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從恍惚中回過神。
他低頭看着腳下，忽然發現那斑駁的石板有幾分眼熟。
等他擡起頭時，赫然注意到周圍的建築正在“生長”。
從地基開始長起，眨眼的功夫就出現了一座三層近十米高的住宅。
“街口那家交易行？不對啊，我記得那棟建築是三百多年前蓋的，外壁上應該爬滿了藤蔓纔對……”
這個念頭剛閃過，那面牆上便蓋上了一層綠色的植被。
霍爾沒有迴應這灼熱的視線。
一個念頭立即蹦了出來：
「你認識灰天鵝酒館的珊迪嗎」他問。
“我看只有你最像潑婦！”
她還是那副豐滿的樣子，穿着一件低胸的亞麻襯衫，有一枚不堪重負的鈕釦。
「不，是拯救。」
“親愛的馬庫斯？”
“我記得她，被珀西瓦爾的聖光衝擊震飛出去，渾身的骨頭都碎了，沒落地便死了。”
隨着這名聖騎士走過這條古老的街道，兩側的房屋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毀。
“梅薩？”
馬庫斯急忙揮手：“別，我不認識你，我不是馬庫斯……”
她們雖然有種種不同，但無一例外都曾是太太，後來都成了未亡人。
馬庫斯語氣黯然道：“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他低聲道。
他禮貌地問。
夏老師在內心吶喊。
他又對着夏老師擺手：“求求您別捉弄我了……”
事實上有夏老師和薩總兩個人的記憶就足夠了。
就像在進行自我審判一樣。
馬庫斯！？
以霍爾爲代表的三名聖騎士則是最大的變量。
「閣下在看什麼」
珊迪扭着腰來到他面前，嗔怪道：“親愛的馬庫斯，你這些年去哪裡鬼混了，怎麼不回來看我？”
馬庫斯：“不——”
“是這樣嗎……”
「不，馬庫斯，你的這些經歷很重要，因爲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尼布拉城的灰色產業，也就沒有人比你更清楚尼布拉的老鼠窩和狗洞，你懂我意思吧」
「蘇扎娜和法吉爾呢」
沉默了幾秒，他緩緩開口道：
一個又一個他似乎記得，但又記不清的人出現在斷壁殘垣間，用驚恐的眼神注視着對方。
做完這一切，他站起身，走向其他地方。
但這不影響他此刻心裡十分舒坦。
傳說中的紅頭巾骷髏！？
馬庫斯看着他的背影。
…
他上前，半跪在珊迪的屍體前，手指沾染了鮮血，在地上勾勒出一個燃燒着聖焰的祈禱法印。
“兩個潑婦，都給我閉嘴！”
「所以你認識梅薩嗎」
據說對方的紅頭巾下是一個骷髏腦袋，它在戰場上來無影去無蹤，手段狠辣，而且一個人就能操縱弩車，還把那玩意兒對準人用！
就算是灰燼前線的亡靈法師都不至於這麼殘忍吧！
夏老師猛的回頭，對上了這個盯着自己看的傢伙。
“我……”
當然是因爲我給你的這些該死的情人送了他媽的24封情書！你才肯幫我解鎖六級開鎖和鑑寶術啊！
如果給他再加上一點鬍鬚，眼神稍微滄桑一些……
馬庫斯剛開口就冷汗直冒。
雖然他嘴上抗拒，但腦子卻很誠實地一個接一個地回憶起了這些女人的樣子。
於是，不斷有人“生成”，然後在一句“死了”中去世。
灰天鵝酒館有一半酒鬼都是衝着這枚釦子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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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精靈大多數情況都在靠慣性過日子，所以這一層變量應該不會過多地影響結果。
“麥卡拉……要入侵霧谷了嗎？”
所以三人懷着贖罪的態度進入夢境，回憶起自己造成的破壞。
馬庫斯愣了幾秒，這才意識到那個矮人之前的話是什麼意思。
臥槽！
同一時間，整個尼布拉城的重構正在有序進行。
他想起那個矮人交代過，不要想這些事。
這個念頭剛閃過去，背後就傳來了一個詫異的聲音。
他回過頭，看到珊迪站在自己面前。
馬庫斯立即做出了最禮貌的動作。
但是因爲兩人的記憶過於超前，所以需要原住民的記憶作爲基礎，他們可以幫着補全細節。
馬庫斯愣住了。
他的表情變得凝重，還流露出一抹掙扎。
夏老師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他本來想安慰安慰對方，但詞彙量就那樣了，索性故作深沉。
夏老師忽然湊近，仔細打量着馬庫斯。
他總覺得自己認識這張臉。
精靈流民也好，來自翠葉庭的士兵也罷，他們出現在這裡的主要目的是爲玩家“兜底”。
他知道讓這些人待在一起，自己肯定要完蛋，她們必然會——
他心裡閃過一抹強烈的悲傷，彷彿連對方的記憶也變得模糊了。
馬庫斯一愣，難以置信地擡起頭。
他的腦海中隨即浮現起一位胸口有痣的精靈，隨即與那位老闆娘的過往也浮現在心頭。
他幾乎踏遍了這裡的每一塊地磚和房頂的瓦片，就連監獄的角角落落都沒放過。
“我見過這個女人，她死了。”
但他們的確在聖光意志的支配下對那些沾染了亡靈法術的平民出手，造成了巨大傷亡。
馬庫斯一臉生無可戀。
“果然是你！”
“調整夢境嗎……他們居然掌握了這種可怕的法術，這是要再造一個尼布拉城嗎？”
他拍了拍對方的肩：
開口的是一名聖騎士，神色複雜地盯着珊迪。
那是翠葉庭現存成員口口相傳的可怕惡魔。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惡魔般的身影，本能地顫抖了一下——
經過甘姆療法和高文的教育，他們現在已經徹底清醒了。
“饒了我吧……”馬庫斯徹底服了：“閣下爲什麼會……會知道我的這些破事？難道你們連這些也能調查到嗎？”
眨眼的功夫，面前就出現了五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精靈。
夏老師回答道。
當然，這番話是說不出來的。
“願你的靈魂安息。”
馬庫斯又回想起一道倩影——
是啊，上一次見到珊迪是三十多年前，這期間可能發生很多事……
他無聲地擡眸，深深看了一眼這名聖騎士，像是要記住他的樣子。
果然，她們吵起來了。
馬庫斯心頭狂震……
因爲尼布拉城作爲虛空災難後爲數不多的幾個任務集中地，給這倆人，尤其是夏老師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我們要去拯救尼布拉城的精靈。」
一個雙馬尾的精靈傭兵出現在街角，興奮地跑了過來。
還是那個該死的紅頭巾。
不過太太樂現在快要絕望了。
他喃喃道。
隨着他的描述，面前的老闆娘突然倒飛出去，身體出現了可怕的變形，在空中就流血不止，落地時彷彿破布娃娃般翻滾了幾下，陷入死寂。
尼布拉城究竟……發生了什麼？
「十多天前，那裡出了事，死了很多人」
他索性一咬牙一跺腳，潛行，潤！
然而沒跑出去兩步，他就被人從空氣中抓了出來。
可他越是這麼想，就想得越細緻。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馬庫斯？”
作爲一個博愛的人，馬庫斯立志於爲每一個未亡人帶去歡樂，並且堅定地獵殺牛頭人，因此被玩家冠以“太太樂”的美稱。
“我在翠葉庭見過您。”
“伱管馬庫斯叫什麼？”
你看你媽呢……
剛纔他已經通過my卡拉填寫了自己的所有信息，他知道瞞不過對方的。
這一幕比馬庫斯能想象的任何一幅畫面都要細緻。
“我還想問你呢，你憑什麼這麼熱情？”
馬庫斯一愣：“是的，認識。”
也不斷有建築拔地而起，轉瞬就在注視中轟然倒塌。
新生與瓦解，懷念與逝去，在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中，一座僅存在於“記憶”中的尼布拉城構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