腫着半張臉,依舊走得風情款款,臉上努力擠出笑容的伊靜,緩緩走到了沈念和李小荷用餐的桌子旁邊。
“先生,小姐,我是童話西餐廳的經理,打擾一下可以嗎?”伊靜微微彎了彎腰,禮貌的說道。
“有什麼事?”李小荷問道。她詫異的看了一眼伊靜臉上清晰的手掌印,顯而易見,這個餐廳經理被人打了一耳光。
正在沉思的沈念被打算思路,擡起頭看了一眼,也立即就看清楚了這位經理臉上清晰的手掌印,頓時感覺驚奇。
餐廳經理在這餐廳也算是一個頭頭,管理人了吧?怎麼還被人扇了耳光。
難道遇到了什麼蠻不講理,飛揚跋扈的顧客?
這個美女經理心理也真是夠強大的,被人扇了一耳光,臉都打腫了,竟然沒有流淚,反而臉上還有笑容。雖然沈念能看出來,這笑容是勉強擠出來的,背後透露着太多的辛酸。
被人扇了一耳光,還得笑臉相迎,任誰看了都會傷感吧。
“我有件事情要請求二位。我知道可能我的這個請求很過分,也會讓二位很生氣,但……我也沒辦法。”伊靜一臉抱歉的輕聲說道。
“什麼過分的事情,你說說看吧。”同爲女人,李小荷能感覺到這位女經理,怕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
如果能幫忙,她也願意幫一下。
伊靜點了點頭,歉意的看着兩人才喝沒多少的紅酒。以及才切下一點點的牛排,說道:“是這樣的,這個位置,被其他的幾位客人看重了,所以他們想要坐這個位置。不知道二位是否可以換一個位置。爲了補償二位,今天的飯錢,全部由我們童話餐廳負責。”
聞言,本來看見這位女經理悽慘的臉頰,還十分同情她的李小荷頓時就不高興了。
你想想,你在一家餐廳吃飯吃的好好的。沒有任何理由。就是忽然被人強制要求換桌,這簡直就是在侮辱人了,誰會高興啊?
“你是覺得我們付不起飯錢嗎?不用了,我們今天就坐這裡!”李小荷柳眉倒豎。很不高興的拒絕道。
要知道。她今天才剛剛表白呢。接下來她還有好多計劃,好多活動需要去完成。她是準備今天一條龍到底,將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的。將一切可能出現的危險都扼殺在搖籃中!
現在他們吃着牛排,喝着紅酒,夕陽西下,欣賞着外面的湖光山色。要是就這樣被趕走換位置,那還有什麼心情繼續下去?
好心情豈不是全部被毀了!
沈念聞言也是很鬱悶,對於這位美女經理臉上爲什麼會有手掌印也多不關心了,擡頭不滿道:“我看這家餐廳的格調很高,裝修、佈置也都這麼上檔次。酒不錯,牛排也不錯,爲什麼工作人員這麼不上檔次呢?還是說,你覺得我太不上檔次,不配來這種地方吃飯?聽說高檔的地方,有着衣冠不整者不能入內……”沈念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我覺得我今天穿着沒問題吧?沒有穿拖鞋,衣服褲子也沒有爛。”
“誰說你不夠檔次了!”李小荷瞪眼,看着女經理道:“你走吧,這個位置我們不可能換!就算你們這餐廳的老闆來了,我也不可能換!”
伊靜搖了搖頭,盡心解釋道:“二位,你們不要誤會,我這番舉動絕不是想要侮辱二位……”
“可是你這已經是在侮辱我們了!”李小荷冷聲打斷了她的話。她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受到這種歧視待遇。
“……”伊靜無話可說,她也知道,自己這個舉動實在是在侮辱人。
等了半響,她才無可奈何的勸說道:“二位,聽我一句奉勸吧,你們今天還是換個位置,我這歧視也是爲了你們好。有人看中了這個位置,他是一定要這個位置的。”
“笑話!爲了我們好,就無緣無故的要讓我們換位置。你不覺得你這樣說,是在影響我們食慾嗎?”李小荷不滿的將剛拿起的叉子放在盤子上。
這時候,沈念卻是有點反應過來了。
今天這事情,似乎不是衝着他們的人格來的,也不是想要侮辱他們,而是赤.裸裸想要來找麻煩啊!
這人究竟是誰,這麼猖狂。
竟然扇了這餐廳經理一耳巴子,還讓經理乖乖的走過來要求他們換位置。
沈念眉頭皺了皺,知道了這個經理的難處,也就不再爲難她了。對着李小荷做了個暫停的手勢,示意接下來的事情交給他。
擡起頭,看着這位半邊本該白皙粉嫩臉頰紅腫的經理,笑着說道:“你說是有人想要做我們這個位置是吧?那你就叫他們親自過來,他過來了,我們也許就讓給他了。”
“沈念……”李小荷不忿的想要插嘴。
沈唸對她笑着搖了搖頭,李小荷就算心裡有氣,也都暫時的憋在了心裡。當和沈念在一起的時候,她習慣性聽從沈唸的決定。
伊靜看着沈念和李小荷的神態,知道這兩人不可能輕易的離開換桌位,這也是她意料中的事情,畢竟只要是個人都不可能隨意受這種侮辱。
只是她不由得心中嘆了口氣,今天真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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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俊林性格乖戾,能夠肆無忌憚毫不猶豫的扇伊靜這位美女經理一耳巴子,但是當被霍爾德用‘狗腿子’這種稱呼來相稱的時候,他不但不敢有絲毫的不悅,反而還要笑眯眯地拍馬屁。
這並不是代表陳俊林腦袋有問題,反而是他很聰明。
因爲真實的情況,他在韓本初面前,和真正的‘狗腿子’差別也並不大。
陳俊林在蓉城的紈絝圈子中,也算是一個大名鼎鼎的存在了,勉強能躋身一線中最低級的行列。
他這一切,都是他那個在商界堪稱大佬的老子給他的。
而他老子的一切,卻都是韓家給的。
不過韓家既然能給他老子一切,將他的老子從當初的一個送外賣起家的小商販,捧到開連鎖酒店的程度。韓家如果再說一句話,自然也能將他老子打回原形。
所以,陳俊林老子其實就是韓家的一條看門狗。
而他陳俊林子承父業,自然也就是韓本初的一條狗腿子。
他的身份,比起韓本初的御用跟班補文傑來,可是差了太多。補文傑雖然是韓本初的跟班,但是兩人從小玩到大,可以說是發小。
所以今天陳俊林雖然不知道對面那一男一女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但是他看見韓本初不爽他們了,他就知道是他這條狗腿子露出獠牙,開始咬人的時候了。
做狗腿子,就得有做狗腿子的覺悟。
對於主人的要求,得時刻學會揣摩。如果不能在該咬人的時候露出獠牙,反而還搖尾巴,那就沒有骨頭吃了。
所以,也不用韓本初吩咐說一句話,他就主動對着沈念和李小荷發動了攻擊。
這一切,沒有什麼憋屈,或者不敢,或者惱怒。
就像是伊靜一樣,當她選擇了接受陳俊林的施捨,在陳俊林每次來的時候,都勸他點價值不菲的拉菲,然後提高銷售額,然後坐上了經理的位置。那就早應該想到會有今天的受辱。
所以,剛纔被當衆扇了一耳巴子,伊靜也沒有哭。
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當你沒有付出勞動,或者沒有付出相應的勞動,就得做好日後付出相應代價的準備。
你以爲每一個風光的人,都是真正的能夠風光的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這個女人辦事真是不靠譜。韓少,我過去瞧瞧是怎麼回事。”陳俊林笑着說道。
伊靜走過去半天,卻沒有獲得什麼進展,那一男一女仍然坐在座位上沒動,陳俊林也不能讓韓本初和霍爾德在這裡乾等着。
否則,雖然是伊靜的無能,韓本初也照樣會看做是他的無能。
一個咬人都不利索的狗,主人拿來還有什麼用?
咬人不利索,就該將狗打死,吃狗肉了————雖然這有點殘忍。
陳俊林走到伊靜旁邊,笑着問道:“怎麼,他們不肯換位置嗎?”
“陳公子。”伊靜轉過頭,看着陳俊林,點了點頭:“不管我怎麼說,他們都不願意離開,說今天只在這裡吃。想要這個位置,除非等他們吃完了。”
這時候沈念和李小荷再次擡起了頭,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或者酒杯,打量着走過來的男人。
沈念開口道:“原來就是你看中了我們的位置。”
“就是我。”陳俊林走到了沈唸的旁邊,冷笑道:“現在我再給你最後的機會,在一分鐘之內馬上離開!等錯過了這一分鐘,你們可能就要追悔莫及了……”
聽見這話,沈念實在是忍不住了,擺手說道:“行了!別裝.b了!你過來找麻煩,就好好找麻煩,抓緊一點時間好不好?就算你不在乎時間,別人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可你偏偏還要像個傻.b一樣花一分鐘裝逼,你這又是何苦呢?你就不怕遭雷劈嘛!一分鐘真心不需要,因爲我只要是個男人,就肯定不會走。你有什麼手段,現在就全部使出來吧,讓我看看,我能不能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