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儀桃?
葉舒心裡一怔,因爲他對兩儀這個姓很敏感。公孝說了,土御門夏之就是嫁入兩儀家的。
而兩儀家是退魔家族,顧名思義,就是降魔一類的奇特人類,隸屬於陰陽寮的暴力機構。
這位巫女竟然是兩儀家的孩子?
葉舒忙問:“你認識土御門夏之嗎?”
兩儀桃依然低着頭,怔了一下小心地搖了搖頭。
葉舒不由失望,對兩儀桃則更加好奇:“你是兩儀家的人,爲什麼在神宮當巫女?”
兩儀桃沒有回答,用石子沾着水寫字:喜歡。
因爲喜歡?
葉舒還想再問一些問題,兩儀桃卻忽地滑入水中,舀起清水滴在自己臉上。她的臉蛋像是瓷器一樣精緻,彷彿一碰就碎。
葉舒覺得她跟水已經融爲一體了,當即閉嘴不言,靜靜地看着兩儀桃的舉動。
兩儀桃的玉手舀水滴落,像是在盪滌污穢一般。她的脖頸修長,鎖骨十分明顯,印了那句話,美人在骨不在皮。
葉舒內心驚歎,不由擡手鼓了一下掌。兩儀桃朝他一笑,像是游魚一樣在池水中游動,似乎在爲葉舒表演水中舞蹈。
真是美人兒。
葉舒腦海中沒有多餘的想法,純碎地欣賞這個神秘的巫女。
然而沒過多久,腳步聲傳來,有好幾個人走過來了。
兩儀桃立刻紅了臉,似乎怕被人現自己和陌生人交流了。
她匆忙上岸,快步往神宮方向跑去,赤足踏在地面,留下一串腳印。
來人正好跟她碰面,趕緊拉着她走。
那是幾個巫女,也是普通人,姿色不凡,但跟兩儀桃比起來就相形見絀了。
“桃醬,祭典快開始了,你要去跳神樂舞的呢,快點。”
巫女們催促着,拉着兩儀桃離去。
兩儀桃偷偷回頭看了一眼葉舒,露出純真的笑臉。
葉舒心裡的煩躁早已消失無蹤,臉上涌現淡淡笑意。
他聽着前面的舞樂聲,也走往神宮。
土御門神宮大殿之前,有一個寬闊的廣場,本地的雛祭大典就在這裡舉行。
此時,衆多本地人歡聲笑語,帶着自己的孩子前來祈求平安。
亦有人擡着花轎子,轎子山坐着一些人偶女孩兒,代表着女兒之神明。
而最引人注目的無疑是大殿前面的神社舞臺。
不知何時搭建的神社舞臺,上面已經有好幾個巫女上臺,正在演奏樂器,吟唱女兒節的歌謠。
葉舒找了個位置站着觀賞,大概半小時後,神宮裡面傳來鐘聲,衆人都安靜了下來。
一行巫女信步而出,她們都穿着白色和服,手持鼓擺樂器,看起來莊嚴而神聖。
走在最前面的巫女正是兩儀桃,兩儀桃盛裝亮相,身着純白色巫女服,腰繫紅色絲帶,頭也用紅繩扎着,披在背上。
而她頭上戴着金色飾冠,臉頰兩旁垂着些許秀,俏臉微紅,端是一個玉美人。
所有民衆都看呆了,兩儀桃顯然很少露面,而今一露面,驚豔全場。
很多人屏住了呼吸,怔怔看着。
兩儀桃走上神社舞臺,在其餘巫女的配合下開始了神樂舞。
其舞翩翩似蝶,一張一合,像是牽引着絲線,不急不緩,似極了蓮池戲水,有如夢幻。
“點上雪洞裡的燈,插上的花是桃花……”
“金色的屏風映着燈光,在春風裡微弱地搖晃……”
“穿上和服繫上帶子,今天我也是盛裝……”
臺上衆多巫女唱起了歌謠,氣氛到了頂點,半響過後,兩儀桃徐徐跳完,彎腰退去。
衆人紛紛鼓掌,目光無法移開兩儀桃的面容。
葉舒也在鼓掌,兩儀桃和巫女們真是漂亮得如同神女,傳達着神的旨意。
在他鼓掌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輕咳。
葉舒回頭一看,公孝竟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了。
“葉先生真是懂得欣賞美的人,竟沒有現我來了。”
公孝調侃道,葉舒也是一笑,他剛纔的確癡迷了,對外界的情況並沒有上心。
“公孝會長,土御門家主如何說?”
葉舒心情平靜,淡淡問道。公孝頗爲詫異,因爲葉舒的情緒完全冷靜了,實在出乎意料。
“請借一步說話。”
公孝伸手,示意葉舒跟他到人少的地方再說。
葉舒點頭跟了過去,兩人走入了附近的一片小林子,這裡沒有外人,十分清淨。
“家主說,不管你是不是夏之小姐的孩子都無所謂,只要你擁有土御門家的血脈,那就是土御門家的人,希望你可以回土御門家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
葉舒的心情又不平靜了,他搖頭道:“公孝先生,你們真的很不老實,我不是批評你,我只是覺得你們東洋人有些虛僞有些墨跡,表面一套暗地裡一套。如果你非要套路我,那我也直說吧,按照傳統,認祖歸宗是認父親那一方,我父親應該是華夏人,所以我該認華夏,沒有認土御門這個說法,你說對不對?”
公孝一時啞然,葉舒心裡也有了計較。
自己的母親八成是土御門夏之,而父親是華夏人。
土御門家想拉攏自己爲己所用,因此逃避這個事實,想忽悠自己認土御門爲祖宗,到時候什麼妖刀姬,什麼五鬼召役術,不都是土御門家的了嗎?
葉舒暗哼,想我認土御門爲祖宗?不存在的朋友。
“我看還是不必勞煩公孝會長了,改日我親自去拜訪兩儀家,就此別過了。”
葉舒不多說,立馬告辭。
公孝苦笑一聲,拉住他道:“葉先生,你有所不知,你並不能見你母親。當年兩儀家震怒無比,幾乎要跟土御門家決裂,最後好不容易讓步了。現在你突然出現,說句不好聽的,你其實被兩儀家視爲……野種,你若出現……”
公孝偷偷看葉舒神色,葉舒冷了臉:“兩儀家這麼狂?他們並非陰陽師吧?”
“退魔家族其實可以說是陰陽寮的軍隊,他們多數融合了式神的力量,是一種特別強大的食屍鬼,而我們陰陽師,並不會融合式神的力量,那樣太極端了,我們頂多借用。而今陰陽師越沒落,已經無法壓制退魔家族,斷然不能生矛盾。”
原來如此,東洋島這是要禍起蕭牆啊,本身已經衰弱了,還有內部矛盾。
兩儀家是退魔家族的領,若因爲葉舒的原因,跟土御門決裂,那的確是得不償失。
“真是有意思,你們壓制不住軍隊,草壁苗社那些愣頭青又想結盟血族,我看大戰一起,你們陰陽寮怕是要跟血族一起攻打妖怪聯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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