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大陸地域廣博,但卻只有人妖兩族居住,劃分方式卻尤爲簡單,一共被劃分爲東、南、西、北、中五個地域。
其中,東方是道修乾坤宗的勢力範圍,西方是妖修萬妖宗的勢力範圍,南方是女修組成的芙蓉門,北方不知何種緣由被一些地位低微的混血居住,無人管轄。中央是封印魔族的地方,有着進入魔界的入口。
任歩傾帶着自己的宿主離開山谷以後,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封魔大陸的勢力劃分圖,又微微激動的看了一眼封魔大陸原著中曾出現金手指的分佈點,在空間隧道里面猶豫了半天,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目的地。
一個距離她出發地只有五萬米,僅僅只是剛剛脫離大長老文勳個人勢力範圍的一個無人山谷。
“?”你確定沒有瞬移錯地方麼?
地方太近,剛剛被綁定的新宿主環視了一圈以後表示:有點太熟悉。
來這麼近的地方還用了那麼長的時間,新宿主又覺得:這樣的人真的會有他想象的那麼厲害?
少年想着,順着自己心中的疑問看向了站在他旁邊的任歩傾,糾結了半天,還是不太敢下否定結論。
任歩傾面容不變,一臉高貴冷豔,此刻的表情實在太過符合高人風範,讓不說話的少年都有點懷疑,是他的知識儲備出了錯誤,而並不是這個人。
封魔大陸的修煉者一共有兩種,體修和器修。
這兩種修煉方法,都按照一定的標準被劃分爲了十個等級。其中一到三級又被稱爲初級修者,四到六級爲中級修者,七到九級爲高級修者。
無論是初級,中級還是高級,都有明顯的分水嶺,比如四級以後修者才能夠藉助外物飛行,七級以後能夠不借助外物飛行,九級可以瞬移。
但是九級以上,卻沒有什麼明顯的界限了。一般修者公認的是:九級以後,瞬移的長短,決定了修者的能力與否。
這種從臥室到後花園一樣距離?
好吧,看在面前這位師尊是專門爲了他而來的份上,他就當自己的記憶力出了問題好了。
少年想到這裡,不再糾結這些細節,默默地握了握拳頭,“撲通”一聲跪在了任歩傾的面前。
“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反正就算任歩傾沒有他想象的厲害,也比他要強悍很多。
再說,只要有機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功法,師傅是何種模樣,足夠強悍與否,有又什麼關係呢?
世間萬物都講究一個平衡,封魔大陸也一樣,這個空間雖然有隨時都會被魔族覆滅的危機,但是也有其他空間所沒有的優勢——完全對非魔族生物開放的頂級功法傳承。
前提是,只要你能夠活着到達封魔大陸的最東邊去接受傳承。
少年覺得任歩傾就是再不強悍,作爲一個能夠瞬移,九級以上的修者,也足以能帶着他到極東之地。
這就已經足夠了,他也從沒有想過能夠依靠別人一輩子。
他覺得,自己缺少的只是一個機會。
所以無論有多少的目的心思,但是從另一種程度上來說,少年這頭磕的也還算是誠心。
而對於人生之中第一次被跪拜的任歩傾來說,雖然心裡清楚的知道無論是哪個世界,都有拜師禮儀,被小少年這麼對待,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真的被這樣“鄭重”的拜師,還是會覺得有點突然。
事實上,不只是覺得突然而已。
以前任歩傾做任務的時候,有時候連哄帶騙也還會被人當寵物養,現在卻只是換了一個方式存在,就一下子被再次被當回了人,“擡”的這麼高,還讓她心臟狂跳,有點受到驚嚇的感覺。
另外,任歩傾瞬移到這裡以後,無論是攻擊技能還是防備技能都已過了時間,眼前一片黑暗,對黑暗完全沒轍的她,第一時間就拿出了手電筒。
聽到這聲“撲通”和少年的話,順着聲音照過去,就又看到那聲音的主人在直勾勾的看着她,雙眼亮閃閃的,再加上胸腔之中那顆狂跳心臟的加成,簡直讓她都不好意思再“單純”地將這個孩子只是當做一個任務目標刷了。
只好在平復了好一會心情以後,才鄭重的回答了一聲,“嗯。”
此話一出,控制面板上面,兩人的關係迅速變成了師徒,於此同時,許多本應該有積分獎勵的東西也變成了義務勞動。
比如——將宿主撫養成人什麼的。
她應該慶幸,最大的主線任務,“打敗反派”的任務積分還沒變麼?
然後,內心既肉疼又亢奮,複雜的難以言喻,表面卻一點沒變,依舊如同寒秋之月的女人用相當清亮的聲音多說了一個字,“名字?”
並不是她不知道自己宿主的名字,宿主叫明坤麼,她就算是人類的身體,也沒有差到連小說主角名字都記不得的地步。之所以這樣問,是覺得既然已經不好意思把自己家新任徒弟當任務刷了,總要有所表示,把對方也當一個“正常人”看待才行。
而在任歩傾的記憶力,正常人如果要在一起工作一段時間,一般而言,第一件事情就是自我介紹,互問姓名。她前面已經做過了自我介紹,現在自然不用再做一遍,於是就直接進入到了她認爲的第二環節。
這樣想着,又沒有來得及查看自己現任宿主詳細信息的任歩傾完全沒有意識到,備註姓名上面掛着的是“明乾”兩字。
不過一時半會,她也沒有機會知道了。
小少年雖然聰明,但是畢竟還沒有聰明到能夠理解到世界上有個詞語叫“走形式”。
全大陸的人都知道,乾坤宗有給自己弟子取道號的習俗,小少年現在拜了另外的師傅,不論算不算背叛,都已經不是乾坤宗的弟子,不能夠再用原本的名字。所以少年認爲任歩傾自然也是瞭解的,因此他對任歩傾問題的理解是,在詢問他以前叫什麼名字。
“歲禾。”
什麼?
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任歩傾十分驚訝,眉頭一皺,還沒有來得及詢問和檢查究竟哪裡出了錯誤,就聽到少年聲音低沉卻清楚的重複了一遍,“歲禾,合而爲穢,我的母親認爲我的出生充滿污穢罪惡,十分不潔。”
“.......”《封魔》是爽文把?
完全沒聽說過一直順風順水的男主角還有這種悲慘的身世好麼。
聽了少年的解釋,任歩傾沉默了一會,雖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但是心中卻對名字不一樣的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釋。
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經被另一種意義上合理化了的少年穢,看着任歩傾根本沒有什麼反應的反應,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盯着她的眼睛又繼續開口,“一般人聽了我的名字以後都會對我‘另眼相待’,你呢,會麼?”
這下任歩傾沒有沉默,用非常肯定的語氣回答了他,“不。”
說着,任歩傾手腳利落的在心裡面對系統面板下達了:修改備註姓名,將徒弟的名字改成“歲禾”的指令。
於此同時,對着還跪在地上的少年擡了擡頭,示意他起來,半點沒有違心,“無論你叫什麼,我的承諾不變。”
反正也已經綁定了,想改變也不太可能。
至於放棄任務?
她任歩傾可沒有半途而廢,自己在檔案袋子裡面畫上污點的習慣。
想着,任歩傾微微點了點頭,移開照着穢的手電筒,默默地轉了身子開始控制着系統面板,打量周邊的環境。
轉過身子去的她完全的沒有發現,站起身子的小少年盯着她的背影,雙眼是真的亮的出奇,“謝謝您......師尊。”
她是不是應該回答一句“不用客氣?”
任歩傾默默地頓了頓腳步,又扭過頭去,招了招手將少年招到自己跟前,從系統空間裡面拿出來了一個散發着白色光暈的藥丸,在少年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將藥丸塞進了他的嘴巴里面。
“師尊?”
這樣讓人吃東西的方式,實在不算正常,少年有點不相信自己剛剛纔有點付出信任的傢伙會傷害自己,捂着自己的喉嚨滿心疑惑,卻只來得及說出來這兩個名字,就再說不出話,只覺得自己從皮到肉,從肉到骨頭,如同被人拿着利刃在一點點切割,一寸寸磋磨,最後皮膚被劃破,血肉被絞碎,骨頭被碾成灰。
疼痛無比,如置身地獄。
這種痛苦......小少年淒厲的嚎叫了一聲蜷縮在地,卻只覺得自己的心底疼痛更甚,滿心只剩下了一個念頭——難道他真的又信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