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格森是劈爪氏族的酋長養子,是咬骨之王的血裔,亦在很久之前就被指定爲酋長的接班人。
而娜娜克·黑眼是黑眼氏族的下一任酋長,但黑眼氏族卻是鞭尾氏族的附庸,按理說,兩個豺狼人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所處陣營都天差地別。
它們兩的結合不能說是豺狼人社會中的灰姑娘與白馬王子,但也絕對可以用“羅密歐與朱麗葉”這樣的故事來形容。
其實兩個豺狼人在數年前的第一次見面的過程並不愉快,那是鞭尾氏族和劈爪氏族發生邊境衝突的戰爭裡,許格森率軍輕而易舉的殺退了鞭尾氏族的精銳,還格殺了一名戰爭督軍並繳獲了大量的座狼作爲戰利品。
那是輝煌的勝利。
但當時許格森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戰利品裡有一頭剛剛成年的雌性豺狼人。
是之後在返回氏族的路上,它的衛兵才向他彙報了躲在座狼籠裡試圖逃跑的娜娜克的事,這個勇敢的雌性以一己之力打倒了三個厲害的巫毒蠻兵,差點就被她逃出去了。
崇尚勇武的許格森因此來了興趣。
它親自提審了被鞭打到全身是血的娜娜克,也不知道年輕的娜娜克怎麼說服了它,總之娜娜克活了下來,還被允許帶着黑眼氏族的幾百名殘兵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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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它們故事的開始。
黑眼老酋長在聽說了這件事後與自己的女兒進行了一番長談,最終並未阻止娜娜克與許格森的進一步接觸,這或許可以理解爲老酋長老謀深算的一種策略,畢竟在依附鞭尾氏族的同時在劈爪氏族留一點香火情以後沒準也用得到。
但這一來二去,老酋長就把自己的女兒賠進去了。
很顯然,它低估了咬骨之王那各方面而言都非常離譜的血脈對於雌性豺狼人的“恐怖殺傷力”,據說腓烈大人當年不只是征服了大半個世界,每一個見過它的雌性豺狼人都會無可救藥的淪陷於咬骨之王的野性魅力中。
可惜,腓烈自己也說了。
它在這個時代誕生之後就鍾情於徵服和重塑黃金紀元的秩序,對於個人享受沒什麼太多追求,因此在咬骨之王短暫卻輝煌無比的人生中,它也沒有和其他酋長一樣擁有數量龐大的後宮。
腓烈在敗亡那一刻也不知道自己留下了多少血裔,但根據它的說法肯定不會太多。
因爲它在造物主的強化程序中選擇了力量而非繁衍能力,導致它本就優秀完美的血脈與普通豺狼人的血脈結合的概率進一步稀釋,說簡單點,天生強大的它很難擁有後代。
那是個需要在代言人綁定時被彌補的缺陷,可惜,咬骨之王自己放棄了這一條而選擇了追逐坐擁一個時代的霸主的力量。
不過事實證明,命運還是很青睞咬骨之王的。
它有幾個兒子或者女兒這個已經無從考究,但最少在孫子輩,它有兩個繼承人,正統繼承人當然是咬骨氏族的格爾曼·咬骨大王,而許格森大概屬於“私生子”的範疇。
然而咬骨之王的血脈是如此的霸道,讓它的第三代子嗣依然具備和它近乎一模一樣的生理特徵,但和咬骨之王那全身金黑色的配色相比,許格森的額頭處有一撮奇特的白毛。
仔細看去,就像是第三隻眼睛,而那白毛的姿態也衝散了許格森身上的霸道,給它增添了一絲意外的柔和。
僅從許格森的外表而言,它就是個年輕版的咬骨之王復刻版。
其威風的金色鬃毛和高大挺拔的軀體與鞭子一樣的尾巴,要比玩家中的18個金獅子更具自然和狂野的威儀,那是真正的王者風範,充分體現了伊甸區的生物學家們在這方面的強大實力。
這種傑出的外貌,別說是豺狼人了,就連外族人都會感覺到那種不必言說的美麗。
那顯然是屬於力量的風度與美麗。
此時被許格森以一種難言的溫柔抱在懷中的娜娜克·黑眼享受着情人無言的陪伴,但每一次娜娜克看向自己的情人時,她心中都會升起一股在外貌層面的“自慚形穢”。
真是見了鬼了!
自己一身白灰配色的鬃毛和柔軟漂亮的尾巴在豺狼人中已經屬於“美人”的層次,然而和許格森這一身誇張毛髮與配色相比,自己簡直像是路邊垃圾堆裡撿回來的小土狗一樣可悲。
不過也正是因此,讓娜娜克堅信自己的情人與自己在一起絕不是因爲貪花好色。
正如它無法用語言形容但能被娜娜克感知到的心意,它青睞的並非娜娜克的外表而是它在豺狼人這個羣體中具備的罕見且優雅的智慧與那讓人心醉的勇氣。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但我能感覺到,你將迎來你的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擇。我不會阻攔伱,因爲我相信你肯定在作出決定前經過了慎重的思考。
我相信我所摯愛的男人今日在此與我告別。
我會感覺到悲傷,但我也會祝福你能在接下來的戰爭中尋找到你渴望之物。”
被抱在懷中的娜娜克伸出爪子,撫摸着許格森的胸口,她能感知到那隱藏在金色鬃毛之下的縫合傷痕。
她知道身爲波塔娜酋長的養子,許格森過去的人生過的並不輕鬆。
娜娜克在許格森大督軍的脖頸上輕嗅着,遺憾的是豺狼人並沒有其他種族那種過於溫柔的感情,連着話別之時都充滿了一種蠻族特有的直白與兇悍,她說:
“我們這些誕生在困苦的黑暗山脈的豺狼人從不在意生命的長度,就如你的先祖腓烈大人,短暫的人生也掩蓋不了它的傳奇,那是無數豺狼人捨生忘死也想要追求的結局。
但來自命運的鐘愛並不會仁慈的給予到每一個豺狼人的手中,唯有你,許格森,你天生就擁有這般天賦。
不管是追逐勇氣還是勝利,你總能走到你渴望的盡頭。”
這祝福與鼓勵讓許格森搖了搖頭。
沉默的豺狼人大督軍無法告訴自己的情人,它此行要進行的並非是爲了勝利的征服,擺在它面前的並無如此榮耀之舉,那是更沉重的東西。
那是復仇
“唰”
娜娜克還想多陪伴自己即將遠行可能再也見不到的情人,但下一瞬,許格森就站了起來將她護在身後,放在身旁的狼血聖劍也被單手舉起。
這是雙手劍樣式的武器,但在咬骨之王的血裔手中卻輕若鴻毛。
許格森的黑紅色座狼也跳了起來,與娜娜克的紅色座狼一起朝着裂谷前方的陰影嘶吼,它們都感覺到了那裡存在一個陌生的氣息。
“不要緊張,娜娜克女士還有這位威猛到讓我心驚膽戰的閣下.”
霍格主動從陰影中走出,它攤開雙爪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但許格森眼中的寒光卻並未消散也沒有因爲霍格的瘦小就放鬆警惕,或許是源於咬骨之王的血統賦予的敏銳感知,它能從這個看着毫無威脅的劣等豺狼人身上嗅到難以形容的氣息。
那是危險的氣息。
比一把外露的刀刃要兇險得多。
“霍格先生?”
娜娜克從情人身後探出頭,她灰白色的鬃毛在風中舞動,那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搭配她比一般豺狼人更柔和的面容多少顯得有一絲驚訝以及小狼狗懵逼後的憨直。
她和其他黑眼氏族的豺狼人一樣,在眼睛部位有一圈黑色的鬃毛,這讓黑眼氏族的豺狼人不管多高大都嚴重缺乏威懾力,因爲你真的很難從這神似浣熊的“煙燻妝”中的感覺到某種威嚴。
對於男性黑眼豺狼人來說這是個悲劇,但它放在雌性身上就賦予了一種“可愛”的氣質。
娜娜克試圖安撫冷漠的許格森,便小聲爲它解釋道:
“這位霍格先生來自血爪氏族,那是特蘭西亞走私者林地的豺狼人部落,它的族人被特蘭西亞人壓迫的很慘,而它的僕從在戰爭中解救了我的弟弟,它是一位具備強大智慧的同族,亦是我父親的貴客。
霍格先生很溫和,實際上,我覺得它甚至不像是一個豺狼人。”
娜娜克越是說,許格森眼中的光就越是鋒利。
在黑焰山口的戰事結束之後,它對於一切來自特蘭西亞的生物都充滿了警惕。 霍格也不在意眼前這個疑似戰報上的劈爪氏族大督軍的豺狼人,它一眼就從許格森的體型和它的毛髮看出這傢伙與咬骨之王的關係,但此時,霍格更在意的是許格森手中的武器。
“這就是傳說中的諾德三神器之一的狼血聖劍?”
霍格驚訝的說:
“傳聞是真的,諾德人的聖物落入了豺狼人手中,而且我從這劍上察覺到了污穢與腐敗,它即將被污染完成.但您不應該持有它,強大的同胞。
諾德人已經派出了強大的獵手在尋找它,這把聖刃會給你帶來危險,如果你見過特蘭西亞人的戰爭英靈,你就該知道,這種危險是任何豺狼人都應該竭力避免的。”
許格森不爲所動。
它從喉嚨裡發出了狼一樣的威脅聲音,霍格也意識到眼前這位咬骨之子的聲帶可能被破壞了,於是它大着膽子上前一步,結果許格森龐大的軀體就如一陣風般消散,又在下一瞬將利刃抵在了身高只有它大腿高的霍格的脖子上。
它是想要砍下去的。
以狼血的鋒利,只需要輕輕用力,霍格的腦袋就會輕鬆的飛出去。
但它沒有那麼做。
因爲在它靠近時霍格就擡起爪子,接觸到許格森手腕的瞬間,一股在心靈層面的力量爆發,讓它和許格森如中了定身術一樣被固定在了原地。
“抱歉打擾您的約會,閣下,但有位大人物要見您!而您,沒有拒絕的權力。”
霍格的聲音傳入許格森的耳中,讓大督軍意識到不妙但已經晚了,兩人的意識在天旋地轉中暫時脫離軀體,又在下一瞬被拉入了咬骨之王所在的那個奇特空間裡。
顯然,這一切都是霍格與腓烈計劃好的。
許格森的意識在這裡清醒的瞬間就打算繼續發動攻擊,但眼前人影一閃,它龐大矯健的軀體就被擊飛出去,在空中翻滾隨後如覓食的老虎一樣四爪着地準備發動下一波進攻。
然而在兇悍的大督軍擡起頭時,整個意識體都如被閃電擊中。
在它眼前比它更強大更兇悍的咬骨之王腓烈正抱着雙爪站在霍格身旁,以一種挑剔且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它。
許格森震驚了。
它曾在波塔娜的安排下,遠遠的見過一次自己的“兄弟”格爾曼·咬骨,它知道自己獨特的外形就是來自於傳說中的咬骨之王,但它真的沒想到自己這一生中居然能見到自己真正的先祖。
而且自己的先祖居然藏在一個瘦小的狡詐豺狼人的心靈中。
“看什麼看,小崽子!”
腓烈大人顯然對於自己的孫子是不滿意的。
這傢伙雖然繼承了自己的力量與天賦,但許格森的心靈過於單調且羸弱,完全配不上它這一身潛能,而且許格森從小被劈爪主母用巫毒強化,導致它的精神都出現了一定的異變。
尤其是在咬骨之王的精神空間中,連霍格都能看到這個豺狼人皮膚之上那些可怕的傷痕。
“是誰把你變成如此醜陋的樣子?”
腓烈呵斥道:
“你怎麼能允許有人在你高貴的軀體上進行這樣愚蠢的強化?它們以爲它們是在強化你,但這除了破壞你的潛能釋放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用處!
造物主麾下的生物大師們將力量的基因封存在你的每一滴血,每一塊肉中!
只需要堅持鍛鍊,你的力量就能隨着年齡的增長而不斷釋放出來,根本就不需要外在的修飾與拔苗助長。
該死!
那些蠢貨差點毀了你,但還有機會.還有最後一次修正的機會。
說話啊!
傻愣在那裡幹什麼?
我的孫子難道是個啞巴嗎?”
“呃,大人,它確實是個啞巴。”
霍格在旁邊拱火道:
“我聽說它來自劈爪氏族,是劈爪主母波塔娜的養子,那個巫毒大師可能焚燬了它的聲帶。”
“那也是外界,這裡是精神的世界,它可以說話,它只是不敢。”
腓烈嗤笑着:
“就像是幼獅踏足雄獅的領地!
它告訴自己不應害怕,但它的心靈不聽它的,它的本能在告訴它,只要它稍有異動就會被我撕碎。
可憐的傢伙!
你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使用我的力量霍格,能讓我們爺孫兩單獨待一會嗎?我要教我可憐的孫子一點做豺狼人的道理。”
“哦,當然可以,腓烈大人,我很榮幸能爲兩位提供交談的空間。”
霍格如一個標準的狗腿子一樣俯身,但在它離開之前,它小聲說:
“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腓烈大人,您的孫子已經給你找到了孫媳婦,您即將擁有一對健康的雙胞胎重孫。”
“嘁,軟弱的血脈即便延續下來又有什麼意義?”
腓烈擺着手,故意刺激着許格森。
它對霍格說:
“你出去,抓住那個雌性!
如果這可憐蟲無法在這裡贏得我的青睞,那麼就殺掉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咬骨之王不需要只會丟人的後裔。
瞧瞧它,明明是一頭天生狂狼,卻被愚蠢的野心家馴成了一條狗!
哪怕主人死了,它依然不敢掙脫鎖鏈。
我甚至都不需要猜,就知道這傢伙正準備在做一件愚蠢到極致的事,它要爲一個根本不值得它流血的人復仇,沒準還要爲這場復仇搭上更多的代價。
我怎麼會有這麼可悲的後裔?
去吧,霍格,照我說的做。”
“遵命,腓烈大人。”
賢狼嘎嘎笑着退出精神空間。
就在這一瞬,許格森怒吼着撲向咬骨之王,它知道,自己必須打贏這個冷酷的老東西纔有可能脫離這個邪惡的把戲,去保護娜娜克和她肚中的孩子。
然而它要挑戰的是豺狼人文明早在上個紀元就被安排好的註定王者。
它要挑戰的是來自黃金時代的“可汗”,那是一個用單手就能掐死無數強者的征服王,許格森還沒撲過去,就被咬骨之王在原地轉身一個閃電鞭腿踹了回去。
如果這不是在精神空間裡,這一踹就足以擊碎它的心臟。
同樣都是黃金者,但兩人別說力量了,連戰鬥經驗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但它不能就這麼認輸。
它揉了揉心口還打算繼續撲擊,卻看到咬骨之王一臉鄙夷的做了個停戰的動作,腓烈大人低聲說:
“不用試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這樣虐菜的戰鬥毫無意義。過來!陪我這個已死之人說說話吧,讓我聽聽你準備幹什麼蠢事。”