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幸運是如何降臨在他這樣的一個普通的六級法師身上的,協會的那些老傢伙們是如何能忍受住這樣的巨大的誘惑,而讓他這個小角色來拔掉這個頭籌?
其中的原因,每一個人都忌諱甚深,尤里斯也不是笨蛋,他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什麼,但和那些老傢伙一樣,不敢想,不敢說,甚至要竭力的忘掉,以避免影響自己的心境和精神穩定。
守着這樣巨大的秘密,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着實考驗着他那強大的精神掌控能力,但是,到目前他都做的很好,直到他來到這個奇異的世界,直到他親眼目睹、觀察到“菲戈”家鄉!
魔力似有似無,空氣中瀰漫着奇怪的味道,一眼望去都是讓人眼暈的鋼鐵叢林,其中零星的點綴的幾點綠色,也慎重其事的保護和圈在一起。
到處都是聲音,到處都是不知名、而讓人敬畏的建築、設施,每一樣東西似乎都沒什麼用處,但卻在這樣的城市中發揮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乘坐能夠容納上百人的鐵鳥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尤里斯全程只是感受到輕微的顛簸,鐵鳥的內部裝飾的同樣讓他歎爲觀止,實際上,從走出蟲洞的那一刻起,他的一雙眼睛就沒有休息過。
如果他不是法師,如果他不是以精神力量的穩定和控制爲根基和力量,他早就被震撼的呆呆傻傻了,就像他的“學徒”,法師中敗類,完全被金錢和慾望矇蔽住雙眼的巴恩。
飛行在上萬米高空中的鐵鳥開始降低高度,飛機從連綿的雲層中向下開始俯衝,龐大的機場,指揮着一切的航站樓,被燈光標註出來的跑道……還有,這一路已經看過許許多多的不夜城!
“尤里斯,我的朋友,我現在相信了,我是說鐵人們的奢華,見鬼,我敢保證,他們中的一個普通人所享受到的也遠遠超過了一國的君主!”巴恩怪模怪樣的繫着一塊已經斑駁的餐巾,拿着刀叉,用盡所有的熱情和精力對付這餐盤裡的食物,湯汁飛濺,食物的殘渣被他撥弄的到處都是,整個餐桌已經被他禍害的一片狼藉,他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彌補之前的那鄉巴佬似的出醜!
開玩笑,走邊無數個位面世界,與形形色色不知道多少智慧種族和文明打過交道的巴恩閣下,居然也有像鄉巴佬的那一天!
這簡直是不可原諒,於是,巴恩閣下就拿出了自己的特長,那就是他的好胃口和粗魯,似乎用這種方式就能挽回他的過錯……
但誰知道呢,反正巴恩已經很清晰的感受到,侍立在兩邊,名爲“空姐”的漂亮女性們的詫異和掩飾不了的笑容。
就像看一個馬戲團的小丑!
謝天謝地,絲毫沒有小丑自覺的巴恩在到達目的地之前,總算結束了他的晚餐,只見他用胸前那斑駁的餐巾意猶未盡的擦了擦自己那油膩的嘴巴和亂糟糟的大鬍子,然後不滿的抱怨:“老實說,味道不錯,只是份量太少,這麼大的容器……”
“閉嘴,巴恩,在我撕毀那該死的協議之前!”尤里斯忍無可忍的呵斥,木已成舟,已經絲毫不怕的巴恩聳聳肩膀,站了起來。
“先生們,晚餐還進行的愉快嘛……”詹姆士摟着一位妖豔的空間走近餐廳,一看到巴恩身上的湯漬和油膩就吹了聲口哨,然後回頭打了個響指,馬上就有人送來一套替換的衣物……全新的,特別符合巴恩那特殊的尺寸。
“準備一下,先生們,降落之後會有一個盛大的歡迎儀式……”詹姆士看到尤里斯皺起了眉頭,連忙解釋道:“抱歉,大師,不是之前的那種新聞晚宴,是常青藤出面籌備的一個入職儀式……您知道,以後您將在這所全世界最著名的大學工作,那些人都是你的同事,該有的交際還是應該有的,當然,現場會有一些媒體和名人什麼的,您完全不必在意他們,如果他們讓您感覺到了冒犯……噢,就像之前那樣的冒犯,您完全可以小小的反擊一下,當然,最好不着痕跡,也不要太過份!”
說到這裡,機身一震,尤里斯馬上走到窗前,看到了燈火通明的機場還有諸多讓人讚歎和驚奇的各種車輛和設施。
筆直的跑道像鏡面一樣平滑,一架架碩大的鐵鳥或者蓄勢待發,或者靜靜的躺在機庫裡,宛如螞蟻一樣的空乘、後勤人員,駕駛着各種車輛來回奔走,一架鐵鳥看樣子即將起飛,一個個衣着精緻、神態悠閒自若的凡人,或者拖着精緻的小箱子,或者埋頭擺弄着手裡的發光的小屏幕,或者一路急匆匆又自言自語的在說些什麼……
濃郁的異樣氣息,完全迥異、而讓人窒息、讚歎、不可思議的文明,真實而又無比濃郁的撲面而來,讓尤里斯呼吸頓止。
這是一座繁華的國際機場,繁華的程度遠不是蟲洞周邊的空曠和功能單一可以比擬的,可以說到了這裡,尤里斯才一腳踏入一個異類文明的深處,開始體驗、震撼於它的偉大與絢麗!
沒有魔法,沒有施法者,甚至據說在以前都沒有出現過任何超凡武力,僅僅依靠淡薄、懦弱的凡人之軀,僅僅依靠一代又一代累積起來的知識與智慧,就構建出如此偉大和不可思議的文明!
尤里斯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這樣的文明程度,要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故鄉!
見到這樣的文明,尤里斯不由的想到在遠古,是啊,幾萬年以前,自己的故鄉同樣有機會發展出能與之比肩的文明,但是……
被諸神摧毀了,被信仰摧毀了,就連自由自在的法師,從此之後也帶上了一層枷鎖—魔網!
由此可見,自由自在的思想該是如何的重要,而自己的故鄉已經沒有機會了,森嚴的金字塔體系嚴密的找不到任何縫隙和機會,幾萬年以來,多少天資卓越、力量通神的施法者爲之努力,爲之暗自奔走,可是到了現在,也不過是三大相互“敵對”的法師協會而已。
也許,真理就在這裡?
想到這些,尤里斯不由的產生一種類似朝聖般的肅穆和凝重,他要學習,是的,學習這裡的一切,包括他們的思想,他們的制度,他們的價值觀念,他們的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