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誠頓了一下才說:“因爲命硬許給石頭,是想用石頭的硬性把對方的硬命給壓下去的,但如果她原本就不是命硬,你想想一個普通的女孩兒被石頭壓着會怎麼樣?”
“哦,我懂了,你的意思就是,你存在就是爲了壓着我。”
“哦,這個不是很好嘛,女人在下面,男人在上面,只要用力就行了。”石誠說。
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到弄明白的時候他早已經笑開了,氣的我直想踢他:“我不跟你說了,耍流氓,欺負我。”
石誠笑着說:“跟你說着玩呢,調節一下氣氛,別生氣了,不過這石婚的風俗確實是因這而起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只有我一個人纔是真正命硬的人?”我轉頭看着躺在牀上的他問。
石誠卻說:“你也不是命硬的,你只是跟他們不同命而已。”
“哦,我知道了,我是借胎鬼童子是吧?這他喵的又是什麼命?”我鬱悶地問石誠。
其實這個東西之前林軒和石誠都粗略的說過,用他們的話說就是活不了多久的命,但是這個名字聽着就叫人反感,所以我這麼問差不多就是問爲什麼叫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難道叫短命鬼不是更簡單一點嗎?
石誠停了好一會兒才說:“盈盈,什麼命都是註定的,但是運是可以改的,人們只所以用命運這兩個字形容一生,就是因爲命是天生,而運是後來的,只要運改了,生命就會跟着發生變化。”
這些話繞來繞去的,我不太懂,但是我想到那時候在酒店時自己做的奇怪的夢,於是問他說:“是不是說我早已經該死了,只是有鬼附在我身上,所以才活到現在?”
他到底是沒忍住,所以說:“不是,是這個生命本身就不存在,因爲有鬼要生存,所以就藉着這個胎孕育了一個人的生命。”
“啊?還有這個樣子的?”我覺得那個夢也不太真實了,因爲夢裡明明是一個嬰兒死了,然後我才上的他的身,可是現在他卻說這個人本身就不存在。
算了,反正是夢也做不的真。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升起,溫暖的陽光隔着窗簾透了過來,我起身乾脆把窗簾打開,頓時陽光就照的我連眼睛都睜不開,趕忙用手擋着跟石誠說:“今天天氣真好,感覺突然要夏天一樣。”
他淡淡地說:“出去外面還是很冷的,雪還沒有化完。”
“你這什麼態度,消極。”我批評他說。
石誠卻一臉委屈地說:“我只是說事實呀,你不相信出去看看。”
我低頭看着自己一身不倫不類的衣服,最後還是放棄了,可是跟他這麼呆着真的好餓,這個死石誠,還在要我堅持到明天,我怕明天等能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會是我餓死發僵的屍體。
想了想還是問他:“你家裡的人真的都不在了?”
石誠點點頭,然後才說:“他們本來就是不存在的,只是一個類似於替身的東西,我沒事,他們就在,我有事他們就不在。”
“啊?這麼坑?你爲什麼不找一些正常的人在這裡?”我問。
石誠卻說:“如果找正常的人才坑吧,我這裡什麼時候不存在都不知道,讓一堆正常的人往哪裡去?”
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特喵的就是用來跟他出生入死的?不對,這些人他之前是告訴我都是正常人的,怎麼現在就成了替身?難道這貨又騙我?
一想到這些,就氣不打一處來,看了看蓋在被子裡他,到底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能在胳膊上掐了一把。
看着他扭在一起的臉,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卻不知怎麼的又想到了那個救他的女孩兒,她看起來真的很年輕,而且自帶一股不食人間煙火氣質,人也很厲害,石誠這麼重的傷,還有我的眼睛,我自己都覺得絕望了,但她只是手揮一下就全部好了,這是什麼法術?
但是這些問題我問石誠的時候,他卻一個字也不說,只告訴我他自己也不知道。
這種鬼話誰相信啊,他不知道有人救他,還把自己一個人送到這荒山裡?難不成是在這裡等死,無意間碰到了神仙?
到中午的時候,陽光已經暖的我在屋裡實在呆不下去,也不管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多難看,反正外面沒有人,出去曬曬太陽又怎麼樣呢?
只是石誠的身體依然不能動,除了可以跟我說幾句話外,跟個植物人一樣。
我搬不動他,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出去。
之前每次來,不是晚上,就是匆匆忙忙,從來沒有好好看過這個院子,也沒有好好研究這裡面的一切,現在終於有時間了。
我在陽光下,順着院子走了一圈,發現連院子裡的東西都是極其簡單的,並沒有正常人家裡應有的佈置,以前有人在顯不出來,現在卻看着到處都很冷清古怪,像是從來都沒有人煙似的。
房子的結構也很奇怪,雖然是樓房,但看上去卻沒有現代樓房的風格,而像古代的閣樓,而且我從來沒有去過樓上,轉來轉去,都是在下一層,那麼上面到底有什麼呢?
不想的時候還好,現在想起來了,好奇心就越來越大,於是圍着房子周圍找能上去的樓梯,可是外面根本沒有,就連裡面,我所有的角落都走遍了也沒找到能上到樓上的地方。
這個二樓是不能上去的?
太奇怪了,建了二樓,但是卻沒有能上去的工具,那他建來又做什麼用?
對於樓上的好奇心,整的我有點坐立不安,太不尋常的東西往往存在着太多詭異,尤其是我現在經歷已經不是從前,所以越是找不到上去的地方,就越想上去看看那裡到底有什麼,但是我幾乎可以肯定,如果我問石誠的話,他一定不會告訴我。
這樣一想,就什麼話也不說,幸好現在他不能動,也看不到我。
從屋裡搬了桌子,登子,能用上的東西全部都搬了出來,但是搭了很高也不能到達樓上,而且搖搖晃晃的,還沒上到頂端就像要掉下去,嚇的我趕緊又跳下來。
石誠大概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在屋裡叫我。
我應付着說自己在外面清理快化的雪呢,他便沒再說話。
但是我自己費了好大的勁,連樓上的窗戶都沒扒到,心裡鬱悶的不行。
冬天的太陽過了中午以後就開始往下沉,而且溫度會急速下降,所以到下午兩三點的時候,外面不能呆了,就是屋裡也冷的要命,再說現在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飢寒交迫下那點好奇心只能先收起來。
回去跟石誠一起圍在被子裡,一直幻想着有誰能給我們送點熱乎乎的吃食。
可是一直等到晚上,我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都什麼也沒看到,我甚至懷疑自己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兒那樣,這一睡過去,就特喵的去見奶奶了。
石誠也很少說話,有時候我實在無聊叫他,他再搭兩句,但很快就結束話題,如果我不說話,他就幾個小時幾個小時地一個字都不說,真的像一塊石頭似的。
夜越來越深,被子裡也沒有多少熱氣,外面的風聲又起了,吹的窗戶“唔唔”做響,感覺每一股風都像是直接吹到身上一樣寒冷。
我躺着,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睡睡醒醒,可是有時候醒來會恍惚間覺得屋裡好像有燈光,但每次都還來不及看清,那燈就滅了,到我意識真正恢復的時候,又是一室黑暗。
後來我聽到一個人在我耳邊說話:“世間萬物,皆相生相剋,我來,不是爲了克你,而是爲了與你相生,不求人間白頭,但願共此一生。”
聲音有點熟悉,聽上去像石誠,但又跟他平時說話的語氣太不一樣,所以我很想睜開眼看看那是誰,只是努力了半天,眼睛都沒睜開,大概是太困了,或者是餓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