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徐,言慕凡驅車載我到一條燈火璀璨的街上。找到停車位後,下了車。
“這裡……太貴了。”我環顧四周,每家店鋪都是水晶玻璃,耀眼的燈光下。每件衣服看起來都像是藝術品。但是上面擺放的價目表,也是觸目驚心。
別怪我小市民哈,就算是我當了言慕凡的秘書。他也之規定。新人待遇,每月只有兩千塊,這條街上的價目來看,我也就只能買個褲-衩。
握着煙盒。抖出一顆煙來。掉在脣上,言慕凡看着我。
秒懂的我,狗腿的上前從他的褲兜裡掏出打火機。給他點上。“總裁大人,幸福嗎?”
“在這兒沒法知道,要回家看你表現。”他嘴角揚起壞笑,深邃的眼裡含着逗弄。
“切,點菸可是額外加錢的好麼,現在是你要給我買工裝。”我抱着雙臂,“麻煩現在就付。”
見錢眼開,我還不至於,但是就不想看言慕凡在我熱臉貼他,他還得意的樣子。
伸出手,我做了個來的手勢。
他的手拍掉我的手,火辣辣的毫不留情,還一把拉住我的脖領子說:“那就走吧,我對員工可是很好的。”
“放我下來!”我扭動着身子,懸在半空中。
他裝作聽不見,直接邁步走進一家高級店鋪,裡面的女營業員見到我的模樣,捂嘴偷笑,但看到言慕凡的時候,眼裡都是愛慕。
“給她配一套西裝。”嫌棄的丟掉我,言慕凡挑着眉,邁開長腿,走到一款露背鑲鑽魚尾晚禮服前,皺眉的轉開視線。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微低着頭,跟着走在前面的營業員,臉上發燙。
那個漂亮的女服務員,與我對視後,想笑又憋住的樣子,更是讓我懊惱言慕凡,這個魂淡!
“小姐,請問您穿多少碼的?”女服務員甜美的問。
沒等我說話,旁邊若無其事晃過來的言慕凡,脫口而出:“36、25、38,按照這個身材就行。”
“……”我無語,“你怎麼知道我的尺寸的?”
疑惑的看着他,我暗自揣測,難道是趁我不注意偷偷量了?
他痞氣的上下掃了我一眼,嘴角揚起,伸出手來摸着我的肩膀說:“你從上到下哪裡我沒有摸過,知道不奇怪。”
“嘻……”女服務員還是笑了出來,嘴抹了蜜一樣,“言少和小姐真是般配的一對兒呢。”
我站在那兒,不知所措,都忘了逃離讓我丟臉的言慕凡的懷抱。
絲毫沒感覺尷尬和害臊的言慕凡,倒是厚着臉皮的調侃我:“不用去動物園就能看到紅透了的猴子屁-股,真是不錯。”
擡手錘了他一下,我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拎着十幾個包裝袋,我走出店門,還在想剛纔言慕凡付款時,我那副數衣服價格的位數的一幕。
丟不丟人都沒心情去管了,光是一件衣服,就不止一萬塊,這麼多衣服,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竟然這麼貴。
我把這門說:“不買了,好貴,我那兩千塊就是不吃不喝都得還十年。”
攔腰把我騰空抱起,言慕凡付完款拎着東西,把我丟在門外,還不忘說一句:“丟人。”
我現在簡直七竅生煙,尼瑪,我哪裡丟人了,只是衣服而已,地攤貨怎麼了,我又沒光着。
“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跟我回家。”言慕凡驅車開到我面前,指尖夾着點燃的香菸。
打開車門,我坐在後座上,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說:“大總裁,你要是不說黃色笑話,還真是帥呆了。”
“恩,知道我的好了,那就乖乖的跟我做到旁邊來。”他拍了拍旁邊的座位。
我屁顛顛的過去,他這才載我回到頂樓,我直接就跑到自己的房間裡,反鎖上。
拎着的簡直不是衣服,是成沓的毛爺爺啊,我心裡已經決定了,明天果斷要拿着發票回去退掉,換成錢,就跑路。
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我說:“什麼事兒,我睡了。”
“本總裁親自通知你,五毛錢一次,你自己算算多少次,好好兒的補償我,想好了,來我房間。”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走遠,我鐵青着臉,果斷的把跑路的想法,變成了刻不容緩。
尼瑪,這是要作死我的節奏啊,而且分明還是嫉恨着我那五毛錢的事兒啊!
手機響起歡快的小黃人鈴聲,我拿起一瞧,是好友程雪陽打來的。
“喂,雪陽,這麼晚了,什麼事兒?”我說。
半晌,沒有聲音,我拿開耳朵邊,看了看,沒有掛斷啊,難道是信號不好?
我又試着叫了一聲,“雪陽?”
“恩。”帶着濃重的鼻音,明顯哭過的雪陽,顫抖着應聲。
“你怎麼了,在哪兒呢,我現在就過去找你,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激動的我丟下手裡的袋子,拿起包就要拉開門衝過去。
“別、你別……”雪陽有些慌張,但很快又鎮定下來,“沒什麼大事兒,我就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納悶兒極了,“什麼話,你說吧。”
那邊明顯吞嚥了幾聲,程雪陽讓我的心懸在嗓子眼兒裡,就在我快要被她的安靜搞崩潰的時候,她這才緩慢的說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你先別忙着答應,我不該說,但是……”
雪陽深吸一口氣,彷彿有千斤重擔壓在猴頭上,想要說出來,但又沒有辦法一吐爲快。
“別說一個忙,十個忙,只要是我能做到的都會幫你啊。”我太瞭解雪陽了,她總是樂天派,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這樣,除非是非常嚴重的事。
朋友,不是在她有酒有肉的時候,一起吃吃喝喝嘻嘻哈哈,而是真正就難的時候,願意幫一把,儘自己最大里力。
我很看重程雪陽這個朋友,我相信她也是同樣,所以聽到她這麼壓抑的聲音,我也很難受。
那邊傳來嗚咽的哭聲,雪陽哭了一會兒,才說了一句讓我震驚的話:“色色,我求求你幫我拿到言慕凡的機密文件拷貝,求求你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孩子……嗚嗚……”
“什麼?”腦袋嗡的一聲,我簡直聽不到後面程雪陽還說了些什麼話,靠着牆,我慢慢坐到地上,緩了一下,纔不敢置信的問:“你剛纔說什麼?”
程雪陽又重複了一遍,我才確定我沒有聽錯。
可是,她一個被辭退了的小警察,爲什麼會需要言慕凡的機密文件?
“是誰讓你這麼做的?”我反問。
“沒、沒誰,你也知道,我想要生孩子,就需要一大筆錢養他,我又沒了工作,而且單身媽媽,我想給他最好的,送他去美國長大,我需要錢!”雪陽有些失控的吼道。
“我可以想辦法,言慕凡給我買了好多奢侈的衣服,我明天就退掉,把錢都給你,好不好?”我勸到,“而且,我還有些積蓄,實在不行,我管言慕凡借……”
“不要!”程雪陽徹底失控般的吼道,隨即又軟下來,乞求道:“你不幫我,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實話跟你說,胎兒有問題,只有美國能夠醫治,費用太多了……你是朋友就幫我這一次,就這一次,我求你了。”
說到最後,程雪陽的聲音已經變得讓我有些陌生了,我的心一點點的變涼,最後像是泡在了北極的冰水裡一樣。
言慕凡待我不錯,可程雪陽又是我鐵桿的閨蜜,她一心只想要這個孩子,我不可能讓她放棄這個小生命,那是謀殺。
幫還是不幫,我一時沒有了主意。
“容我,想一想,雪陽你先別慌,我明天先把一部分錢打給你,好麼?”我左思右想,還是先穩定住雪陽的情緒,對她肚子裡的孩子好,也是給我喘口氣的機會。
“嗚嗚,好,最遲明天,我只有你了,求你了,我好愛肚子裡的小寶寶。”程雪陽掛斷。
這句話,直直的戳進我的心窩。
好愛……我也是好愛啊,失去寶寶的痛,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了,更何況還是去了做母親的權利,這點我對雪陽是感同身受。
凌亂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先去言慕凡嘴裡套套口風,也許旁敲側擊他也能幫到我什麼。
言慕凡的門都沒關,我直接進去,他斜躺在透明大玻璃映照出的繁華夜景前,手裡的煙明滅,嘴裡吞雲吐霧,真是一副美男吸菸圖。
我可沒看幾眼,聽到我腳步聲,他回過頭來,嘴角翹着,沙啞的說:“到我身邊來。”
這要是平時,我纔不會聽話呢,但是畢竟有些心虛,扭捏了一下,我就輕巧的到他身邊,甚至柔順的任由他把我拉倒在他懷裡,安安靜靜的也不掙扎。
“那個,你在看夜景啊?”我沒話找話。
“嗯。”他明顯對我的臣服和乖順表現出極大的滿意,在我皺了皺鼻子,嫌棄煙味嗆的細微動作,他立刻把剛點燃的香菸掐滅,放在一邊。
我枕着他健碩的胸膛上,聽着他強有力的心跳,頓時有些安心,低着頭絞着手指頭,底氣不足的說:“假如,我是說假如,朋友想要她閨蜜幫忙,你說幫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