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想了想說:“就算不是全部,但一大半也是他們,但無論是誰,少了柴家在裡面,他們都不會再輕易動手,現在整個大昌學校已經被我們盯的很緊了,誰出來誰栽。”
好吧,如果真是這樣,我倒是放心了,畢竟那些學生都是無辜的,他們用最好的年華來這裡是爲了學習知識,不是等死。
電視上此時正在放一個紀錄片,畫面特別古老,好像是解放之前的拍的。
而且裡面介紹也特別少,偶爾有一兩句都是半猜測的,我跟石誠看幾分鐘,枯燥無味,就起身去做別的。
他自己若有所思的一直把那個紀錄片看完,纔過來說:“剛纔那個放的是宋家的過去。”
“宋家?你說的是宋氏嗎?”我驚問。
石誠點頭,然後說:“他們家在那個年代相當有勢利,但後來毀在兒孫手上,其實嚴格說來也不全是,時代變了,又有戰爭,有些東西總是會消失,也會生出許多新的東西,他們只是剛好被社會淘汰了而已。”
“不是,你剛纔怎麼不說,你早說是宋家,我也跟着看看,說不定還有什麼新發現呢。”我有點怨他。
石誠卻笑着說:“你呀,別想這些事了,亂七八糟的都讓我來想,你就想着怎麼給我暖牀,留住我的心就行。”
說着話還從背後抱着我,身體貼的太緊,連腹肌和那啥都感覺的到,我忍不住臉就燒了起來。
石誠在我耳邊吹着氣說:“本來還想讓你多休息呢,現在看來比我還着急,那咱們就抓緊時間吧,畢竟生小寶寶也是很緊急的事情。”
我一句話還沒說,已經被他扛了起來,直接又回到臥室。
完事之後,石誠問我:“你說今天會有嗎?”
我捏着他手臂上的肌肉說:“這個誰知道啊,孩子來這世界上也是要緣份的,並不是誰想要就能要,急什麼?”
他立刻把臉靠了過來,眯着眼睛說:“我心急啊,要不再來一回,說不定就有了,次數多了機會也會多一些嘛。”
這貨絕壁是假公濟私,要孩子是假,自己享受是真,不過,我特喵的也挺享受的,真爲自己臉紅。
一直到黃昏,兩人才膩歪着從牀上爬起來,他去廚房準備吃的,我洗了個澡。
簡單吃了東西以後,石誠就說:“去換衣服,多穿點,今晚我們要在外面過夜,可能會比較冷。”
我問他:“去哪裡?”
“學校。”
沒再多問,大概學校又有新的情況了吧,現在石誠去哪兒就把我帶哪兒,雖然很辛苦,但跟在他身邊至少心安很多,所以我沒有任何怨言。
把自己穿成球,而石誠卻跟平時一樣,手裡拿着一件厚衣服,還只放在車上。
這個時候學校還沒有關大門,石誠在校外給易老師打了電話,他竟然還在學校裡,一路跑着過來把我們接了過去。
石誠跟着他往教師辦公室走,路過那幾個女生跳樓的地方,我腿都是寒的。
易老師的辦公室在五樓,我們一路爬上去,我特喵的幾乎累斷氣。
石誠一直用手連託帶扶的才把我拽上去,路上幾個人也沒怎麼說話,直到進了他的辦公室,石誠才問:“不是說白校長的神智已經不清了嗎?爲什麼學校還要給他留職位?”
易老師煩躁地抓抓頭髮說:“他是學校的股東,既是現在死了,股份都還在,還會留給他的孩子。”
石誠馬上問他:“那你的意思是怎麼樣?撤股這樣的事情我們並不擅長。”
短暫的沉默幾秒後,易老師低頭躲着石誠的眼睛說:“他害死了那麼多人,又做那麼多壞了良心的事,難道不能把他關到牢裡去,凍結資金,剝奪政治權利嗎?”
石誠也看了他很久,語氣不鹹不淡地說:“易老師,我記得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你好像並不關心政事,只研究學問,怎麼現在對白校長這麼重視了?”
易老師的頭猛的擡起來,但看到石誠的瞬間又快速把頭低下去。
石誠也沒有跟他多聊,象徵性地問了學校近期的情況。
聽他說起,我才驚覺這個學期竟然又快過完了,而我幾乎沒有在學校超過一週的時間。
或許大學不上對我纔是最好的吧?
從辦公樓裡出來,外面冷風刺骨,特別是樓道里,能聽到“呼呼”的風聲,加上這個時候是夜裡,讓人渾身發寒。
石誠照例把我惴進懷裡,一邊往樓下帶,一邊說:“真想跟你安穩地過日子,沒有這亂七八糟的事。”
我也很想,但平靜的生活現在對我來說就是奢求,不知道什麼時候石誠的事情才能忙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回到最初的單純時光。
校園裡更是冷,路燈下匆忙走過的一兩個同學都縮着脖子,快速跑過去,來不及看清面容就已經消失。
石誠帶着我走到門口的小賣部裡,孟浪居然在那裡,手裡還拿着一瓶酒,慢悠悠地喝着。
我們過去時,他只看了一眼,就把眼神調到了別處。
石誠看了看他手裡的酒說:“你最近怎麼了?酒癮見漲,整天瓶不離手的?”
孟浪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說:“天太冷,一等就是一夜,你試試看,我告訴你,如果不是這口酒暖心,明天早上你就準備給我收屍吧。”
他說的是實情,這種溫度,如果在外面呆上一夜,就算是穿的夠厚也會凍成狗,而且孟浪爲了方便行動,其實穿的並不厚。
三人黯然站了一會兒,孟浪接着喝他的酒,石誠大概是在想易老師的事情。
我凍的不行,既是在他懷裡也覺得露在外面的腿和腳好像被貓叨走一樣,凍疼到麻木。
幾個男同學從遠處匆匆衝到小賣部,開口竟然要了三瓶白酒。
我瞪大眼睛看他們,從來不知道大學裡的男生這麼狂野的。
有兩個男生也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大概是看着不像學生,所以什麼話也沒說,拉着另一個要走。
但那個男掙脫他們的手說:“等下,我得帶一排酸奶上去,白菲菲愛喝這個。”
“向一明,你是不是有病啊,這酒還沒喝呢就特麼的醉了,白菲菲已經死了,你買給誰喝?”另一個男生又一把扯住他,神色怪異地往外面拉。
石誠和孟浪對看一眼,兩個人的眼神又同時轉到那個男生的身上。
白菲菲這個名字我有些熟悉,因爲之前在他們的名單上見過,大概的意思是跟白副校長有關,而現在她已經死了。
我悄聲問石誠:“白菲菲是誰?”
他把身體向我俯了俯,聲音壓的極低:“副校長的女兒。”
這下我真的很震驚,如果說這個校園案件都是白副校長,跟別人一起策劃的,那他會把自己的女兒也弄死嗎?
突然又想到之前易老師說的話,幾乎不敢想事情會跟他扯上關係,那樣會讓我不敢相信再有好人。
幾個男生拉拉扯扯的出了小賣部,往宿舍樓的方向走。
石誠說:“你們在這裡等會兒,我去看看那男生是怎麼回事,很快回來。”
這種情況我跟着他確實不太方便,所以只能看着他走。
但他走後,我就真的很冷了,站在小賣部簡單搭起的吧檯前,看着孟浪一口一口地喝着酒,感覺自己要凍僵掉。
店老闆從電腦前走出來,輕輕把一瓶白瓶也放到我面前說:“喝一口,暖和。”
我擡頭看他,頓時嚇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眼發直地盯着那個人的臉。
孟浪大概發現了我的異樣,轉頭看我,又順着我的眼光看店老闆,然後又迷惑地看回我問:“怎麼了,嫂子?”
“宋氏女婿。”我盯着那個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