官,不要殺我,不要……”。緊跟着“呯!”一聲槍響。

“古云山!”穆甜和任烈同時想到,迅速向傳來槍聲的病房跑去。

房門虛掩,任烈一腳蹬開,兩人閃身進去。看見一具屍體栽倒在地,腦袋上有個大洞,**混着血液流了一地。坐在裡面病牀上的人吃了一驚,他趕緊用槍指着衝進來的穆甜和任烈。

“古云山,真的是你!”穆甜叫道。任烈在後面舉槍瞄準。

古云山定睛一看,並不是殭屍,是穆甜和一個他不認識的男子。他好像鬆了一口氣,疲憊地把槍放了下來。“你們終於還是來了,真沒想到啊。”古云山欠了欠身子,“我的計劃都失敗了,血清根本就是假的。是你,還是南峰掉的包?”

“沒人掉包,是你錯誤地使用了血清。”穆甜無奈地回答道,“我們來救你的,一起走吧。任烈,你和閻明聯繫,讓他增援這裡。”

“走?不用了,我已經被咬到了。”說着,古云山扯開自己的衣服,他胸前被撕掉了好幾塊皮肉,鮮血淋漓的。“你們走吧,見到古媛對她說我對不起她。”說着,他一揚手把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別……”穆甜伸手要去阻止,但她還是慢了一步。

“砰!”古云山的血噴濺出來,劃了一個弧線,灑在一側的牆壁上。他身子緩緩歪了下去。

穆甜愣了幾秒鐘,然後拉過一塊白牀單蓋在古云山的屍體上。

“先不要顧這些了,看看又是誰來了。”任烈輕輕拍了拍穆甜的後背,一手託槍,一手指了指病房外面。穆甜扭頭看去,又是幾十只殭屍堵在了門口。兩人迅速舉槍向殭屍羣射擊,彈殼嘩啦啦掉在腳下的水泥地板上,發出叮叮噹噹的清脆聲音。

“更換彈夾!掩護!”任烈叫着,穆甜上前一步,暫時擋住殭屍。任烈麻利地重新裝彈,又迅速舉槍射擊。

“我的也沒了!”穆甜向後一閃,“你還有備用彈夾嗎?”

“在我身後的揹包裡還有兩個。”任烈邊射擊邊說。

穆甜用手摸進揹包,找出彈夾配在槍上,也又開始射擊。

子彈一顆一顆被射出,而殭屍羣卻緩緩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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