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姐,看着你穿的也是挺珠光寶氣的,你脖子裡的這條項鍊至少也值個萬兒八千的吧?怎麼一碗炸醬麪就付不起了?”
長江下游的某一座城市的麪館裡,一個肩膀上搭着毛巾的男服務員正用鄙視的目光盯着剛剛吃完了面的美女。
他本來看着美得不像人樣的仙女有些垂涎三尺的感覺,只是這美女坐了大半天卻對他連眼皮都沒有翻一下。這讓這個看上去還算英俊的服務生的自尊心大受打擊,此刻抓住機會了就添油加醋的開始嘲諷這位剛纔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美女。
只見坐在餐桌前的美女一身的白色衣服,長髮披肩,肌膚勝雪,模樣美得不像個人樣,腳下穿了一雙白色的涼鞋,正是傷心之下一怒把“臥龍居”夷爲平地的小龍女,她昨夜毀掉了莊園之後施展開輕功漫無目的行走,走了大半夜之後又走了一早晨,也不知道到了什麼地方,感到有些飢腸轆轆的時候,於是在一家麪館裡面坐下點了一碗炸醬麪。
小龍女以前跟在聶磐身邊吃飯的時候都是由聶磐付錢,自己根本就沒有付錢的習慣。此刻吃完飯之後纔想起吃飯是需要付錢的,悄悄的摸了一遍渾身上下的口袋,竟然沒有一分錢,這讓小龍女頓時爲難起來。
男服務生一直全程觀察吃麪的小龍女,最後看到小龍女吃完了之後兩手在衣服的褲兜上下摸索了一遍,最後一言不發的坐了五分鐘,這傢伙就猜出了估計這漂亮的美女身上沒有裝錢。
按理說這種吃早點快餐的普通麪館,一般的人也就是消費個十塊八塊的,來的時候忘記帶錢的事情也是屢見不鮮,店家有時候觀察客人的舉止言行,如果看着真是忘了帶錢的那一種,店老闆一般也不會過於爲難客人,一般也就是和客人約好下次來吃麪的時候還錢完事。
而今天恰好店老闆不在家,家裡除了廚師和拉麪的師傅之外,就只有一男兩女三個服務員,並負責收錢,真是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這個男服務生自從小龍女進來之後就一直大獻殷勤,又是向小龍女推薦本店的特色面,又是殷勤的問小龍女要醋不、要辣椒麪不?爲的就是換回小龍女的回眸一笑……
誰知道小龍女全程冷若冰霜,不但沒有正眼瞧他一下,話也沒有回答這位自認爲英俊的男服務生幾句,只是點頭“嗯啊”的敷衍了幾句,這讓這小子極爲不爽,一早晨就盯着吃麪的小龍女,琢磨着怎麼能出出氣,現在終於有了機會,心中不由得狂喜着大喊“老天爺有眼啊,沒想到現世報來的這麼快!”
按理說小龍女怎麼看都不像吃白食的人,若是店老闆在家,一碗六塊錢的炸醬麪也就算了,不過這男服務生存心找小龍女的茬,這時候就開始冷嘲熱諷起開,逼着小龍女掏錢。
聽了服務生冷嘲熱諷的話小龍女也沒有生氣,她不是一個輕易動怒的人,就像她不會輕易的對任何人笑,不會輕易的對任何人說話一樣,在小龍女的心中這點事還不值得動怒。
面色依舊冰冷如霜的解釋道:“這位先生,我真的忘了帶錢,能不能通融下,容我賒欠一頓,日後再來歸還,你看行嗎?”
“我看行嗎?你說行不行啊?你這不也是挺會說話的嘛,早知道如此,何必當初哪?自個還以爲自己了不得,上天啦!問你吃什麼,都像個半啞巴一樣嗯啊的,現在也知道好言相求了。我們小店賺錢也不容易,要是客人都像小姐你這樣吃霸王餐,我們只怕早就關門大吉了!”服務生雙臂抱在胸前不依不饒的糾纏着,就是不肯息事寧人。
小龍女以前沒有聽過“霸王餐”這個名詞,心裡也不知道生氣,依然面無表情的問道:“那你說想怎麼辦?”
“怎麼辦?要不你留下點首飾壓在這裡,要不咱們報警!”
聽了男服務生的話,一邊看熱鬧的兩個女服務生都有些忍俊不禁了,心想才六塊錢的東西就要報警,只怕警察來了先把你給擼一頓,有個女孩上前規勸道:“阿生,算了,不就是六塊錢的面嘛,讓她寫個欠條,下次來吃麪的時候還咱們就是了,可不要因爲一碗麪影響了咱們的生意啊。”
“算了?老闆把飯館託付給我,我就得負起這個責任!要不然少了六塊錢誰來負責?你當咱們老闆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嘛?你倆少給我管閒事,現在是我當家,你們都給我幹活去!”被稱作“阿生”的男服務生一副老闆的派頭,大聲的驅趕着兩個女孩子去幹活。
小龍女也覺察到了這個看上去眉清目秀,實際上蠻不講理的的小夥子看樣是存心和自己過不去,不過到底是自己吃了飯沒錢支付,理虧在先,於是耐着性子解釋道:“我身上真的沒有首飾,如果有的話我就給你留下了。”
男服務生盯着小龍女脖子裡那一串價值三百萬的項鍊道:“我早就看準了你是來白吃的,你脖子裡面明明掛着一串珍珠項鍊,還說自己沒有首飾,不是早就打算好了白吃白喝,又是什麼?”
聽到小夥子盯上了自己脖子上掛的項鍊,小龍女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了下,一顆顆珠圓玉潤,透着一股細膩的感覺……
這是自己的記憶,這是聶磐對自己的情意,雖然小龍女惱怒聶磐做出了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有幾次都想把這串項鍊扔掉,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完全割捨掉這份思念……
“這項鍊也是你能打主意的麼?你要是再胡攪蠻纏,別怪我和你不客氣!”小龍女的語氣突然變得不和善起來。
男服務生也覺着一碗六塊錢的面讓人家抵押一條看上去價值不菲的項鍊有些過分,思索了一會,撫摸着下巴道:“行,我好男不和女鬥,項鍊你可以不留,把手機留下行不行,要不然留下個電話號碼也行啊,到時候我好找你要錢。”
其實這小子是想套出美女的電話,以後打電話騷擾一下,撞撞運氣,所以語氣才變得緩和下來……
“沒有!”小龍女一口回絕。
聽了小龍女的話,男服務生的面色變得不好看起來,雙手叉着腰,堵着門道:“=嘿!你還真是難纏,果然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這事還就怎麼也跟你商量不下來了,是吧?要不你留下來給我們幹一上午活,洗碗、掃地都行,你要是想白吃了出這個門,想也別想!”
就在這時坐在小龍女一邊吃飯的一個男子開口說話了:“嗨,我說小夥子你有完沒完?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和個娘們似地磨磨唧唧的,不就是一碗炸醬麪嘛,來、來、多少錢,我替她付了!”
說着丟給男服務生二十塊錢,“我們倆的,夠不夠?不夠再給你添,多了你也不用找了,就當你這半天的脣舌費吧,你也不怕把嘴皮子磨破了,我說一碗炸醬麪值得這麼小題大做,不依不饒嗎?”
小龍女扭頭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穿着白色短袖襯衫,梳着整齊而油光可鑑的髮型,皮膚白皙,戴着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有些秀氣,歲數約莫在三十左右的男子,用小龍女從現代書籍上所看到的詞語來形容就是“奶油小生”。
“謝謝先生仗義疏財,不過小女子與你萍水相逢,不敢勞你破費,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小龍女對着這個男子點點頭算作答謝,然後堅決的拒絕了對方的援手。
看到美女對自己道謝,戴眼鏡的小白臉急忙滿臉堆笑道:“呵呵……小姐怎麼說話一副古代人的語氣啊?你是戲劇學院的,還是研究古文的?……哈哈,你看我怎麼這麼好奇,我就隨便問問,小姐不用回介意哈……”
這個小白臉有事沒事的繼續扯着話題:“認識一下,我叫梁平,是本市一家外貿公司的業務經理,不就是幾塊錢的事情嘛,不至於像你說仗義疏財這麼嚴重,就是咱們遇見的這個服務員太蠻不講理了,不知道做生意應該和氣生財的道理,區區幾塊錢,還是讓我替小姐付了吧,免得他在這裡羅裡囉嗦的煩人。”
小龍女沒有繼續與這位叫做梁平的小白臉糾纏,她明白無緣無故的接受一個陌生男人的資助會有吃人家嘴軟的感覺,即使只是區區的微不足道的一碗麪也不能接受!
小龍女決不允許自己欠別人的情分,掃了一眼男服務生:“把這位先生的錢還人家,我把項鍊抵押在你這裡就是。”
男服務生被梁平訓斥了一頓,肚子裡面有些窩火,正愁沒處發泄,聽到吃麪的美女說不用這人代付飯錢,毫不客氣的把二十塊錢又拍在了梁平面前的桌子上:“給,拿二十塊錢就想泡美女啊,你這算盤打的也太如意了吧?這面錢我還不要了哪。”
服務生說完對着小龍女揮手,一副慷慨大方的模樣道:“美女,算了……你就走吧,我自認倒黴了,也不是我非逼着你要這區區的人一碗麪錢,而是我是受人之託啊,我只是一個打工的,我說了不算呀,你得理解我,今兒個這碗麪錢就算我請你吧,我從工資裡面給你墊上。”
小龍女依然不慍不怒,好像對這小子說的話沒有聽到一樣,小龍女本來想摘下項鍊抵押在這裡,伸手的時候忽然摸到自己的長袖襯衫的兜裡有一張卡,摸出來一看上面寫着“中國銀行”的字樣,皺了皺眉道:”我這裡有張卡,要不你拿着去銀行看看,我這裡面有沒有錢,看看夠不夠付你的這碗麪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