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決定去了,並且我跟他們一起去的。
打電話把馬連輝的時間推到了晚上,下午跟着李勇和小雪就往大昌市的外環去,好巧不巧,這個大師兄竟然跟我們住一個小區,只是我們的房子靠前一些,而他在最後一排。
李勇語氣帶酸地說:“你怎麼知道他住在這裡?新買的房子吧?”
小雪淡淡地說:“聽他們說的,是不是住這裡還不知道,我們也是來碰碰運氣。”
運氣不錯,門一打開,就有一張冰山臉出現了,而且這個人特別高,我估計得有兩米還得多,我要使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頓時就覺得低氣全消。
他看到我們三人,冷冷地問了一句:“找誰?”
小雪也從溫柔裡一下子成了冰女:“何平。”
冰山男側了一下身子,把我們放進屋裡。
我去,一進門,我就有點懵逼,這套房子雖說跟我們那裡的格局差不多,但人家買的是一整個樓層,而且全部打通,家裡像健身館似的,各種器材,而且格調冷硬,白黑灰三色,連窗簾沙發都不例外。
我特麼站都不知道怎麼站了,眼睛看哪裡都覺得冷的慌。
何平也沒有要請我們坐下來的意思,冷冷地問了一句:“什麼事?”
李勇已經看不慣他的樣子了,上前一步就要開口,卻被小雪擋了回來。
她自己卻走過去說:“想請大師兄幫個忙。”
“不幫,回吧。”冰山說。
我勒了個去,真想抽他,如果抽得過的話,這特麼什麼人啊,同門師兄妹吧,不說交情,你好歹問問人傢什麼事,結果剛一張口就拒絕,還跟欠他八百萬沒還似的,真的能把人氣死。
李勇早已經動氣:“不幫拉倒,誰稀罕你,裝,你使勁裝。”
說完調頭就走。
小雪應該是想勸他,跟着出去,瞬間屋裡就剩我跟冰山男了。
他低頭掃我一眼說:“你還不走?”
我“哦”了一聲,但站着沒動,倒不是想賴,只是有點奇怪,他不想幫忙就不要讓我們進來了呀,幹嗎把人都弄過來,然後兩句話就嗆住,再趕出去,難道他覺得小雪他們是來跟他續舊的,或者這樣才能更顯出他的優越感?
真是病的不輕啊。
“你笑一下會不會死?”我問他,反正不幫忙,還氣我們一頓,我乾脆也不當他回事,就當看不到冷臉。
“你會死。”他說。
我假笑兩聲說:“不會呀,你只管笑,他們說了我是百鬼之身,那些身上的小鬼都不會讓我死的,所以可能會長命百歲。”
何平再次低頭看我,整張臉包括眼睛沒有任何表情,跟在冰箱裡凍過一樣。
我去,世界上怎麼有這麼噁心的人,要不是爲了各種目的,我真賴得站在這裡看他。
“你有什麼事?”他問我
我又假笑一聲:“我想看看你笑了我會不會死?”
他聲音冷的要命:“說正事,不然趕緊走。”
愣了大概兩秒,然後把大昌市的情況以超速簡敘了一遍,然後看着他說:“所以我們要一起去救人民英雄,麻煩大師兄守城。”
“我去紫石山。”他說。
我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而且小雪和李勇直接在門口“嗷”出聲,一轉頭纔看到他們兩人都瞪大了眼盯着何平。
而冰山卻問:“還有事嗎?”
“哦,是後天一早,八點我們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
我們被清理出門,但說真的,我有點不放心他是否真的會去,小雪卻說:“放心吧,他要不不答應,既然說了,肯定會去的,以前是這樣子。”
不管怎麼說,這事暫時也只能這樣子,我們從小區出來後,他們直接把我送到學校門口。
我現在雖然是個學生,也特喵的沒有上課,沒有石誠,我總覺得過不了多久,老師就會勸我退學。
果然一回到宿舍就發現牀上留着一張紙條,讓我回來後去一趟辦主任辦公室。
我進去的時候,裡面還有幾個別的班的老師,他也沒顧忌我臉面,劈頭蓋臉就罵了下來:“你還是不是學生,這學校是你家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連個假都不請。”
因爲學習成績不突出,從小都是怕老師的,所以頭都不擡,任他罵。
“從今天開始,好好上課,再缺課你就直接回家吧。”班主任最後說。
我怔了一下神,但很快說:“老師,我還得請三天假,哦,是四天,從後天開始。”
“請假?你多少天沒上學了,自己去看看簽到表,不用請了,退學吧。”他說完話就再也不理我了,別的老師也開始竊竊私語。
從辦公室裡出來,卻看到易老師站在外面的走廊上,他的眼神有點怪,看了我一眼後就順着樓梯往上面走。
這種行爲跟我之前看到他的情況有點不同。
是不是五姨太又回到他身上了?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這個時候我不想鬧別的岔子,我得儘快把手邊的事情都處理好,救石誠的事不能有任何閃失。
不管這學還能不能上。
跑到樓下擡頭往上看的時候,易老師已經在另一層的走廊裡,還衝着我笑,並且朝我揮手,那個樣子超級怪異,感覺像一個惡魔在做最後的告別似的,我冷汗都特麼嚇出來了。
忙忙地給小雪他們打電話。
掛了電話再擡頭,樓上已經沒有人。
先跑到外面隨便吃了些東西填肚子,然後纔拿出電話給馬連輝打。
他沒有接,而是回了一條短信,說自己正在上課。
我晚上並不打算再住在學校,所以問他如果有時候我們可以提前見面。
兩人約到二十分鐘,地點仍是校後的公園。
這個時候的公園裡已經有很多人,學生還有附近的住戶在黃昏時候都喜歡來這裡走動,所以根本不是說話的地方。
兩人圍着人工湖往外走,看着離人羣遠了我才問他:“白菲菲還來找你嗎?”
他點頭,但很快問我:“你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消失了?”
“出了點事兒,比較緊急,所以沒通知到你們,一回來就先聯繫了。”我回他。
“你老公回來了?”他問。
我很吃驚地看着他,如果說之前是他無意間觀察我,又有超人的記憶推理能力,那現在這句話很明顯就是已經調查過我了,因爲我從來沒跟他說過,而且學校裡應該除了易老師也沒人知道我已經結婚。
“你怎麼知道?”我怪怪地問他。
馬連輝把眼睛轉到湖面說:“猜的,女人都會爲了感情放棄更重要的事,本來以爲你會例外。”
我去你大爺,你一個男人不也爲了感情,連鬼都接受嗎,這會兒反而來數落我了,真是……。
不想跟他談這個問題,一個外人就算能調查,又能瞭解多少我們的事兒呢?
“她有沒有新的消息?”我調整語氣問馬連輝。
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應該還會死人吧,不知道我是哪一批?”
我心裡一下子特別不好受,但又不知道能跟他說些什麼,因爲我不能保證這種事情不會發生,也不能保證他能活着,事實上如果現在那些陰魂要來取他的性命,我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
“我問你一件事。”看着他很認真地說。
馬連輝也把目光調到我的臉上,輕點了一下頭。
“爲什麼你明明跟陰魂在一起,但身上卻看不到陰氣?”這是很早就想問的了。
他的眉毛挑了一下,然後問我:“是不是所有跟鬼在一起的人身上都會有陰氣?”
“是的,以前我見的都是,但你身上沒有。”
他又挑了一下眉毛,接着問:“沒陰氣的會怎麼樣?”
我回答不上來,但很不正常,爲什麼他們沒有,是那些陰魂的問題,還是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