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家連鎖店,我媽帶我跟着她去了包間說帶我去見個叔叔,叫小雯先進我舅舅他們的包廂,我舍不下小雯,說陪她一起,我媽差點就給我個毛栗子,看我頭上的紗布,想想還是算了,說一會兒就好。我跟着她進了一個小包廂,裡面坐了一男一女,女的目測7分紫木耳,長得很是清秀。
那個男的是這家酒店的老闆,見我媽進來叫了聲姜總終於來了,然後給我們到了杯茶,見我頭上的紗布,問我是怎麼搞的,我媽說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在學校被人打了。那男的微微一笑:姜總的兒子也敢碰,現在的小鬼膽子越來越大了。
後來他們開始談生意,大概就是加盟分成的事情,我沒聽太仔細,一直盯着那個七分紫木耳在看,那老闆發現我不軌的眼神,讚許地對我笑了笑,我不確定那是不是讚許,或者是會心地笑了笑?接着又和我媽聊了起來。
我媽早就發現我盯着人家看N久,覺得臉上掛不住太沒面子了,不管我頭傷還沒好,一巴掌就拍過來了。嚇得我往後一縮,沒打到我,那女的見我和我媽這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我媽圓場道:小B孩子太色了,看到漂亮的就盯着不放手,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再聊了一會兒我們四個人就找到我舅舅在的那個包廂坐下了,我媽很客氣地對那個男的介紹:這是我哥姜XX。那個男的一聽,盯着我舅舅看了半秒鐘,然後陪着一臉笑上前和我舅舅握起了手,滿嘴幸會幸會久仰久仰。
我心裡暗罵,真J8裝文化人。那男的接着說:姜先生的名字已經在道上聽說好久了,今天終於看到本尊了。我舅舅絕對是屬於正宗假文化人,兩個人互相客套起來包廂裡的氣氛都變酸了。這時我看到小雯,她一臉茫然地坐在椅子上,我心想真不該把她帶到這種是非場合上來。
酒桌上,那個男的一直在談自己的發跡史,滿嘴唾沫亂噴,以至於他面前的菜我一口都沒夾過。我媽陪着笑聽着,這裡要說到我佩服我媽的第三個地方:有關生意上面的東西絕不失體統,給足了對方面子。
期間那個男的一直在敬我酒,我一開始說頭上有傷不太好喝酒,被我媽打了一拳之後陪着喝了好幾杯。那個男的說我媽直爽,值得合作。聊到酒店的經營,我媽說讓我舅舅幫忙,反正浴場那邊的生意很穩定了,可以叫手下的小兄弟去鍛鍊鍛鍊。
這裡要提到我舅舅,從前文大家覺得我舅舅好像一直對我媽有一種從屬關係,其實並不是這樣子的,我舅舅有自己的生意,不過都是見不得檯面的,自從我媽開浴場以來他就像搞個上臺面的正式生意。我媽給了他機會,我舅舅以前做生意屬於要錢不要命類型的,誰擋了財路都要拿他開刀,我媽以前一直因爲他的事情和派X所打交道,以至於現在那邊的關係都和熟絡了。
自從我舅舅接手了浴場生意之後收斂了很多,以前的馬仔也都跟着他一起做正當生意,而我舅舅也對我媽很照顧,我外公外婆一共就生了2個孩子,我舅舅和我說過他們小時候過得很可憐,因爲家裡窮,而且政治背景上有家族污點,兄妹兩個一直被欺負,他們兩個小時候就學會了同甘共苦面對困難,聽得我一愣一愣地,壓根沒想到我媽居然小時候還受過欺負
看到很多人都說羨慕我有這樣一個老媽,我想說我不是得了便宜賣乖,這種日子誰過誰知到,毫無家庭感,就像是圍城,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想出去
吃完飯以後,我打的送小雯回家,我媽和我舅舅他們要去看連鎖酒店的新地段。路上,小雯問我頭上到底是怎麼搞的,我和她說了實話,小雯輕輕摸着我的頭,說都是我不好,害你被人打了。小雯真的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聽了她的話頓時覺得天亮了。
到了她家,小雯和我聊了會兒天他爸媽還沒回來,小雯叫我以後別學我媽不要抽菸,我說好,小雯說我都被我媽帶壞了,還好這句話沒被我媽聽到,不然我們之間算是完了。小雯那裡結束之後,我去了起點,按照平時的節奏習慣,我媽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玩上游戲了,可是我居然沒見到她人,阿龍見我來了,開門見山就問我腦袋怎麼了,他料不到居然有人膽敢打我。
我說小傷,我媽都已經幫我處理好了,阿龍富有深意地望了望我,開玩笑道:我看啊,沒有那麼簡單。我知道阿龍說的沒有簡單是我媽肯定沒那麼簡單就放過這件事,但也證明了阿龍這個烏鴉嘴,胖虎他老爹馬上就找上門來了
第二天我到了學校,班裡面早讀課正好結束(早自習我從來沒上過)。這個時候英語老師看見過了,急匆匆地跑過來說,你今天最好別上課了,最好現在就回家。XXX(胖虎)爸爸帶了好多了剛纔在教室裡點名要找你麻煩,我看他們那副樣子就不像是好人。
他們現在去校長室了,等會兒就過來,你快走吧。吃了一驚,心想還好我有不上早自修這個好習慣,不然今天小命不保。教室裡的小雯也一直望着我,那眼神像是在勸說我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開溜是我的強項,從小和我媽玩游擊戰鍛煉出來的。我沿着走廊靠行政樓校長室最遠的那個樓道往下走,每下一樓都探頭望望外面的動向,其實我是緊張過度了,胖虎小腿粉碎性骨折,肯定在醫院躺着,他爸又不認得我,不過小心一點總是對的,因爲我頭上的白紗布還是相當刺眼。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門衛把我攔了下來,問我是哪個班的,怎麼第一節課還沒上就準備走了。我說我頭被撞了還沒好,現在要去醫院複查,那門衛老頭看我頭上纏着的紗布相信了我說的話就放我出去了,就在這個時候,很遠的身後傳來了一箇中年男人渾厚的叫聲:“別讓那個小孩走,快去攔下來!!”那個老頭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趁他發愣的時候馬上跑了出去。
這個時候我雙腳軟得不行,我知道這絕對不是跑軟的,而是嚇軟的,我長那麼大還沒像今天那麼害怕過。我專找小巷子裡跑,這裡的地形我太熟悉了,每次放學等不到車回家我都會和小雯逛這些小巷,趁人少的時候佔她的便宜。
大概七拐八折跑了5分鐘,我從一個出口跑出去打算打的回去,但是等了半天都沒一輛出租車來,無奈之下我攔下一輛人力三輪車。“市心街起點網吧,師傅,麻煩你快一點,我頭舊傷復發了不行了。”然後故意裝出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那三輪車師傅見狀差點拒載我,在我的再三請求下終於要我承諾出了事情他不負責的情況下把我拉上車。
還沒等那師傅騎出十米,突然轉過頭來問我:“不對啊,你受傷了去網吧幹嘛?”我心裡真是恨不得把這三輪車師傅宰了,說你別問那麼多了,我給你雙倍錢,麻煩你快點好嗎?那三輪車師傅終於停下了他的喋喋不休載着我遠離了學校方圓100米之內。
在我少年的時光裡,起點網吧纔是我真正的家,我在那裡度過了自己最寶貴的年華。
在車上,我打了個電話給我媽,問她在哪裡,她說在店裡,我問她哪個店,她說服裝店裡,我讓她來起點,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她說,我媽挺聰明的,一猜就知道我在學校遇到人家的報復了。
問我又被有被打,我說我跑走了,我媽說這次機靈了,說她就過來。到了起點之後我給問師傅要多少錢,他說要20塊錢,本來只要10塊,我心想真尼瑪黑,拿出一張50的給了他,他找了半天沒找出零錢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個登三輪車的看我是個學生,想敲詐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