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散仙前來紫雲宮,還得先回宮中通報,得到允許了才能引入,避免別有用心之人混進來。
然而魏楓娘是紫雲宮的常客,跟三位宮主俱都頗有交情,跟冬秀更是相交莫逆,因此也不用通報費事,吳藩直接領二人進入甬道。
吳藩當先走向亭中,也不知使了甚麼法術,一團五色光華一閃,現出一條寬有十丈,內中神砂流轉的道路。他手持禁牌對着甬道一晃,一道精光飛出,甬道內無量神砂仿若河流飛瀑一般左右分開,現出通路,上下左右全是五光十色旋轉不休的神砂。
看着眼前的禁陣,李翎暗暗展開自己的自成天地,配合着神識和九天雷瞳仔細探查。畢竟,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此次紫雲宮之行,李翎也沒有絕對把握,和平壓服三位宮主。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完全摸清楚紫雲宮的底細,明白有多強的力量。若是動手,首先要確保能夠退出來。
“兩位請進,小子已着宮人通知大宮主,大宮主已在內等候!”吳藩伸手恭請道。
三人依次步入神砂甬道,吳藩手持銘牌在前開路,甬道內無量金沙仿若河流飛瀑一般左右分開,現出通路,上下左右全是五光十色的神砂。吳藩掐動靈訣,使陣法化生出一團五彩光氣將三人一起托住,向前方飛速前進,千里之遙,不過片刻之間便已走完。
到了海底,神砂自動在身後閉合,隱去蹤跡,千里甬道一起消失,只剩下茂密的珊瑚叢林圍繞着一座仙宮,珍珠玉貝堆滿其中,發出無量彩光,將一片海底照得亮如白晝,頭頂上魚羣往來,水母蹁躚,真真是美不勝收。
往四外一看,到處都是金庭玉柱,瓊宇瑤階,火樹銀花,珠宮貝闕。
三人踏上一條寬有數十丈的白玉長路。來到一座水晶牌坊底下,穿過牌坊,白玉道路繼續向內延伸,只見道路旁森列着兩行碧樹,朱果翠葉,鬱郁森森。時有玄鶴丹羽,朱雀金鶯,上下飛鳴,往來翔止。
陣陣清風過處,枝葉隨風輕搖,發出一片琤縱鳴玉之聲。與這許多仙禽的鳴聲相和,如聞細樂清音,笙簧迭奏,娛耳非常。
玉路碧樹外,是一片數十百頃大小的林苑。地上盡是細沙,五色紛耀,光彩離離。數十座小山星羅棋佈,散置其問。也不知是人工砌就,還是天然生成,俱都是巖谷幽秀,洞穴玲瓏。有的堆霞凝紫,古意蒼茫;有的橫黛籠煙,山容浩渺。山角巖隙,不是芝蘭叢生,因風飄拂;便是香草薛荔,苔痕繡合。再細看滿地上的瑤草琪葩,靈芝仙藥,競彩爭妍,燦若雲錦。越顯得瑰奇富麗,仙景非常,氣象萬千,目難窮盡。
這紫雲宮果真是美輪美奐,仙境一般,到處都是奇石彩光,玉樹瓊花,珍珠穿簾,白貝堆階,珊瑚襯翡翠,琥珀配琉璃,論景色秀美,就是凝碧崖比這裡也略遜幾分。
順着一條玉路行去,不過片刻,便到路轉盡頭。盡頭有一座高大宮殿,通體宛如黃金蓋成,精光四射,莊偉輝煌。殿前有數十畝大小的白玉平臺,當中設着一座極高大的丹爐,旁邊圍着八座小丹爐。
到了這裡,魏楓娘傳音向李翎介紹道:“此殿名爲黃晶殿,乃是三位宮主昔日練法之處,那丹爐便是三位宮主煉那五色神砂之物,如今移在殿前,當作陳設。現在這黃金殿,卻是專門用來招呼客人的。”
吳藩引着二人來到宮殿前,呼喝着讓執事弟子進去稟報,不多時就看見數位宮裝女仙一併迎了出來,魏楓娘跟她們都是極熟,給李翎依次介紹。
當先三個宮裝妙齡少女一起迎來,三人俱是一襲白裳輕紗宮裝,除去式樣有所不同外,材質卻是一般無二。都自面帶笑容,歡喜之意,溢於言表,真是貌比花嬌,膚同玉潤。魏楓娘趕緊對李翎依次介紹道:“這兩位便是初鳳,二鳳和三鳳三位宮主。”
“這位是冬秀妹子,紫雲宮的大管家,最是不能得罪了!”緊接着,魏楓娘又拉着另外一位女子的手嬌笑道。
那冬秀身上穿着青綠色的短襟宮裝紗衣,長得柳葉眉杏核眼,一雙薄嘴脣,一看就是生姓刻薄之輩。
“好啊!楓娘,我什麼時候爲難過你嗎?要你這樣說我?”冬秀先是佯裝惱怒,然後轉眼秋波一轉,看着李翎滿臉愛慕的道:“想必這位就是名震天下的玄元劍仙吧?當真是仙氣渺渺,有道高人!駕臨我們紫雲宮,當真是蓬蓽生輝!”
“冬秀姑娘謬讚了!仙道難求,吾將上下而求索,你我皆是求道之路上的行者,當不得如此誇讚!”對於這類人,李翎即不喜歡,也不討厭,不欲和她多說。在達成自己的目標之前,他不願意提前橫生事端。
“冬秀這次可說了實話!道友青螺峪一戰,天下誰人不知?佛門出動那麼大的陣仗,別的不說,我們紫雲宮至少不敢說能夠擋下。何況後來居然連芬陀神尼都親自出手,仍然不能夠奈何道友。今日一見,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道友如此年輕,就如此風華絕代,威震天下,當真是歎爲觀止!”初鳳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同樣讚歎道。
即使以三鳳的壞脾氣,見到李翎,仍然老老實實,自然是因爲李翎的恐怖勢力帶來的威懾。
對於修行界來說,歸根結底,天大地大,拳頭最大。只要拳頭足夠硬,自然能夠獲得相應的尊重,沒有人敢於怠慢或齜牙。
衆人在宮殿前寒暄了幾句,然後一行人熱情地把李翎請進宮殿中安坐,並殷勤的吩咐侍女奉上珍果香茗。
“不知玄元道友駕臨,所爲何事啊?”聊了一大通沒有營養的話語,見到李翎一幅總是淡然的樣子,初鳳摸不清楚李翎所來的目的,於是乾脆挑明問道。
“三位宮主覺得自己能夠度過天劫,成就地仙嗎?或者說,有幾分把握?”李翎先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一句道。
這句話一說,全場一片寂靜,初鳳面色一滯,二鳳面色不愉,三鳳卻是怒火沖天,而冬秀也跟着一幅義憤填膺的樣子。
只有金須奴面色沉凝道:“不知閣下何意?”
“你就算實力強大,修爲高深,還是聖人親傳,也不必如此羞辱我們這等小門小戶的旁門修行者吧?”三鳳也脫口而出道。
如果換個人,搞不好她就已經一言不合、直接動手了,再不濟也來個破口大罵。畢竟,罵人不揭短,李翎這個問題卻是直擊她們不願意去想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