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谷名字叫不死谷,可是其中之危險,卻和這個名字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不僅危險的讓人心悸,還相當的——令人噁心。
因爲不死谷的上空是的毒氣,中間是一片混沌,而下面卻是一個生長在山裡面的大沼澤,只是比較奇怪的是,這個沼澤終年不下雨,周圍也沒有任何可以供水的水源,甚至這裡連活物都沒有,這沼澤泛着腥臭,在迷霧之中更顯得泥濘噁心,來的十分怪異。
但是歲禾卻沒有半分在意這點怪異,他在任步傾的牀前坐了三天三夜,眸發由黑變紅,再由紅變黑,又由黑變紅......轉換數次,終於還是變回到了他終年在自己家師.......在任步傾面前所一直維持的形象,打聽好前面關於不死谷的說法以及所在地以後,連眼睛都不眨的就到了那個所謂的不死谷赴約。
前面歲禾內心煎熬,心神晃動,此刻卻面容冷硬,目光沉寂,萬分冷靜。
他既不想要任步傾用陌生人的目光看他,也不想要任步傾知道自己身上有魔族血統,知道自己的心思以後,甚至還想要得到任步傾,這會之所以會這樣冷靜,卻是因爲——已經恢復“平靜”的歲禾,自覺找到了解決此刻“困境”的方法。
既然不想要讓着任步傾用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那就再不讓任步傾有機會睜開眼!
既然不想要任步傾知道他身上有魔族的血統,那就再不不讓任步傾有機會多想!
既然想要得到那人,那就......再不讓任步傾有機會多走一步!
這樣,不聽不問不思不想,不動不鬧不言不語,可不就是就能夠達到他歲禾的目的了麼?
只是在這之前他要先做一件刻不容緩的事情,那就是——將那個下戰帖的,想要挑撥他和自己家師尊大人任步傾關係的雜碎找出來好好給他張張記性!
這樣想着,已經到了約戰地點的青年在心中似乎心滿意足地呵呵笑了兩聲,眼中紅光大勝,看着周圍的形象,面容一下子猙獰一下子冷靜,靈氣外放,直接在周圍那一片霧濛濛的灰色混沌之中引起一圈的爆炸聲,嘴中還似乎忍不住有些氣急敗壞,用從來沒有過的難堪面容大吼出生。
“我知道你在這裡,你出來,出來,出來!”
卻原來,此刻的歲禾不是找到了什麼解決辦法,而是從小到大從沒有覺得曾有什麼人真心對他好,從心有防備存心討好,從“尊師重道”到滿心只有一人,和任步傾一處十年覺得再沒有人比她更好,今日卻突然聽到這人竟然根本從一開始,想要找的就不是他,實在受不了這番打擊,瘋癲三天,心思百轉,已經靈臺失守,明顯的有些瘋魔了!
“呵呵,我還以爲你不敢來了呢......師弟!”歲禾一連叫三聲,那灰色的混沌之中才隱隱約約走出一個人。
那人一身灰衣,面容陰沉,眼神陰鬱,皮笑肉不笑,明明是個青年卻顯得暮氣沉沉,一點也沒有青年人的朝氣,按照打扮正是前面歲禾在天魔團所見的那人,本應該十分不正常的氣場,此刻在已經癲狂的歲禾的面前,卻莫名的覺得——正常了許多。
當然,這只是表面。
“果然是你。”即便是早已將事情弄個清楚,歲禾看到這人從迷霧中走出,如此說話,還是忍不住心中一縮,雙眼一紅,再次不知如何是好。
要是任步傾看到這人,該如何是好。
不不不,他不是已經想好了處理辦法,歲禾想到前面的時候在看到那神秘人,也就是明乾從迷霧之中走出,心中一縮,面露惶惶,不由得忍不住後退幾步,想到後面,卻由如同想到了什麼絕佳的辦法,腳步一頓,竟然就直直出手,向着那邊看他歲禾後退,正準備好好嘲笑他歲禾一番的“神秘人”攻了過去。
前面事情已經辦妥,只要再將面前這人殺了,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他歲禾,並不應該是任步傾的徒弟,就再也沒有人會亂說話了。
再沒有人!
想到這裡,幾乎在一瞬就又變成紅髮紅眸的青年面容帶出一個極爲夢幻的笑意,手上動作卻再沒有半點猶豫停留,變得更加凌厲了幾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樣也很不錯,最起碼,若事情完全按照他所想發展,不出意外,他家師尊大人將會永永遠遠地陪着他,屬於......他。
而若沒有這個變故,任步傾說不定不僅不會成爲他的,可能還會成爲別人的。
一想到這裡,手上手段越來越凌厲的歲禾似乎雙眸更加豔紅了幾分,似乎看見了任步傾一身白衣,面容冷淡,卻滿眼溫柔的看向另外的人。
怎可如此?怎能如此!
那雙紅色的眸子血紅欲滴,變得更加殷紅如血,卻似乎也更加的渾濁瘋狂。
而那雙紅色眸眼的主人卻並不知曉,前面鑽進他身體裡面的紅色眸子和魔族有關不錯,卻並不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因爲它有個名字,叫做勾魂瞳。顧名思義,只憑藉着那一雙眸眼,都能夠讓無數修士命喪黃泉,威力強大讓人豔羨,可是卻有一點——它勾的不只是敵人的魂魄,還有自己主人的。
歲禾此刻種種,未必沒有那雙勾魂瞳的原因。此刻歲禾所隱約看到的,以爲任步傾正看着別人的錯覺影像,正是那雙紅色血瞳所搞得鬼。
他似乎有自己的使命,雖然沒有做出傷害歲禾性命的事情,卻正在不斷地勾着歲禾朝着更深的“黑暗”心思走去。
只是這些先不談,歲禾動作凌厲,出手又是那樣無意的出人預料,一下子就在那個“神秘人”身上硬生生地挖了五道血印。
“你......”那人將前面歲禾的後退當成了一種迷惑手段,被歲禾傷了以後氣急敗壞,趕緊後退,面容黑的有寫發紫,卻不知道爲何,你了一聲以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的開懷無比,似乎想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事情。還一邊笑,一邊相當憐憫地看着歲禾。
按理來說,那“神秘人”這樣的表現本應該讓對面之人心中遲疑停下動作,即便是不能讓人停下,也應該心中遲疑,動作暫緩。
但是已經變成神經病的歲禾卻沒有,他不僅僅沒有停下動作,更沒有變得遲疑,甚至根本就像是沒有聽見。
那“神秘人”不知道爲何,被歲禾的模樣氣的發苦,竟然連笑也笑不出來了,只能夠陰沉沉地了歲禾一眼,狠狠地跟他撞在了一起。
沒錯,是撞!
也不知道這人究竟修煉的是怎麼樣的功法,他的肉身似乎比歲禾還要強悍幾分,和歲禾撞在一起的時候那,身上隱隱約約有光華閃爍,竟然閃現出了幾分獨特的浩然韻味。若是此刻有人在一旁觀戰,其他不管,就只看這兩人模樣,心思都能夠直接偏向那神秘人一邊。
而且不只是功法玄妙,那神秘人的等級,似乎也比歲禾的高。
一身癲狂的歲禾除了剛剛出手,竟然根本就沒能夠再碰到那傢伙一個手指頭,一言不發雙目血紅的青年面容更是偏執癲狂,倒不是因爲打不過人而心中憤恨,只是前面心思依舊沒有轉過來,覺得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根本打不過這人,真的丟了自己家師尊大人怎麼辦?
想到這此,青年面容又是一陣扭曲,卻如同剛剛開始動作時候一樣,瞬間停下了腳步,於此同時面容也變得無比沉寂正經,一雙除了紅色,似乎再沒有一絲雜色的雙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幾乎在那一瞬間就用了自己似乎已經許久許久沒有用的天賦技能。
紅眸一瞬間的灼痛,似乎突然之間的從禁忌之中被人解救,歡呼雀躍,無比心悅,也無比歡喜,歲禾有那麼一瞬間有點覺得自己不知身處何處,不知自己是誰。
於此同時,就在歲禾雙眼灼痛,紅眸突顯,情緒奇怪,越發不對的時候,對面那個面目陰沉的“神秘人”卻似乎也在一瞬間變換了一個模樣,笑的嘻嘻哈哈,滿目鄙夷,卻似乎——是個和那面容完全不一樣,充滿嫵媚誘*惑的女聲。
她說:“我就知道,任步傾那個沒有用的女人必然也教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語氣及其鄙夷。
甚至鄙夷到已經越發神經病,還是一隻快要將自己遺忘的神經病變得突然的清明瞭起來,不僅僅在那一瞬間壓下了那雙紅色眸眼本就不應該擁有的歡呼雀躍之情,甚至在那一瞬間,變得靈臺及其清明,再沒有一絲癲狂不對。
突然就在那麼一秒之內變得正常了,還正常無比,面容嚴肅,神情認真的衝着那個無論語氣還是音調無一不嫵媚女氣的“神秘——男子”輕輕地開了口:“你剛剛,說什麼?”
滿心所想,滿目所望,即使心撒塵灰,又如何能夠聽的有人說自己心中那人呢?
但是有時候,世上事情卻並不是你想如何就會如何,你要如何,就能如何的,對面那人似乎及其瞭解歲禾此刻心態,這時候看他雙目清醒,似乎不但沒有任何懼怕之意,似乎還十分高興,眼中惡意滿滿,幾乎瞬間就出現在了歲禾跟前,歪了歪頭,聲音聽在歲禾耳中,是再沒有過的冰冷“呵,我說......你真是,可憐呀!”
極可憐!
極其可憐的歲禾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一天,只因爲別人一句話,就滿目愴然,似乎連活着的勇氣,都想拋卻了。
這世上,還有什麼,是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