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凌晨五點了。
徐盛和楊詩袖沐浴後坐到了茶室。
茶桌上空，一株紫色曼陀羅株從一枚種子快速長生，在3秒內完成了綻放，盛開在空氣中，傳出真切的香氣。
徐盛驚讚：“快了許多，以前是10秒，現在是3秒！”
楊詩袖：“嗯。我的力量也雄厚了三成，未來的進步也會更快一點。”
徐盛若有所思，問道：“你的心境越趨近於花木，與花木的融合就越深層，體悟到的玄奧就越深刻、高級。所以，你將更爲深入地貫徹自然之心？”
楊詩袖微微一笑：“是選擇性的深入貫徹。”
“你是不是在想，有一天我會以無衣狀態出現在人羣中？或者其它更挑戰的事？”
徐盛：“對。”
據說某個叫龐斑的人，爲了修煉道心種魔大法，拱手促成自己的女人與另一個男人成爲夫妻，以妒火在修煉的幻境中守護着自我的心靈……
楊詩袖的做法有點類似於這事。當然，她有很大的不同，接受周緋玉的原因首先是對徐盛的成全、感動之心，僅小部分是自然之心。
但修行中又有“道心”一說。爲了道心的堅定爲穩固，修行者總是會做出一些超出常理的事。比如“斬親緣”。
端得恐怖。
若楊詩袖繼續往“自然之心”走下去，徐盛真有點擔心。
楊詩袖笑道：“不會。”
“不妨礙、不傷害他人嘛。”
“而且你要知道，綻放並不是自然之心中唯一的內容，還有生長、靜伏，只是因爲那段特殊的經歷，我先選擇了綻放。”
“就如你知道的，除了綻放，我還掌握有‘清淨’。相比起來，清淨纔是我的本心，綻放只是短暫的享受。”
確實。徐盛點點頭。
楊詩袖續道：“其次，花的綻放不懼人看，但也不期待人看。”
“它期待花粉，但不會期待任意一份花粉，而是最正確的那份。這是爲了更好的進化，符合自然之理。”
說着，她柔柔地看着徐盛：“而你是我的正確。”
徐盛聽懂了，臉上大樂，伸手握住了佳人的手。
“你說的對，真理不是唯一的。”
……
天亮不久，晨光熹微。
柔柔的光線從窗口照入。
眠憩中的周緋玉變得清晰起來。
美麗的螓首掩映在黑軟、濃密的長髮下，白嫩、紅潤的臉上一派怡然，脣邊掛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眼簾顫動，她睜開了眸子。
神思也爲之清醒。
像一顆柔軟的心，在清澈的溫泉中舒展開，也被微微動盪的水搖動着，那是輕柔的、清寧的，也是溫暖的、滋潤的。
真美。
昨夜的事在腦海中浮現。
她回想着。
那燃燒的、爆炸的、飛翔的、顛顛倒倒的感覺在腦海重現。
更加美！
最美的則是終於被那個男人接納了！
那一刻，她幸福得幾乎流出淚來。
自己那麼真切地擁抱、融入了這世上最大的溫暖中！
但……
周緋玉只記得自己在最後時暈了過去，根本不知道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更不知道恢復了清醒後的楊詩袖，會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只當作一次偶然事件？
還是某種默許？
周緋玉開始緊張、期待，又有幾分愧疚。
自己失職了！
本來是被請求作爲一名“攝像師”，沒想到一時被燒糊了頭——不是被燒糊了頭，自己仍有幾分理智，只是被更大的力量驅使着。
“我只是想偷偷的……哎。”
“現在不知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困擾？”
周緋玉微微動了動，伸手搭在懷中女兒身上，又想起了徐盛與楊詩袖的行爲。
記錄那種事……拍攝無衣狀態不算出奇，社會上也有一些類似的行爲，只能算思想比較前衛。但拍攝後面那件事，除了職業者，前衛度真的超過了界限。
兩人……到底在想什麼？
自己躺雲披霧時，楊詩袖好像盤坐在地，這反應是不是太非人了？
她輕輕地移動女兒，先起了牀。
在這一刻，重新感受到身體內充沛的體力、昂揚的神氣，她又一次意識到了昨晚服下的靈液的珍貴。
若非如此，被炸了好幾次的自己此刻只怕醒不來吧？
……
“阿盛！你在做什麼？”
走至廳堂時，周緋玉一邊聆聽着四周的聲響，一邊感應到了徐盛的位置——在院子外。她傳出了心訊。
“我在外面挖土。緋玉姐，你醒了。”
聽到這道心訊，周緋玉心安了許多，“挖土做什麼？”
“栽種靈植。”
周緋玉提起話頭：“昨夜……”
徐盛：“哦，我跟詩袖說了與你的事。詩袖說，可以試着一起生活下，各自感受下自己的心意，並明確自己是否適應那種生活。昨夜的事是一次試探。”
“啊！”
周緋玉驚呆了。
你竟然跟楊詩袖坦白這種事？
而楊詩袖竟說可以試一下？
你們……
果然是不走尋常路！
一陣即將爆開的喜悅開始衝撞心房。
上次在辦公室時，兩人並沒有明確的走向，只說半年後再討論，周緋玉自己也只期望一個“偷偷的”，沒想到僅在一天後即可能迎來驚喜！
“緋玉姐，你會覺得自己被……冒犯了？”
“沒有，一點都沒有！”
“那就好。”
“那……詩袖現在怎麼想？”
“她覺得沒什麼，同意。我想，你這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我……纔不逃！”
周緋玉心裡歡騰着、熨燙着，眼睛微溼，紅漲着臉。
她感覺自己終於抓住了幸福，心情激盪起來，想着若能立即投在徐盛懷裡纔好，但又對楊詩袖感到了巨大的疑惑，暗道：這種事也能同意？
她追問：“詩袖有說過什麼具體的想法嗎？”
想法多了！
徐盛提綱契領：“她覺得你人不錯，對我幫助大。而我們的事業很大，有你這個‘自己人’幫手很不錯。至於一些社會規範下的男女、家庭等關係，可以在不妨礙、不傷害他人的前提下處理。”
周緋玉：“……”
聽了這番話，在歡騰，欣慰之外，周緋玉對楊詩袖的心情無比複雜。
就這樣接納一個“小三”？
換了我……
是太愛徐盛？
是心胸寬廣？
她問道：“你說昨夜是一次試探，這試探方式是不是太……太奇怪了？我覺得詩袖犧牲太大。除了這個方式，還包括她認可我這件事。”
“我期待她認可我，但我還是覺得她……太奇特！”
那種犧牲確實不是一般人能付出的，何況楊詩袖還那麼優秀。
徐盛感慨：“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
周緋玉：“……”
徐盛繼續說：“她已經找到了自己的道。”
周緋玉：“道？”
徐盛：“一種修行之路，力量和心靈的歸處。”
“她稱之爲自然之心。那能讓她更爲貼近自然，感悟花木、生命，從而提升自己的力量和心靈。”
“男女之間的事，只要是自願的、不妨礙他人、不傷害他人，她視之爲自然，認爲可以接受。”
周緋玉：“這……”
徐盛：“那種心境需要一定的智慧、心性、稟賦，以及一些現實條件，一般人難以認可，或容易陷入偏見、走入魔道。”
“你暫時不必理會這些，以平常心對待即可。”
周緋玉像小女生一樣：“嗯嗯！”
平常心是什麼鬼？她開心壞了。
雖然很刺激心臟，但還有比這更美妙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