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王一開始的架勢讓李開泰還能接受,可越到後面這畫風越驚奇!
猴王逐漸把自己玩兒到了地面,並且身體被捲成了麻花狀……
你確定這是先聖留下的體術秘籍?!
真的不是在玩兒瑜伽?!
李開泰呆站着,臉上再次掛上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你不是想學嗎?”
猴王擰着身子歪着頭看向李開泰問道。
“啊……是……對……”
李開泰默默的讓“德”褪下身體,再一次恢復成了最初在靜心雅舍那見到的樣子,把“德”插入了地面,李開泰找了塊相對乾燥的地面爬了下去。
身旁的猴王不斷變換着姿勢,那些擰巴的動作也讓李開泰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完成模仿。
不過令人驚喜的是,每當完成一小節的動作之後,李開泰便會發現身體內的變化。
首先他發現自己的浩然氣會主動流向彎曲的關節,其次體內的肌肉與骨骼似乎也會默默的吸收浩然氣來變得更加強韌。
一套動作有五個小節,其實很簡單,只是有些動作看上去很是滑稽。
猴王帶着李開泰走了兩遍後,就開始起身觀察並糾正起了李開泰的動作。
整整三個時辰的練習,這是李開泰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浩然氣有些後繼乏力。
身體因爲這套體修動作瘋狂的吸收浩然氣,導致原本充盈的氣海逐漸乾涸。
幸好猴王沒有吝嗇他釀的酒,在猴王釀的幫助下李開泰很快恢復好了身軀的痠痛,就連氣海內也重新生出了浩然氣。
傍晚時分,猴羣從谷外返回,帶來了山脈中各式各樣的果子。
猴王不知是否興致使然,竟然邀請李開泰一起攀上了參天樹。
猴王是單臂上到樹頂的,因爲他另一隻手裡還端着那口石碗。
可即便如此,李開泰上樹的速度還是差了很大一截。
樹頂有一處圓形的平臺,看樣子更像是被恐怖力量斬出的斷層。
不過就算是猴王生存了這麼多年,也只知道從他見到參天樹開始,它便一直保持着這般模樣。
樹頂可以活動的空間很廣,如果條件允許,這裡甚至可容納二十來人。
猴王將石碗放在了一人一妖的中間,自己則拿着猴羣帶回的果子吃了起來。
夕陽很美,霞光灑落在猴王谷內,讓這片森林看上去擁有了令人安逸的祥和感。
“外面又生戰火了?”
猴王望着遠處緩緩沉入山脈的夕陽,有些感慨的問道。
李開泰一門心思顧着“噸噸噸”被猴王突然發問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是的……北方蠻夷侵擾邊境,此時龍城關那邊應該正是局勢緊張的時刻。”
想着特使團和後援還有一些日子纔會抵達北境,李開泰的心裡不免有些擔心在蠻族大軍壓境的情況下,邊關的將士們能否完成固守的任務。
要知道這次北方蠻夷參戰的人數足足比大印邊軍多出了五倍。
二十萬的將士會依靠城池關卡之險,抵禦百萬蠻族外敵。
打完這一場戰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將永遠埋骨於此。
“有個秘辛你可能不知道……”猴王的眼神變得嚴肅,“當有大量的生命同時消逝,就代表着天地間將會出現大機緣!”
李開泰不太明白猴王的意思,但他所說的話顯然已經勾起了自己的興趣,所以李開泰默默的注視着他等待起了下文。
“生靈死亡後並不會直接消散,他們體內的靈、魂、魄會同時反饋給天道,而這突然充盈出來的能量,則會成爲衆生或是一人的機緣。”
這番解釋下,李開泰瞬間領悟到了猴王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管是人、獸、妖都屬於是天地間的一部分,而他們多年來存活於世間便是在修行。
不過是普通人還是修行者或是妖,死後都會將這份機緣歸還於天道,這其中每個個體間的能量或許有多有少,但本質上卻沒有太大的區別。
當天道再一次將這些能量反贈,有可能是衆生平等,也有可能是一人獨享。
基於這一點,李開泰也聯繫到爲何先聖與亞聖可以共存在一個時代。
因爲他們生於亂世,且近乎都以一己之力終結了亂世。
或許先聖與亞聖便是獨享了那一份天道的饋贈。
“意思是這場戰爭又有可能創造出新的至強者?”
李開泰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的規則有些奇怪,但同時又感覺莫名的合理,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着這個世界。
“這是天道意志,我無法揣度,”猴王搖了搖頭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境界還不夠,“我想當初那個老匹夫和子輿應該觸碰到了這個層面。”
猴王提出了這樣的猜測,不過他的眉頭卻緊皺在了一起,“但我一直沒想明白的問題是,爲何妖能活上千年,佛、道兩家的十境強者也能熬過數百春秋,可不管是那個老匹夫還是子輿,他們兩人都已經算得上是這世間的至強者,卻偏偏不能爭下這歲月!”
猴王的話讓李開泰也陷入了沉思。
先聖七十有三。
亞聖八十餘四。
兩人看似去世時年歲已不小,但跟佛、道兩家的先輩比起來已相差了數倍,就更不提像猴王這樣的妖,生命長到簡直離譜。
如果說實力越強壽命越長是規則的話,那先聖與亞聖則是合力打破了這道常規。
猴王望着逐漸暗下的天空,腦海裡也糾結着這個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就在他準備喝上一口酒解愁之際,卻發現伸手處竟空空如也。
轉頭再看那個打着酒嗝還在使勁往嘴裡灌酒的李開泰,猴王大概第一次體會到了與夫子相同的感受。
“你真是儒家準備培養的下一代領袖?”
猴王望着身旁的黑壯小夥,第二次對儒家一脈產生了不理解。
“誰知道呢……”在猴王的注視下,李開泰怯生生的將石碗遞還給了他,隨後難得的吐露出了心聲:“其實我不太在意能不能成爲領袖,我只是想盡可能報答夫子和師兄的照顧,守住學院,守住儒家,守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