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這個山裡,撇開危險不說,還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我跟小紅吃過肉以後,就開始往各處蒐羅野果子,這山雖然離城市並不遠,但平時少有人來,來的人也會被水鬼弄死,所以有很多野生的果子都長的很好,而且成值盛夏,有的已經快成熟了。
我們把帶來的食物都用樹葉包好,然後空出來的包就裝摘來的野果,還從另外一個地方發現了一個很小的泉眼,反覆跟水鬼確認那個水沒有問題之後,兩個人就美翻了,用來洗果子,洗臉,洗腳,各種洗。
水鬼雖然也跟着我們,但是從來不參與我們的活動,有時候我們實在不好意思,也會把果子拿給他吃,他雖然會接過去,但是一口都不咬,還會看着那些果子發愣,已跟最初我們看到的兇狠模樣判若兩人。
我這個心軟的毛病一下子就煩了,跟小紅叨叨着說:“其實他也挺可憐的,本來還能跟兩個小孩兒在這裡做個伴,現在兩個孩子也送走了,剩他一個人,連個說話的都沒有,反過來再想想,他之前過的怎麼說也是皇室的生活,有美麗的女國王,有幾個孩子圍在身邊,可是現在孤獨一人,在異國他鄉漂流成鬼,哎……。”
每次說到這些的時候,小紅都會看我一眼,然後低下頭,而我也會第一時間想到她,瑪德,我就是顧頭不顧尾,光想着可憐水鬼的,難道小紅不可憐嗎?她也是一個人,雖說跟我們來到了這裡,可是像一個傭人一樣,還要照顧我,她心裡也一定很難受吧。
一週後石誠他們終於回來了,帶來了沙漠裡的消息,兩個小鬼都送到了鬼王的手裡,而鬼王再次請求石誠他們把水鬼帶回去。
石誠說這些的時候,水鬼一直低頭坐着,很久都沒有說一句話。
直到石誠問起他的打算,他才幽幽地說道:“我在這裡殺了那麼多無辜,還是在這裡請求贖罪吧,如果真的有來生,我們應該還會遇上,至於這一世,就不用再見了。”
其實我很想勸他的,再怎麼說也是夫妻,分開了那麼多年,而且他的情況也情有可原,如果老和尚真的能爲他超度,我們就把他的屍體找出來,一併送回到沙漠裡去多好。
水鬼說:“我並不是不相信你們,在你們答應可以送我兩個孩子回去後,我如果想回去,就可以先救人,讓你們帶我一起走,我知道你們能做得到,但是這樣又怎麼對得起這裡已死的生靈呢?還有跟我一起來的我們的臣民們,他們長眠於異土,而我卻要回去,這對他們不公平。”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哪怕是很小的,哪怕是與自己的理念相孛的,都不容輕視!
我沒有再勸他,主要是看他意志堅決,勸也沒用,只能跟石誠他們商量趕緊把老和尚和劉嚴的父親弄到這裡來。
我們分頭行動,我,石一和小紅去聯繫劉嚴,石誠則一個人去紫石山洞裡找陰五。
一想到陰五,我就馬上問石誠說:“水鬼能不能把他也救好啊,常年都躲在洞裡,連陽光都不敢見,死又死不了,想想也挺可憐的。”
他安慰着我說:“陰五的事情我們後面再處理,我也答應了幫他,就一定會想辦法的,只是這個水鬼只能治好因他受傷的人,別的怕是不行,這也是西域那邊用毒的獨特之處,別人解不他們的,他們也不去管別人的。”
我再沒有別的辦法,三人一同順着我們來時的路往山下走。
車子還停在路邊,石一上車啓動後問我:“太太,你準備去哪兒找那個劉同學。”
“先回縣城吧,他們家就是縣城的,具體住在哪裡我也不清楚,但在那個地方打聽起來會方便一些。”我回他。
我們趕到縣城的時候,已經到了夜裡,三人就回了小區的家裡。
王媽一看到我們回來顯的特別高興,還遞給我一個信封說:“太太,這裡有你的一封信。”
我愣了一下,沒有伸手去接,先問她:“誰來的信啊?”
她往信封上看了一眼說:“你看了不就知道了?”
這信太特麼奇怪,我竟然不敢輕易去看,現在正常人的聯繫都是網上還有電話,快捷又方便,信息還及時,已經沒有什麼人寫信了,而我住在這裡的事情,連我爸媽都不知道,更不會有人給我寄信來,這莫名其妙來的信誰知道是人是鬼都不一定。
王媽把手縮回去,又看了信皮一眼說:“是有人塞到咱們家門下面的,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太太如果怕不安全,要不我打開來看看?”
我攔着她說:“不,你也別打開,給石一,讓他拿到外面去開。”
石一點了一下頭,接過王媽手裡的信就返身出門。
在他出門前,我還叮囑:“要去沒人的地方,萬一有什麼事了,別傷着別人。”
這封信來的太過奇怪,信皮上也沒有屬名,除了寫個“秋盈盈”收外,再無其它,而且筆跡我也看着陌生,從來沒有見過。
石一出去後,我心裡一直不安,跟小紅一起坐在客廳,王媽端了水過來給我們,但我一口也喝不下去,忐忑地等着石一的消息。
十幾分鍾後,他回來了,把兩片信紙遞給我說:“我沒看內容,不過全部打開了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啊。”
我舒了一口氣,從他手裡把信接過去,也許是我自己太緊張吧,萬一是高中同學打聽到我的地址給塞的呢,說不好是哪個暗戀的也不一定。
想到這裡,就拿着信回了房間。
一展開就先翻第二張去看名字,我去他大爺,竟然還是沒有名字,這寫信的人是不是有病啊,你要是不想說什麼,就別說了,瑪德,偷偷往我家裡塞了封信,又不寫名字,叫我在這兒費神的猜,簡直是……。
我很生氣,但對方字寫的卻很漂亮,還是忍不住看了兩眼。
開頭是洋洋灑灑的問候和祝福,中間是他自己的一些苦悶,沒有寫一句具體的時間和地點,也不有涉及到任何人,信的末尾就是對我的想念,還有一些小情小調的啐啐念,咋一看上去像從哪本青春小說裡抄來的句子。
我把信紙扔到桌子,已經斷定可能是上高中時某位暗戀的男同學寫的情書,雖然心裡還是鬱悶,但是這種被別人偷偷喜歡的感覺也是挺好的,至少以後可以威脅石誠,瑪德敢對我不好,我就找我的小男盆友去,甩了你這個大叔。
想到這裡,又把信捏在手裡大概看了一遍,這才摺疊好,收到書桌的抽屜裡。
再出來的時候,王媽已經做好了晚飯,我們三人一邊吃一邊討論,劉嚴的家可能會在哪裡?
石一對縣城還是很熟的,而且之前也見過他,就說明天他先出去看看,小紅對這裡完全陌生,就陪着我出去逛逛得了,而且爲了以後我們方便聯繫,我準備也給她買個手機去。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起牀,王媽就開始敲門了。
我趕緊從牀上爬起來,一開門就看到她手裡拿着一封信,怪怪地看着我說:“太太,又有一封,早上起來就在屋子門口的地下了。”
我勒了個去,這特喵的是誰啊,這種事情玩一次還行,如果天天這樣的話是會把人折騰成神經質的,他不知道嗎?而且我們昨天才到的家,今天就來了信,我也問了王媽,第一封信是三天以前送到的。
已經沒有昨晚沾沾自喜的感覺,當着她的面快速把信打開,從字跡上看是同一個人,而且他寫的內容還是問候我回來的事情。
我真的開始頭大了,我們昨天晚上到家時,天都黑了,除了王媽,再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們回來的消息,這特喵的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啊,是不是想嚇死我?
石一和小紅也已經起來,一起拿着那封信研究,但是沒有一個人說出個什麼道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